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臨世暴君滾開 名動·東都卷 136
    「葉明鏡,你……」月詠滿是焦急地呼喚傳來,明羽渾身一個激靈,倏然清醒,轉身看著月詠懷中的葉明鏡,他嘴角染了血絲,臉色蒼白到透明,紫袍上染上深黑色的鮮血,如妖精般妖嬈的少年,此刻脆弱單薄地令人心疼。

    (有木有覺得這一幕很有姦情!嘻嘻!)

    適才發生的一幕幕在明羽腦海中放電影般的倒映了過去,他為她擋銀針,她推開他……

    拳頭一點點地攢緊,明羽的指甲直扣入手掌之中,鮮血掉落,尖銳的疼痛傳來,胸腔中的愧疚卻鬱結成毒瘤,明羽只覺得有一盆水從她的頭上淋了下來,全身驟然發涼。

    她……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月詠隨身取下一枚丹藥給葉明鏡服了下去,隨即封住他的穴道,防止劇毒繼續擴散,他看著緊隨而來的葉大,淡淡地命令道:「去鬼谷!」

    葉大眉宇緊皺:「鬼谷醫仙一年只救一人,今年已經沒有名額了。而且鬼谷位於雲荒邊境,距離太遠,王爺可能熬不住。」

    月詠沒有回話,只冷冷地看了葉大一眼,葉大身體瑟縮了一下,沒想到向來溫潤如玉的月詠公子也有如此凌厲的一面,他心下一轉,卻也知道王爺的毒除了鬼谷醫仙再也無人能治,當下吩咐了下去。

     馬車,衣物,銀兩,暗衛,藥物,一應物資都安排好!

     明羽佇立在原地,看著這一幕,想要幫忙,卻驚覺自己根本無法插足。

    期無絕是誰?葉明鏡是誰?她又是誰?

    為何她會覺得期無絕那樣熟稔,而葉明鏡卻那樣陌生,逼著自己去回想,卻只有爆炸般的疼痛,阻隔掉前世所有的紛擾。

    「一起去吧!」月詠邀請道。

    明羽點頭,登上馬車,葉明鏡躺在軟榻之上,氣息微弱,眉宇皺緊,微弱的燈光下,烏黑如緞的長髮打下,更襯得那張臉慘白如紙,脆弱不堪,如盛夏的泡沫,只輕輕一碰,便要破碎。

    這個如狐狸般妖嬈狡猾的男人,對著東都政局險惡,雲荒戰事頻繁,他永遠淡定從容,成竹在胸,他可以微笑,傾國傾城的妖嬈和嫵媚,然而在他的揮手間,是檣櫓灰飛煙滅的詭譎波瀾。

    這是個強大到可以支撐起一個國家的男人,然而此刻,他躺在馬車上,氣息那樣微弱,那樣需要呵寵,似乎如果不小心,他的生命之燭便會燃燒殆盡一般。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她!

    什麼守候,什麼熟稔,什麼記憶,什麼欺騙,此刻的明羽告訴自己,她通通都不要在乎,她只要眼前的男人活著,強大自信的活著。

    「有三根銀針,都在他的心臟邊上,因為沒有絲毫處理,毒素已然開始入侵心臟。如果冒然的將毒針逼出來,毒素可能擴散加快,到時候會因為心肌梗塞而猝死。我給他服下的回天丸只能吊著他的命,只要到了鬼谷,開刀取出毒針,解毒,就沒多大事!所以,明羽,你不用太擔心!」月詠看著跪坐在一旁的明羽,大略地將葉明鏡的情況說了一遍,卻沒有問具體發生了些什麼。

    明羽很感激,以月詠的聰明,其實能輕易地猜出其中的細節,他只是不想讓明羽尷尬。

    明羽開口,已然開始冷靜:「要多久才能到鬼谷!」

    月詠寵溺地揉了揉明羽的頭髮,微微一笑,和煦如春風:「葉大應該安排好了,沿途的驛站會為我們安排好一切,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七天就足夠!而葉明鏡這樣子應該可以熬半個月。」

    明羽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可隨即想起鬼谷醫仙,這樣隱世的醫仙,通常都有怪癖,正如葉大所說,一年只救一人,要是醫仙不肯動手怎麼辦?

    可明羽很快就不再擔心了,只要刀架在他脖子上,看看他救還是不救。

    隨即明羽看著月詠,問道:「上次在東山,你沒事吧!」

    月詠微微一愣,隨即一笑,顛簸的月色下,姿態翩躚的男子難掩地開懷:「沒想到居然還有人關心我啊!而且是這種時候,這會讓我覺得在你心目中我比葉明鏡重要的!」

    「看你笑得這麼張狂,應該是沒事了!」明羽白眼,為何她覺得他認識的男人都喜歡順著桿子往上爬,葉明鏡是這樣,月詠也是這樣,不就是隨便說了一句嗎,居然可以延伸出這麼多的深意。

    月詠是月詠,葉明鏡是葉明鏡,一個是朋友,另一個是……

    是什麼呢!

    明羽彷徨了!

    腦海中自然浮現那對冰冷若初雪般悲傷的銀眸,然而卻倏然洶湧而來的記憶碎片裡是葉明鏡的小白,葉明鏡的妖嬈,葉明鏡的寵溺,葉明鏡的守護,葉明鏡的生氣,葉明鏡的小氣……

    每一個瞬間,每一樣風情,像是一步紀錄片,記錄著他的好他的愛!

    明羽之所以執著地想要去問一個名字,只是固執地想要尋找自己失去的記憶,而葉明鏡,她失憶後就遇見了他,他愛她護她寵她。

    明羽不是不懂,正是因為懂得,所以珍惜。

    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去相信,用自己的真心去回報那一份愛意。

    她轉頭,看著軟榻上面容痛苦眉宇輕蹙的男子,心裡有一抹堅定,她吻了吻他緊皺的眉頭,無言,便是最堅定不過的誓言。

    月詠又是灑脫一笑,揉了揉明羽的頭髮,看上去像一個呵護著自己妹妹的兄長:「你呀!別總是這樣馬後炮,寄希望於亡羊補牢!葉明鏡這回肯定是被你傷得很慘,要不然也不會乾脆自暴自棄任那毒素入侵的!」

    明羽微微一錯愕。

    自暴自棄了麼!

    他,明明是一個那樣堅強的男人。

    月詠轉頭望向窗外,月色很深,萬籟一片闃靜,月詠的神色一片晦澀難明。

    「很小的時候,他每夜都要從夢中驚醒,一醒來他就去看書練劍。那時候我很好奇,逼著他講述他的夢境。他說,他每個夜晚都會夢見了一個女神,他這輩子會娶她為妻,女神很美很高貴,他覺得自己會配不上他,所以他要努力,成為那個可以配得上她的人。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一直把這個當笑話來開他玩笑。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遇見了你!明羽!他曾經告訴我他夢境中女神的名字,就是明羽。所以,小明羽,他幾乎是從出生就開始愛你的!」

    聽上去似乎是一個虛幻而飄渺的故事,明羽微微仰頭,眼眸中卻噙了一抹淚意。

    「所以,」月詠繼續說道:「你必須對他好,否則,我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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