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上,華燈漸亮。
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裡,可謂是人山人海。小千與小習相伴著出現,引來不少注目上。
一身黑色的禮服,穿著將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小千覺得自己快要比上小習的高度了,不過,她走路有些難受,不習慣這高跟鞋。
「放鬆點,我們只不過是來喝喜酒。」小習挽著小千的腰,兩人極為親暱,怎麼看也不像是姐弟,不知情的,都認為這是習哥的女人。
小千側過臉,對著小習笑笑,不語,內心的緊張,無法言喻。本來,她是不肯參加這場讓自己心痛的婚禮的,可是小習硬是拉著她來,說什麼找不著女伴,她一點也不相信,但是又無法拒絕,也許看到馬寧結婚,她會真正心息。
「習哥,嫂子很漂亮。」小習手下的一位兄弟,走上前,很直白地打著招呼,這讓小千無語,她明明只是小習的姐姐。
而小習不解釋,點頭應下,小千不高興,捏了他一把,在他耳邊低聲說著:「別讓人家誤會了,當心你找不到女朋友。」
「不怕,沒有女朋友更好。」小習鬆開了小千的腰,牽著她的手走向義父那邊。
「不好意思,我想上個洗手間。」小千看到了馬老大,還有馬寧,他們正在跟客人說著什麼,她很奇怪,怎麼還沒有見到新娘子。
馬寧一身白色的西服,在賓客中顯得尤其醒目,原來凌亂的髮梳得一絲不苟,可見,他有多重視這個婚晏。想著,小千在心底澀笑一聲。
「要我陪你去嗎?」小習明顯感覺到小千是要避開馬寧,他心知肚明。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找不到我會問人。」小千甩開小習的手,飛快地離開,可是走得太急,扭了下腳,疼得她想尖叫,但是很快掩去,強裝無事般走過大廳。
小千並沒有去洗手間,只是繞著長廊走到了後花園處,這兒很安靜,不似廳裡的熱鬧,她覺得舒服多了,抬頭看向夜空,無月無星,很是孤寂的夜空。
月亮都不出來了,是因為要躲避麼?小千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為什麼要來這裡?來了又不敢面對他,他們不是說清楚了嗎?他都跟別人結婚了,她還在猜想什麼?
在她身後,佇立著一個白色的人影,可是她沒有看見,那人影移近了同步,最後一個轉身,消失在長廊處——
不知過了多久,小千突得有些涼意,準備回大廳,她也怕小習找不著自己會著急。
剛邁了步子,腳上傳來刺痛,她應該是傷到筋了,正想抬頭看看四周,要是沒人,她打算把鞋子給脫了,好查看一下傷處,不料,面前站著一個女人:
「馬玲!」小千有些驚訝地喚著,直起了身子,眼前的馬玲穿著粉色的公主裙,與她的記憶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沒想到你會來,看來,你一點也不難受,你真的不愛我哥。」馬玲見著眼前黑色禮服的小千,發現了一個問題,小千真的很耀眼,無論是她的樣貌,還是氣質,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將她的哥哥,還有小習,一起迷住了。
「今天是你哥的大喜之日,我陪小習過來恭喜他,他娶了一個美麗而大方的妻子,真替他高興。」小千揚起笑,那種不達心的笑,她必須武裝自己。
「是啊,小方很適合我哥,不過,最重要的是,她愛我哥。」馬玲發現,她一點也不瞭解小千了,想當年,她那麼喜歡小千,現在竟是討厭了!
小千仍是笑,不答話,她知道,馬玲是在給話自己聽,她跟馬寧之間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她只怪自己。
「為什麼,你還可以笑得這麼開心?」馬玲有些怒,「難道,你的心真的那麼硬?又或者說,你根本就是沒有心的人!」
「我先進去了,小習在等著我。」小千從馬玲身邊走過,不想再跟她討論這些沒有用的話題,她只想早早離開。
馬玲一伸手,想要拉住小千,卻不料,將小千碰倒了,小千本來就受了傷,只是微微一側,整個人摔了下來,接著便是她的痛呼,腳似乎更痛了。
「小千!」馬玲正想要扶她起來,卻被一陣腳步聲驚住,小習從那頭跑來,看到小千跌坐在地,不由得大聲喊:
「馬玲姐,你在幹什麼?」他似乎誤會了,他認為馬玲故意推到小千。
小千聽著那語氣,急忙解釋,這一切都與馬玲無關,是她不小心摔傷了腿,而小習雖不再說話,但是沒有看一眼馬玲,這讓馬玲很不爽:
「小習,難道你的眼裡就只看到你的姐姐嗎?」馬玲話剛出,小千就呆了,讓她驚訝的不是小習眼裡看到誰,是她察覺出來,馬玲喜歡小習!
馬玲看了一眼小千,咬了唇,「我討厭你,小千!」說完,她便跑開了,留下小習與小千相對。
「我抱你進去休息一下,你怎麼出來這麼久?」小習輕輕地將小千一抱,兩人往大廳裡走去,他明知道小千是為了避馬寧,所以沒有跟出來,可是未料她會受傷,心裡責怪自己不盯緊她。
「我沒事,剛才真的是我自己摔著的,馬玲,她喜歡你!」小千不敢相信,但這是真的,光看馬玲的神態,便可知道的事實。
「可是我喜歡的,不是她。」小習淡然坦承,繼續邁著步子。
「小習,你姐怎麼了?」當小習抱著小千正要拐進休息室時,碰到了小方,當然,還有馬寧,兩人手挽著手,同色系的白色衣物,顯得尤為相襯。
「不小心扭傷了腿。」小千接過話,一臉笑意,「方小姐,恭喜你們,祝你們新婚快樂,不過,我好像忘了準備禮物……」在這個時候,除了說這些話,沒有別的了。
「謝謝,你能來,我們就很開心了。」新娘子一臉幸福,倚在馬寧身邊,挽著他的手,滑到了他的掌心,與他十指緊扣。
這一個不算太大幅度的動作,小千卻看得清清楚楚,與他十指緊扣的女人不是她,除了祝福,她別無選擇。
「小千的腳受傷了,我先帶她進去擦些藥。」小習抱著小千,越過他們,走進休息室,他讓小千在那等著,他去找藥酒。
不料,馬寧跟了上來,一聲不吭地,走到了小千面前,脫下她的高跟鞋,大掌在那只白嫩的小腳紅腫處,輕輕一按,竟聽到了聲響,疼得小千張大了嘴——
「好了,再擦些藥酒就沒事的。」馬寧起身,然後拉著小方離開,不再看小千一眼。
小千,直愣著眼,目送他們離開,他們的儷影,是她說不出的痛,他這一走,將是永遠消失在她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