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似乎安靜了下來,只餘下她和他,站在洶湧的人潮中,靜默地相望著。
一個黑衣冷酷,神色默然,彷彿斂盡了天地的狂氣和才氣。
一個白衣若仙,眼眸輕闔,遺世獨立,風華絕代。
遙遙相望地兩人,宛若一抹畫卷,溫靜佇立,精美絕倫,而兩人之外的萬千凡塵,也只不過是用來染色的背影。
明羽波瀾不驚的心似乎在那一剎雀躍了下,為了這個只匆匆見過兩面的人,竟然情不自禁地有些高興。
而對面眼眸輕闔的男子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一般,淺淺一笑,宛若初雪融化,透著暖暖的春意,美至令人歎息。
明羽宛若被操縱的玩偶一般,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身邊。
幸!
第一次相遇,那杏花林為她遮擋住外頭瘋狂的追兵,他為她吹笛到天明。
第二次相遇,那杏花林為她提供庇護,他救下了命懸一線的她,帶她逃離東都。
遇見幸,每次都代表著無與倫比的幸運。
那麼此刻,幸,你又要給我帶來什麼?而我,又該怎樣還你這筆人情債!
「我失業了!你雇我吧!」幸嘴邊掛著溫潤的笑,略帶些生澀突兀的聲線,透著必須服從的霸道和不容拒絕。
「好!」明羽不假思索,她拿過登記用的紙張,卻在寫名字的時候遲疑了,幸是東決葉最神秘的國師,知道他相貌的人少而又少,知道他名字的卻很多,他公然地包庇自己這個大逃犯已經是大罪了,想來現在的幸也是畏罪潛逃的。
她抬眸看了眼神色漠然的幸,想起在杏花林一次次被他欺負,明羽莫名地就有了點惡作劇的衝動,提筆一揮:傭兵團副團長薄倖!
「夜小白?」幸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傭兵團的名字上,質疑了句,然後冷漠道:「這名字真難聽!」
明羽第二次被質疑名字,冷冷地視線射了過去,如一記冰刀:「你現在只是我的下屬!夜小白傭兵團的第一準則就是不准質疑團長的任何決定!」
「第二呢?」幸玩著手杖,語調中滿是不在乎,完全把明羽的話當空氣。
「參照第一條!」明羽眼神肅殺,她始終記得在杏花林幸對她的凶悍,她現在要還回去。
「還好!」幸笑了笑,心底掠過一抹開懷,嗯,只要準則不是不准調戲團長就好!
然而這一笑的後果相當嚴重,整個廣場瞬間如一窩熱粥,沸騰開來!
「好……好漂亮……」
「他居然會笑麼……」
「天吶!這世上怎樣會有這麼漂亮的男人!我覺得我會窒息!」
……
幸很美,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比任何女人都還要美上幾分。而輕闔著的眼眸,杏花白的長袍,綠色拄杖,這些獨特的元素疊加在一起,可以讓任何人過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