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再次相逼,小千咬咬牙,抬了頭,與他相視,一字一字地從嘴裡吐出:「我不愛你,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要聽,那她就說,多少遍,她都得說。她知道,自從自己決定要報仇,幸福就與她無關了,她應該將這一切都了結了,然後遠走高飛,不再出現在這個有他的城市!
哈哈哈——馬寧仰頭大笑,「原來,我的執著,我的寬容,只換來這麼一句話,你有種,女人,你厲害!」他不住地點頭,然後不住地後退,直到撞上身後的花圃仍不停下,最後身子往後一倒,整個人摔下……
小千見狀,往前一步,卻又停下,她不能上前扶他,既然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就應該堅持,她不可以留戀他的溫暖。
撲——聽聞一陣開窗的聲音,一盆水淋了下來,接著一把聲音從樓上傳下:「這麼晚了,你們到底在玩什麼,你們不睡,別人還要睡呢!吵死人了!」
那水,不偏不倚地淋在了馬寧頭上,冰冷的感覺從頭落到腳,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一個女人可憐到這種地步,原以為她回來,是希望的開始,卻不知,她已變成了魔鬼,將他的心撕裂,疼得他無法呼吸!
小千忍著溢出的淚水,一個轉身,飛快離開,他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全在她的手裡毀了。這樣也好,她可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她沒有任何顧慮了!
馬寧起身,見著那身影在昏暗中飛走,心如被雪所覆,再也無法暖起來!上一次,她悄悄離開,留下一封信對自己說,她不愛他;這一次,還是同樣的理由,她仍是不愛他!同一個女人,傷害他兩次,他不會再給她第三次機會了!
憤憤地上了車,馬寧把音樂開到最大,然後駕車離開。一路上,他無限想法,原來,女人不可以輕易原諒,即使你不講較她曾傷害過你,可是她仍不會感激,還是會再傷害你!
躲在轉角處的小千,聽著車聲遠離,走了出來,臉上早已滿臉淚水,她讓他難過了,可是他不會知道,她的心同樣難過,如同被針尖刺上,細細,卻是綿綿的痛,纏在她的身上,如同縛緊了布條,再也無法動彈,靜靜地等待死亡……
腦海裡,全是關於他的回憶,兩人在酒店裡初遇,他的強吻,他的體溫,還有他的純真,兩人在床上,他竟不懂如何下手,這樣的他,叫她怎麼可以忘記?
只是,她選擇了一條鋪滿痛苦的路。今天痛苦的是他,明天,她還會讓另一個男人痛苦。
淚水一遍又一遍地澆下,濕了她整張臉,最後,她忍不住失聲低泣,心裡止不住地吶喊,她是喜歡他的,可是她不可以讓他知道!
突然,一雙身影從她身邊走過,看了她一眼,往電梯走去。小千來不及掩飾,讓他們看到了臉上的淚水,她使勁地擦著,卻是一直擦不幹。
這時,一個女人回頭,「小姐,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現在已經接近一點,一個單身女子在此處痛哭,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是啊,小姐,有事儘管開口。」另一把聲音介入,「小姐,我雖然不是警察,但是也可以幫你的。」應該是女人的男朋友,或是老公,也走了過來,很關心地看著小千。
只見眼前的女人,低垂著頭,長髮遮了臉,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這夜的時間,一個女人在這裡哭,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我沒事——」小千啞著聲音回答,轉過身,不想面對他們。
可是,那女人很雷鋒,硬是攔住了小千,「小姐,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對嗎?我們不是壞人,可以幫到你的話,一定會盡力幫的。」
小千擦了一把淚,對上面前的女人,「我傷害了他,我讓他跟別人結婚,你能幫到我嗎?」一提起,她的淚又落下,似是永無間斷之時。
這一句話,讓面前的一對男女無語,他們相對望片刻,然後離開,這女人原來是為情所傷,可是,她應該很愛那個男人,為什麼讓他跟別人結婚呢?
可是,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會明知故犯。
感覺到他們的離開,小千跌坐在地,抱著頭,仰望著天空,四角的天空裡,沒有一顆星星,只有一絲淡雲,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帶她去樓頂看星星的快樂,那時候,一家人很快樂。
然而,快樂總是短暫的。
「回家吧。」輕輕的,從她身後傳來一聲溫暖的話語,她回過頭,見著一身西裝的蘇陽,他要出去嗎?
「哥——」小千從地上躍起,撲進了他的懷抱裡,「我好難過,我這裡好痛,好痛……」她的手伸到左心窩處,輕輕地按壓著,她怕一個用力,心就會碎了。
「不哭,我都知道。」蘇陽將她抱緊,感受到她的輕顫,「為什麼不回家?」他一直在家裡等,一直等,到最後,一看時間,都已到了凌晨一點,她還沒有回來,於是,他下來了。
其實,他早就到了,剛好聽到她跟那對男女說的那一句,她一定是傷害了馬寧,她讓馬寧跟別人結婚!她真傻,為了那可笑的報復,真的值得嗎?
「我不知道。」小千含糊地回答著,其實,她不想上去,她知道蘇陽一定在,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的,可是,他還是看到了。
「你有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蘇陽無限心疼地道著,即使不能成為戀人,但是他願意當她永遠的哥哥,借給她一雙肩膀,讓她在疲憊的時候停靠,「都忘了吧,我們離開這裡……」
小千吸了一口氣,離開他的懷抱,定定地看著他,「哥,我沒有退路了,我必須這麼走下去,請原諒我的自私。」她一直都讓他擔心,她覺得很對不起。
蘇陽一聽,神經都繃緊了,她還是不放棄,這般執著的她,會放得下馬寧嗎?她往後的生活,一定會很累吧?心裡念著一個人過活,真的會很累!
「就一次,我只原諒你一次,好嗎?」蘇陽告訴她,只許她這一次任性,以後,他不會讓她再傷害自己。
小千感動不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緩緩地,雙手張開,抱緊了蘇陽,這是上天賜給她的幸福,讓她遇上這麼一個好男人,讓他當自己的哥哥,永遠守護著她。
其實,她也有幸福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