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一個看似領頭的官兵應了聲,緊接著,其他官兵也連忙停下手,然後迴避到一旁,恭敬的侯在那裡。
看了看不遠處的屍體和骨架,只見那位大人的眼中滿臉悲切,只見他怒力的平復了一下語氣,然後說到:「各位百姓,本宮知道連月來讓各位受苦了,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還要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只是,你們放心,這一切都過去了,今日,皇上就要親臨我們山福縣了,而且,還帶來了大批的糧食和賑銀,所以,大家等一會都會有吃的,本官希望大家不要搶,也不要推,每人都有份。」
所以說,面對飢餓的人,沒有什麼比食物最重要,只見此時,那原本一張張的漠然的眼睛中,終於透露了一絲絲希望的光芒。
話剛說完,就看到遠處有一輛豪華的馬車駛來,後面跟著七八輛裝滿糧食的馬車,然後就是長長的侍衛隊,所以,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歐陽逸軒的到了。
看著馬車,那位大人連忙饒過那匹馬的屍骨和旁邊的屍首,然後,腳步加快快的迎了上去,快到馬車前,他連忙跪下行禮到:「下官山福縣縣令常清恭迎聖駕。」接著,那些侍衛也連忙跟著跪下,完全不顧地上那染滿鮮血的雨水,然後,那仍站在牆邊的人也連忙跪下。
而唯一沒有行禮的,便就是那些心理和思想都已經麻木的災民了。
只見此時,馬車的轎簾被人從裡面掀開,首先,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是若離,只見她剛聞到馬車外面的空氣,便連忙用手摀住嘴鼻,接著便把頭給縮了回去,然後,怒力的克制著不讓自己在皇上面前出醜。
看著若離的反應,歐陽逸軒只是一臉訝異的看了看她,然後略顯關心的問:「若離,你怎麼了,可是坐馬車坐久了,所以,有些勞累了。」
若離連忙搖了搖頭,然後放開捂在嘴巴上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連忙請罪到:「奴婢該死。」想了想又連忙勸說到:「只是皇上,要不,皇上等到了縣衙再下車吧。」
看了看若離,歐陽逸軒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然後略顯不悅的說:「外面有那麼多人跪著,難道朕就讓他們跪在這水地裡嗎?」
若離知道她錯了,不過,這外面的空氣也太讓人無法忍受了,一直自認為自制力很好的她都受不了了,何況是眼前這個九五之尊的皇上,只是,她知道,眼前的皇上又偏偏是那種心繫百姓之君,所以,她想她勸也是白勸。
於是,她又連忙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後才又伸手掀開轎簾,只見片刻之間,那股讓人噁心的怪味便從轎門傳了進來。
只見此時,歐陽逸軒也不禁皺了皺眉頭,然後伸手掩住嘴鼻,若離見了,連忙勸說:「皇上,奴婢看皇上就不要下去了,讓他們謝了恩就先回縣衙吧。」
卻聽歐陽逸軒卻連忙否定說:「不可,既然朕都來了,那就一定要親自看一下這裡的災民,否則,朕來這裡又有何意義。」說著便連忙起身,然後從轎門探出身體,外面立刻有人伸手扶他下了馬車。
看了看跪在車前的人,歐陽逸軒連忙說:「常大人,快快請起吧。」然後又看向後面的侍衛說:「全部平身吧。」
「謝皇上。」常大人謝恩後連忙站了起來,只見他身前的官袍早已濕一半。
跪在後面的侍衛也跟著站了起來,下半身的衣服也都已被污水浸透,有的上面還沾了斑斑血跡。
此時,若離也從馬車上下來了,只是,她仍無法忍受這空氣中的味道,只見她怒力的咬著自己下嘴唇,不讓自己因為堅持不住而吐出來。
看了看眼前的常大人,又放眼看了看遠處的災民,歐陽逸軒的臉上除了悲涼便只有心疼,自他登基以來,還不曾發生過這麼悲慘天災,往年即便也有洪災、旱災、雪災,但是由於提前做到防備,所以,受災的人數和地區都遠遠不及今年。
儘管他只來了山福縣,但是今年受災的地區還不僅僅是山福縣,周邊的縣鎮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災情況,而其中最嚴重的便就是眼前的山福縣了,據說,已經死了近三千餘人,三千餘人啊,對於這只有萬人的小縣鎮是什麼概念啊。
來的路上,他一路看到了,路邊的路面陷的陷,塌的塌,甚至有的路面都已斷裂,根本無法通行,所以,原本只有三天的行程,他們一直用了五天才趕到這裡。
想著,他連忙走向災民,若離見了,也連忙跟上,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人群後面竟然別有一番風景。
只見,當她看到印入眼簾的那具仍是鮮血淋淋的馬的骨架和幾具屍體,還有那滲和在雨水中的鮮血時,她再也控制不住胃子的翻滾,於是連忙捂著嘴,在眾人的注視下,跑向旁邊的牆邊,最後,把這幾天所吃的東西全給倒了出來。
儘管胃裡已經空了,但是若離仍還是控制不住的在那裡乾嘔,直到她把胃子裡那僅剩的水都吐出來時,她才稍微的覺得舒服一點,於是,便深深的吸了幾口那本就讓她作惡空氣,擦了擦嘴,這才走了回去。
「若離,你沒事吧?」 歐陽逸軒語氣稍帶關心。
原本以為歐陽逸軒會生氣,卻沒想到,他反而關心她,於是若離原本想請罪的話語也連忙變成了謝恩,只見她低頭看了看地面,實在找不出可以磕頭謝恩的地方。
歐陽逸軒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於是連忙說:「算了,在宮外就不要那麼多的禮數了,免禮吧。」
若離聞言,連忙一臉感激的看向歐陽逸軒,仍是謝恩到:「奴婢謝皇上。」只是,卻沒有跪下,而只是微微的彎了一下膝。
看了看若離,歐陽逸軒又說:「若是不舒服就回車上歇著吧,不用跟著朕了。」
若離連忙說到:「皇上,奴婢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