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想,她是盼著見到葉明鏡的,希望可以繼續膩在他的身邊當米蟲;但她又很害怕,害怕葉明鏡的責備。
那樣忐忑的心境,明羽從未曾經歷過,此刻的痛苦和甜蜜,全然是因為那個叫葉明鏡的男人給他帶來的。
她覺得,如若是葉明鏡,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樣的寧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晚上。
明羽吃著送來的晚餐,和平時的沒什麼兩樣。
或許是因為試毒的經歷,明羽一下子便察覺出了飯菜中的劇毒,無色無味,但是明羽卻感受到了其中的充沛能量。
她的身體瘋狂地將劇毒轉化為能量儲存起來,可是明羽卻不敢繼續服用飯菜了。
她肚子裡有孩子,她百毒不侵,並不代表她的孩子也會無事。
明羽很愛肚子裡的孩子,絕不會讓孩子冒險。
她選擇將計就計,裝作中毒趴到在餐桌上。
果不其然,很快地,便有人推門而入,檢驗成果。
「大哥,這個魔族死了!呵呵,這三十萬兩的賞金是我們的了!」
「把頭割下來,我們走!」
明羽趴在桌子上,袖子內,手緊緊地握著匕首,在人走過來的那一瞬,明羽倏然起身,準確無誤地將匕首送入來人的咽喉。
這時候的明羽,凶狠嗜殺,宛若惡魔。
在她的心底,有一個信念,不管是誰,只要想著傷及她的孩子,那只有一個下場,死!
幾乎是須臾,她的匕首拔出,投擲入另一人的心臟。
戰鬥結束地無比迅速。
巨大的響聲卻驚擾了屋外的守衛軍。
很快地,守衛軍便蜂擁著進入,看著躺在地下的兩人,面色難看。
這兩人是江湖上的通緝犯,居然潛入守衛軍刺殺明王妃,而他們,居然沒有察覺。當真是狠狠地甩了所有鳳城守衛軍一個耳光。
舒朗立馬趕到,連連表示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並加強護衛。
明羽眉心攏了攏,淡淡地要求換一間臥室,也再換一桌飯菜。
明羽表現地很淡定,她很從容地吃過晚飯,上床睡覺。
只是,明羽再也無法睡得安穩了。
她的心底,已經將這裡鑒定成一個危險的地方了。
後半夜的時候,明羽警覺性的睜開眼,便看到了子由。
絕盜子由,人如其名。
身法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幸他們怎樣?」
明羽平定了眼底的訝異,關切地問道。
「你很在乎他嘛!都不問問人家,人家穿越過無數的守衛軍來尋你,多危險啊,我偉大啊!」
子由很是委屈。
她原本以為明羽會殺出城外的,他在城外等了一天居然沒人影,又小心地潛入鳳城,透過團員才得知,明羽投降了。
刺殺明王,假冒官員,魔族,任何一條在東決葉都是死罪。
她想以身試法嗎?
明王畢竟是東決葉的王爺,就算他再怎麼愛她也無法護她周全的。
明羽知道子由這樣說,就證明幸沒事。
只是,心底,卻因為子由的發問而變得不再寧和了。
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帶他們離開東決葉!」
漆黑的夜裡,明羽聲色淡漠寧和。她是真心想回東都,等孩子出生,然後過平和的日子。
「這裡很危險,你必須跟我回去。」
子由在原則問題上,很堅持己見,呆在鳳城,回東都,明羽死路一條:「而且,你答應過我,要對雲荒負責的。雲荒,是我的故鄉,也是你的。即便你不承認,也仍是你的故土。」
想起雲荒,明羽面色沉重:「我答應了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子由一下子就對著明羽無措起來,明羽是個堅韌的女子,她決定了的事情,絕難改變。
就像這一回,她決心回東都,明知死路一條,也必然回去。
卻倏然,一抹溫柔的聲線想起:「既然這樣,我陪你!」
是幸! 明羽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她不希望幸為她涉險,這一路,都是她愧對幸,他救了她一命,她卻什麼都不能還他。
這時候回東都,還要拉上他,讓他送死嗎?
「幸,你乖一點,跟子由回西雲荒,拜託了!」
對著從未出世的幸,明羽幾乎是用哄地。
她其實很難對幸,惡言相向。
幸太純潔,太美好,太乾淨……
不染纖塵的幸,明羽害怕她染滿鮮血的雙手污染了他。
幸很淡靜,淡靜地走向明羽,淡靜地擁她入懷。
乾淨的花香傳來,很迷人,讓人覺得出奇地安穩寧和。
幸幽幽地開口,溫熱的呼吸,暖暖地灑在明羽的耳際。
「羽,我說過的,我很純情,你既然把我從杏花林裡帶了出來,就要對我負責。要不然,就讓守衛軍把我抓走好了!」
幸分明地是在耍無賴,話語卻那樣的溫柔,讓人覺得這是在調情。
明羽的耳尖倏然一紅,她想推開他,卻驀然發覺,少年看似輕柔的禁錮無比堅韌,她居然掙脫不開。
「羽,你知道嗎?這裡多危險啊!你是魔族,要知道在東決葉,魔族會受到全東決葉人的追殺。雖然舒朗承諾了你的安全,可是回東都的路上,總會有一趟又一趟的刺殺吧!你武功高,我知道,可如若有一個萬一,你肚子裡的孩子……」
「不……」
明羽低低地喚道。
她絕不可以讓她的孩子出事。
要是孩子沒了。
她和葉明鏡,或許真的完了。
她想賴在葉明鏡身邊,想好好地愛他,相信葉明鏡會護著她,她所有的憑仗都是葉明鏡對她的愛和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