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和尚武功遠遠高於孟春,所以,他不時戲弄孟春,譏笑孟春,就如貓戲耗子一般。
孟春給他氣得七孔生煙,卻又無可奈何,唯有死拚力搏,不求取勝,只求同歸於盡。
然而,烏龍動作多變,鏟法嚴密,勢勢相連,環環相扣。而且,他對孟春來來去去的三板斧,已經熟悉,亦已想好了破解之法。
忽然,他趁孟春又握斧「劈腰」之際,便舞鏟一招「烏龍擺尾」,握鏟下壓,又一挑,又一拍。
「當……哎呀……砰……砰……」
孟春的大斧碰擊在烏龍和尚的鐵鏟上,他本已裂開的虎口,再難承重,大斧脫手而飛。
他的身子也被烏龍和尚內力震盪得仰天摔出丈餘遠,又凌空掉落在結冰的西池上,摔得頭破血流,連聲慘叫。
他後腦勺磕出的血,染紅了他腦後的冰面,蒸騰起陣陣熱氣,散發陣陣血霧。
「哈哈哈……孟春,今晨,廝家給你舉行一個冰葬吧。哼,孟春,廝家還是仲春呢!」烏龍和尚得意大笑,譏諷孟春一聲,便雙足一點,身子掠過人牆,握鏟下劈,要將孟春劈為兩半。
「好!哈哈哈!」
拱橋上圍觀的匪徒立即轉身,跑向拱橋邊觀看,均是哈哈大笑,得意異常。
而那個被他們看押又被捆綁著的小姑娘楊梅,看到孟春兵器脫手而飛又摔落在橋下,再看到烏龍和尚握鏟下劈,想到孟春必死無疑,不由心頭悲哀,淚水漣漣,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便跪倒在拱橋上。
而舞槍與郝戰大戰的焦林聽得孟春連聲慘叫,又重重摔落拱橋下的西池中,登感不妙,不由心神一亂,槍法也隨之散亂,下盤便露出破綻。
「焦林,你給你的好兄弟孟春陪葬吧。」郝戰獰笑著,漫罵了焦林一句,便握劍一招「毒蛇吐舌」,剌向焦林咽喉,誘他握槍上撩,卻忽地劍花一抖,握劍環劃下移,掃向焦林雙腿。
眼看焦林就要雙腿折斷,從此殘疾,不成人形了。
楊梅嘴巴被塞了一團布,跪在拱橋石板上,無法叫喊,嚇得閉上了眼睛,卻也淚如雨下。
楊逍暗叫一聲:不好!救人要緊。
他不及細想,便掏從懷兜中掏出一把牙籤甩出,又雙足一撐圍牆,握劍飛身掠來相救。
牙籤很輕,無聲無息,但在楊逍強勁內力的推動下,奇快無比,如箭離弦,擊向烏龍和尚。
此時天色尚早,晨曦被顯,正值卯時。
如果不是內力強勁,楊逍視力也不足以看到烏龍和尚如此囂地漫罵和打擊孟春。
但是,一般人是看不到那麼遠,也不可能隨手一甩,就認穴那麼準。楊逍以現代人的體質,修練了武林寶典「絕情心經」,短時間卻做到了內外兼收。
烏龍和尚此時身子凌空,躍離拱橋,正值下墮向西池冰面,握鏟下擊。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十餘枝牙籤全部擊中了烏龍和尚的側身,扎入了他側身的「輒筋」、「大包」、「曲池」、「偏歷」、「合谷」、「環跳」、「陽稜泉」等穴道之中。
烏龍和尚因為麻穴、啞穴、閉氣穴等穴道皆被擊中,登時渾身無力,氣血不通,筋脈閉塞,身子僵硬起來。
他雙手無力握鏟。
月牙鏟凌空摔落至冰面,「砰」地一聲,竟然撞破厚厚的冰層,跌入冰面下的池水之中,濺起陣陣水花。
「砰……」他整個人也隨之重重地摔落在地冰面上,一動不動地側躺於孟春的身旁。
他的側額磕破了,磕出一個大洞來,血水汩汩而流,瞬間染紅了他身旁的冰面。
那孟春本來摔得暈頭轉向,眼望烏龍握鏟下劈,便也只得閉目等死。
豈料,他聽到的卻是一聲巨響。
孟春奇怪地睜大眼睛,側身一看,卻是烏龍和尚滿頭是血地躺在自己的身旁。
這賤和尚也正在瞪圓眼珠,茫茫然地望著自己。
「這……你……怎麼回事?」孟春驚叫一聲,有些語無倫次,奇異地瞪著烏龍和尚,竟然忘了爬起身來。
「哎呀……」
「怎麼回事?」
「不對勁!」
「有鬼呀?」
「怪事了!」
拱橋旁圍觀橋下冰面,欲看著孟春怎麼被烏龍和尚劈死的那些匪徒,嘩然大叫,驚駭無比,左視右望,卻又不明所以,均是茫茫然地胡說亂叫。
而楊逍卻在此瞬間,如巨鳥穿林一般,從他們的頭頂上掠過,眨眼就到了拱橋上空。
他握劍一招「斬斷情絲」,凌空下擊,劈、砍、撩、刺、擊,一招數式,既快又狠還辣。
劍光凜凜。
劍花朵朵。
赤宵寶劍籠罩向郝戰道士全身。
「噹噹噹噹……卡嚓……嗤……卡……啊呀……」
郝戰正萎身握劍,掃向焦林雙腿,忽聞頭頂風聲掠來,不及抬頭望天,便本能地握劍上迎,變招為「撥雲瞻日」。
他不求傷敵,先護自己。
他雖然不知來人是誰,為何襲擊自己,但是,他聽聞對方劍勢風聲,便知楊逍是一個勁敵了。
但是,楊逍所持的赤宵劍乃是寶劍,與郝戰之劍碰擊幾下,便將郝戰之劍削斷。
而此時焦林握槍上架又下移,端槍扎來,正中郝戰腹部,將郝戰身子剌穿了一隻大洞。
郝戰慘叫一聲,血濺當場。
他右手棄劍,本能地雙手一合,握向焦林剌來之槍桿,卻也因此頭顱被楊逍削去了一截。
血漿柱濺。
郝戰之殘軀「砰」然後倒,當即慘死。
沒了半截頭顱的郝戰道士,死狀十分嚇人。
楊梅聽得郝戰一聲慘叫,驀然睜眼,卻又被他的死狀嚇了一跳,又急急閉上了眼睛。
她嬌體瞬間哆嗦了一下。
「大哥……大哥……」
焦林來不及看是誰救了自己,一槍扎死郝戰,便拖槍轉身,躍向拱橋邊,橫槍一掃,泣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