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卜風已經到了小千的住處,站在門外,他突然沒有按響門鈴的勇氣,此時此刻,他竟像個毛躁小子那般,一點也不像三十多歲的男人。
昨夜回想,他發現,這些年的等待,原來是為了她,這種突然明朗的感覺,既讓他開心,也讓他擔擾,她心底也念著自己嗎?她的心到底是怎麼想?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會怎麼樣?真如寧寒所說那樣,一輩子都不告訴她嗎?
正當他猶豫之時,一個身影移近,「先生,你找人嗎?」
一把女聲傳來,卜風回過頭,見著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站在身後,他往旁邊讓了讓,點點頭,這女人似乎也是來這裡的。
「你找蘇陽嗎?」女人正是小米,昨晚跟蘇陽說好了,今天送他愛吃的早點過來。
「我找他的妹妹——」卜風臉色變了變,想起蘇陽就是小千所說的哥哥,「你是蘇陽的女朋友?」
「正在努力當中。」小米笑著按下門鈴,然後回頭問他,「你是妮妮的男朋友?」
「我也在努力當中。」卜風照著她話得復一遍,一同等著裡面的人開門,心裡充滿的竟是初戀的感覺,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多時,門終於打開了,映出的一張略為凌亂的小臉,似乎還沒有睡醒,臉兒紅紅的,應該是剛從被窩裡爬起來。
「妮妮,你朋友來找你了。」小米進了屋,「你哥還沒有起來?」
小千並沒有聽進她的話,只是看著門外的卜風,這男人一襲白色的運動服,顯得很休閒,也很有魅力,明顯地,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與馬寧的風格不一樣。
「不請我進去?」卜風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還真的沒有追過女生,當他坦然心中的感覺,面對小千之時,竟有幾分不知所措。
面前的女人,身著一襲睡衣,還是可愛的卡通圖像,這模樣,特別可愛。他不得不承認,她以前也是這麼可愛,只是那時,他一直讓自己排斥她。
「你來得很早。」小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腳,她忘了穿鞋,聽到門鈴聲就跑了下來,她知道是卜風,卻沒想到小米也來了。
「妮妮,你又不穿鞋!」一陣腳步聲傳來,蘇陽一邊道著,一邊走下樓梯,似乎是往她這邊走過來。
卜風低頭一看,一雙小腳露在他面前,不曾細想,長臂一伸,將她攔腰抱起,「哪間是你的房?換了衣服,我們出去吃早餐。」
「放下她——」蘇陽站到了卜風面前,擋住了去路,他不安地看著小千,見著她的小手附在卜風身上,心裡更是著急,她非要這樣嗎?
「如果我說不呢?」卜風的冷臉,對上蘇陽,他就這麼抱著小千,與他相對,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似是一觸即發。
「哥,別這樣。」小千將頭埋在卜風懷裡,不敢看向蘇陽,蘇陽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心裡有著太多心虛之感,她一定要這樣嗎?她也問著自己。
「妮妮,你——」蘇陽感到挫敗,她選擇了馬寧,為什麼還要招惹卜風,難道報仇就這麼重要,他怕她會毀了她自己的幸福。
「陽,你過來,我們吃早餐,你妹的事情,你就少操心,這男人一定很喜歡你妹妹——」小米走過來,拉著蘇陽走到餐廳處,她對這裡似乎很熟悉了。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用擔心。」卜風很認真地拋下一句,早在六年前,他就跟小千住在一起了,只是那時候,他沒有把她當成女人看待。
蘇陽咬著唇,許久才開口,「妮妮房間在樓上。」他決定了,抽個時間約卜風出來單獨談談,希望能得出個什麼答案,最好可以讓小千放棄報仇的想法。
卜風聞言,邁了步子上樓,小千任由卜風抱著,乖乖地窩在他懷裡,他們靠得很近,她將他的心跳聽得清晰不已,他現在這麼關心自己,是因為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