離開了休息室,小千直接離開了酒店,她強忍著痛楚緩緩地走著。不少車輛在她身邊經過這時,放緩了速度,甚至有人問她要不要搭便車。
當再一次,一輛車停在她身邊,剛搖下窗,那人未說話之時,小千就吼了起來:「滾,給老娘滾!」她覺得煩死了,心無法平靜,腦子裡回放的是,她跟馬寧之間的每一個畫面。
小千吼完,繼續往前走去,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一把聲音,不太熟悉,但是喊著她的名字,回過頭一看,是寧寒。
「你怎麼了?」寧寒不由分說地,上前扶住了她,「你的腳受傷了?」她怎麼會一個人走在路上?正要問一句,卻想到了為什麼,今天是馬寧跟方大小姐的大喜之日!
小千和馬寧之間,他多少有些知道。特別是在她要跟卜風結婚之前,他曾在路上見過她跟馬寧在一塊,兩人態度親密,無疑是親密戀人。
小千不發一語,直往寧寒身上倒去,雙手緊抱著他,淚水開始滑落,曾幾何時,她開始信任寧寒的?她真的不太記得了,只知道,這個時候,只想借他的肩膀靠一靠。
「上車,我送你回家。」寧寒將她抱了起來,往車子走去。
車上,小千仍是不說話,但沒有再哭,只是靜靜地坐著,靜到彷彿不存在,讓寧寒感到不適,自從再遇她,她整個人都變得難以捉摸,她的心在想什麼,他無從知道。
特別是這一次,她竟公然地羞辱卜風,這樣的做法,他不贊同,可是也無權說什麼,這是她的自由,她的父母竟是卜風的義父害死的,這讓他感到震驚,當年卜風收留小千的原因,也得到了解釋。
此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寧寒一看,竟是聆子,她回來了?
接過電話,是聆子帶哭的聲音,「阿寒,你快來,阿風快要喝死了!」她很擔心,回來兩天了,見著卜風,他都是要喝酒,喝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我現在——」寧寒轉過臉,看了一眼小千,暗自下了決定,「我現在過來。」
小千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見著寧寒的表情,她開了口,「如果你有事,就在這裡放我下車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她很想走了,小習說了,明天就會離開這裡,她真的很期待,希望一眨眼就是天亮,那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帶你去一個地方。」寧寒知道一旦說出來,小千定是不肯去,所以他不說,只是帶她去,也許,這些問題,只有小千可以解決。
不多久,寧寒便帶小千到了一家酒巴,他牽著小千穿過喧鬧的大廳,走到了一間包廂,推開門的那一剎,小千直想逃,因為她看到了坐在正中的一男一女。
寧寒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進去吧,坐一會就走。」
「你沒有權利這麼做!」小千有些惱火,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面對卜風,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對他仍存在著恨。
聽到小千的聲音,卜風抬了頭,怔怔地看著小千,然後大笑,「我一定是瘋了,怎麼還會看到她?」說完,他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聆子見著小千,立即上前,將小千拉了進去,把門關上,「小千,你總算來了,你快來勸勸他!他再這樣子下去,肯定會酒精中毒而死!」
「你很關心他嗎?」小千甩開了聆子的手,看著聆子的眼睛,她笑了,「我怎麼勸他,他愛喝是他的事。」
「小千,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聆子顯得極為無奈,「這些都不是他的錯,不是嗎?你念在當年,他收留你的份上……」
眼前的小千,不再是當年的小女生,一襲黑色的長裙,顯得嫵媚動人,原來,她兌變之後是這種模樣,難怪卜風為了她,喝得醉生夢死!
「不要跟我說當年,若他不是愧疚,他為什麼要收留我?」小千說這話的時候,直看著卜風,那個冷漠的男人,此刻的模樣,還真讓人不敢恭維,喝得是有些瘋了。
但是,她不會心疼,也不可以心疼,她既然選擇了復仇,就注定了他們是仇人,她豈會去安慰自己的仇人!
「原來不是我的幻覺,你真的來了!」卜風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千的手,「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看到我這模樣,你高興嗎?如果你滿意了,那你可以走了!」
說著,他一甩手,將小千推倒在地,然後頭也不回地坐下,繼續喝著他的酒。在這個時候,他是清醒的,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小千,她真的出現了。
「我告訴你,我是很滿意。」小千強撐著自己,甩開寧寒的要扶她起來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卜風面前,奪過他的酒杯,「報復,是我必須做的事,所以,不要以為我愛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殘忍的話從她嘴裡吐出,讓寧寒聽著都發冷,這個時候的小千猶如地獄裡的惡魔,他開始後悔帶小千過來了。
「你夠狠,沒想到我會栽在你的手上。我可以告訴你,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了。」卜風出奇的清醒,這讓聆子感到意外,不過,他的話明顯是氣話,如果他真的不愛小千,也不會變成這模樣,但是愛這個字,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她又何嘗不明白呢?
「那就好,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不是這種讓人瞧不起的模樣!」小千知道,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硬,轉而笑笑,「我忘了告訴你,我們最好永不相見!」
道完最後一句,小千轉過身,不說一句再見,強撐著吃痛的腳離開,不知為何,視線漸漸模糊,她在心底吶喊,一定是太累了——
卜風對著那身影,突然站了起來,寧寒以為他要做什麼,也跟著起身,卻見著卜風將那酒杯一扔,破碎的聲音響起,震了一屋!
門在關上的那一刻,破碎的聲音傳進了小千的耳裡,聽得她心兒一顫,她對自己說,再見了,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