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要罩著我!」明羽答得理所當然。月詠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不同,他的手結滿老繭,氣質深沉不露,即便是醉酒腳步也依然堅定,一看就知道是武功好手!
月詠也不推辭,舉起那價值千金的墨色酒壺暢飲,輕笑應諾:「好!」
明羽聞著那醇厚方濃的酒香,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勾引出來了,因為酒精過敏,她現下滴酒不沾,月詠從那黑曜石般粲然的眸中讀出了這麼點小情緒,一陣好笑,將酒壺遞給明羽,笑容狂肆:「喝吧!他怪罪下來我給你罩著!」
明羽黑亮的眸子掠過幾許好奇,月詠這人,明羽從來都覺得他不輸葉明鏡分毫,這時候聽他這樣一說,明羽更確定了他的身份定然非比尋常,要不然怎可同葉明鏡作對。
她確實對酒有一種奇怪的特殊的癖好,這時候看著美酒,自然毫不客氣地接過,舉著酒壺暢飲,一口悶,動作灑脫不羈,看得月詠嘴角的笑意更深!
「好解饞的酒啊!」酒入豪腸,莫名地多了分天地任我逍遙地狂肆,明羽將目光轉向那些手拉滿弓的軍士,眼神凌厲肅殺,強烈的威壓之下這些出入戰場的軍士竟然忍不住往後退卻。
明羽的臉卻依舊是一種決然的清冷,傲然玉立,卓絕於世,語調卻調侃之極:「酒喝完了,要幹架了!」
月詠一笑,氣宇軒昂的翩翩佳公子,笑容中卻有一種頂天立地的孤獨和絕傲,彷彿之中,明羽看到廣闊天地之下一輪孤獨的月下孤獨的一顆樹,悲愴到極致,卻又那樣的倨傲。
明羽內心一動,竟然是一種知己般的感覺,孤獨的宇宙,孤獨的生命如立枯崖,寂寞如雪。
四目相對,白衣翩然的彼此,孤獨的單個生命,卻從對方的眼眸中發現了自己。默契的微笑,莫名的信任,無法言說的欣喜,惺惺惜惺惺。
那些原本包圍在涼亭之外的眾人心內一震,竟忘了正事,只看著這對四目凝視的絕世男女,竟只覺得乾淨聖潔,不忍褻瀆。安靜到奇詭,似乎最微小的動作都會打擾這最純粹的一幕。
許久,月詠倏然揚起一抹欣喜的微笑,輕柔道:「你的那半首曲子,我替你續了下半曲,要不要聽?」
明羽眼眸流轉,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她輕笑著答道:「好!」
月詠解下從不離身的古琴,蒼老到極致的鳳鳴琴,古樸的可愛的流水斷,明羽借過他的琴彈過半曲,愛不釋手,那是一把和月詠本人有得一拼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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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偏愛的月詠啊,偶給乃加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