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床,跪坐在他身邊,宛若黑鍛的髮絲有一種柔和的美。她撥開他細長的頭髮凝視著他,他捲翹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半闔,半遮住那令人無法逼視的漂亮紫眸。
星輝從梧桐樹葉裡洩漏出來,打在他的臉上,光影隨著舞動的樹葉一起漂浮,模糊地凸顯著一張惡魔般精緻的臉,苛責到每一個細節都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精美,似是九天上的天神,卻偏偏隱隱透出的妖嬈令人止不住地聯想到妖精那樣邪惡奇詭的存在。
她探過手,輕柔地撫摸過他的臉頰,溫熱乾淨的觸感,帶著淡淡的廣藿香,很容易令人迷醉,其實他真的只不過是個優秀到極致的少年,十二歲,便開始戰場歷練,整整三年,建立下無數的功勳,奠定他攝政王的強悍身姿。即便現在,也只不過是十七八歲,卻已然挑起一個國家的重擔了。
這樣的男人對著女人本該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可少年對她,即便說是溺寵也不為過的。
少年磨蹭著他溫熱的素手,像是一頭受傷的小獸,渴求著主人的恩澤。
他緩緩開口,聲音微啞,那種令人心悸的低啞和乾澀,像是小獸低低地嗚咽:「我還是太急了嘛?」
明羽沒有說話,輕柔地將他抱在懷裡,孤寂的彼此,相互依靠的姿態。
「可是我不得不急,你的心總不在我這兒,我們約定的時間是半年,如果半年我還是不能讓你愛上我,我沒得選,我只能放你走!」
沒有太多習慣和曖昧地呼喚,只是你和我,一點一點剖開的柔軟心臟,是他的不安。
明明是那樣驕傲到篤定的男子,可還是會不安的麼?一如她,也在不安著,似乎此刻的溫柔只是恍如夢靨般的虛假。
明羽深呼吸,忽略掉心底深處那一抹不祥,開口道:「如果你一定要的話就睡我旁邊好了!」
那意思最明顯不過,我是被強迫的,心不甘情不願的。
葉明鏡回抱著明羽,倏然揚起一抹妖嬈到晃花人眼的笑意,隨即將明羽打橫抱起來。
脫離地面的高度讓明羽的心臟跳快了幾分,她蹙眉看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沉而危險,如若是他真的要用強的話,她似乎也阻擋不了……
只是……
心,還是會有一點小疙瘩的吧!
男人卻笑得嫵媚眾生,皮膚相觸男人的體溫高得駭人,卻依舊不失為一種令人心悸的觸感。他輕柔地將她安放在紫檀木大床上,濃紫色的眸子脈脈溫情,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直看得她面色酡紅,心臟微悸,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這個男人總是這般的無法揣度,一派上位者的隨心所欲,人畜無害的臉蛋下,赤果果的勾人,沒錯,勾人……
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處舉止都蘊含滿了深意,即便足夠小心,還是會止不住地掉入他佈置的陷阱。
他,絕對是一個完美的獵人。
陰晴不定的獵人。
然而,此刻,他要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