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嗎?」林若巧追問了一句,她想搞清楚狀況,因為心裡有強烈的疑惑。
歐陽義林的眼神停留在林若巧清澈如水的眼睛上,即使大傷初醒,她的眼睛依然那樣如星般閃亮!
「我……」他猶豫了一下,移開眼神,不去看林若巧,「我一直守在你身邊,等著你醒來,總算老天有眼,讓我守到了!」他有些答非所問,卻又話中有話。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林若巧在心中暗歎,有些失望的閉上眼睛,她很虛弱,只說了兩句話便累得氣喘,這一箭幾乎要了她的命!她的心裡掠過一陣傷感,沒想到自己對歐陽義天已經相思到了那種程度,在危急關頭,竟然會把歐陽義林當成他,還以為是他救了自己!如果真是歐陽義天救了自己,該有多好?那樣的話,她和他之間,還有什麼過不去的恩怨呢?她會原諒他之前的一切!
「公主,別想那麼多了,累了就睡吧,有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大夫說你現在身子非常虛弱,一定要好好靜養才行!」歐陽義林體貼的替她將手放進被窩裡。
歐陽義林的聲音喚醒了林若巧,她側過頭,淚水從她的眼角再一次滑落,她在心裡嘲笑自己,她多傻!竟然傻到還在幻想,歐陽義天怎麼可能會來救她呢?他對自己從來都是那麼淡漠,根本沒有動過一分心思!林若巧想著,一陣心酸襲上心頭!
歐陽義林當然知道林若巧在想什麼,他有點心虛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沉默著不說話。屋子裡靜得嚇人。
屋子裡靜,就能聽到外面的吵。林若巧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好像有人走來走去,好像有人大聲說話,好像有人在說什麼駙馬。
「駙馬?」林若巧心中一過,她又一次看向歐陽義林,「外面怎麼那麼吵?」
「是嗎?」歐陽義林轉頭看向門口,他其實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只是他沒有心思去管,他所有心思都在這裡,在九公主林若巧身上,這一場生死,讓他更加看清了自己的感清,他對林若巧的愛那麼深刻,深刻到他根本就不想失去她,也不能接受失去她!
「我去看看。」他佯說,站起走到門口看了看,片刻,又一臉平靜的走了回來。
「沒事,只是幾個丫頭在爭吵!」歐陽義林對林若巧說,臉上的平靜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沒有看著林若巧。
「嗯。」林若巧看了眼歐陽義林,對他的樣子心裡掠過一絲奇怪,但是她並沒有細想,何況身負重傷又剛剛甦醒的她也沒有力氣去考慮什麼,她閉上眼睛,沉沉的睡意襲來,她實在還太虛弱了!
看著沉沉睡去的林若巧,因為知道她已經沒有性命之憂,歐陽義林心頭的擔憂少了很多。他轉臉看向門外,他騙了林若巧,剛才開門,他聽到的明明是大哥自殺的消息,他卻沒有對林若巧說實話。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怕林若巧為大哥擔心而傷身體,還是他打心底裡就不想讓林若巧對歐陽義天還心存什麼念想。
歐陽義林又看了眼熟睡的林若巧,往門口走去,他得去看看大哥,騙林若巧是一回事,對大哥的擔心卻是另一回事。
「二公子,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太守胖胖的臉已經急得擠成一團,「這個駙馬也真是的,太衝動了,再多等些時辰不就沒事了嗎?現在倒好,公主是沒事了,他反而生死不明瞭!」太守一見歐陽義林進來,忙不及的衝到歐陽義林面前,一臉焦急的說。
「大夫怎麼說?」歐陽義林走到床邊,一向健碩的大哥,此刻躺在床上,顯得那麼孤單,那麼蒼白!讓他的心一陣揪緊。
太守搖搖頭,神色悲觀的說:「大夫們都盡了力,但卻沒有起色,只說一切聽天由命,看駙馬自己的造化了!」
歐陽義林聽了太守的話,沉默著沒有出聲,他在歐陽義天的床邊坐下,「大哥,你這樣做是為了成全我嗎?」他看著從歐陽義天胸前包紮的紗布裡滲出的血跡,在心裡輕聲的自語,「我知道我不該期瞞九公主,我知道我這麼做很不應該,我也知道我即便這麼做九公主也不一定會接受我,但是,我想試一試!我想爭取!大哥,你也知道,這麼多年我做為一個殘疾的人心裡過得有多苦,而你不同,你什麼都比我強,這二十幾年來,你和我過得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所以,我的苦你是沒辦法理解的!」歐陽義林的眼裡有淚痕,「所以,大哥,請你原諒吧,我知道,你渴望公主的心可能並不比我差,但是,這一次,請你把機會讓給我吧!……」
站在一邊的朱太守不明就裡,看著眼裡淚水直轉的歐陽義林,直當他是因為擔心哥哥的傷情而掉淚,卻不知道另有原因。
「朱太守,請你一定要派人照顧好我大哥!」歐陽義林驀然站了起來,臉上是出奇的冷靜,「公主那邊,由我負責就好了!」
「這……」朱太守猶豫了一下,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他又能如何呢?他點點頭,側過一步,看著歐陽義林步出房門,他皺著眉頭暗自思量,這兩位歐陽公子和公主之間肯定是有什麼不解之緣,到底是什麼不解之緣,他不清楚,但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公主和駙馬接連在他府裡出了事,他不能再讓任何其它意外的事情發生,為了他的烏紗帽,為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都不允許再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可是,我一個小小的太守,也無權直接向皇上上書。」他看著床上的歐陽義天,突然眼睛一亮,「對了!我可以直接寫信差人送到臣相府,將這邊的情況如實告知,臣相知道了,自有定奪,到時候,真的再有什麼事,也於我無關了!」朱太守因為自己想到了辦法而輕鬆了不少,片刻也不耽擱,他咐吩下人們好好照顧駙馬,自己便匆匆去書房給臣相大人寫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