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畔跌坐在地上,靠在床邊,低聲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不敢肯定。今天聽到他在婚禮上親口承認愛我的媽媽,可是,我還是不敢完全的相信。我和你不同,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父親的愛,對於他,我甚至都不會叫一聲叛叔叔,一直以來,我都是在對他的仇恨中,長大的。你是個在溫室中成長的小孩,而我,生活在佈滿荊棘的環境中,我常常在想,我能長大,是個奇跡。那種被拋棄,被遺棄,被嫌棄的感覺,你不會懂的。」
說到這裡,胡畔也有些傷心的濕潤了眼角,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流下來,於是她抬起了頭,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皇甫雨澤像是在對胡畔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著。
「你知道嗎?除了父親,家裡沒有一個人對我好。姐姐,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不喜歡我,都恨我,雨澤並沒有做錯事啊,雨澤很乖的,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恨不得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父親在眼前的時候,她們一個個都好像很疼我似的,父親一走,他們就不再對我笑,有的時候還會用針扎我,把硬東西用小墊子包起來打我。爸爸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愛雨澤的人,我知道現在他病了。姐姐,我好害怕,我怕爸爸如果哪一天不在了,那雨澤要怎麼辦?雨澤就會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沒有人再要雨澤了,雨澤孤單單的好可憐啊。嗚嗚嗚。」
說著皇甫雨澤竟然難過的哭了起來。
胡畔聽到皇甫雨澤說的這些話,她的心裡也非常的難受,看到皇甫雨澤的樣子,她覺得心裡一陣難過,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
想必那些人在欺負他的時候,為了不讓他的身上留下傷痕,竟然這麼對待他,這些人也在過殘忍。
人人都覺得生在豪門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可是,又有誰知道,金瓦高牆之中,有多少冷血與冷漠。
「我原本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可憐,最不幸福的人,原來你比我還可憐,還不幸福。」
胡畔將皇甫雨澤的腦袋摟在自己的懷裡,安慰似的摸著他的頭。
皇甫雨澤感覺到了久違了的溫暖,此時的胡畔,他突然覺得好像自己的媽媽,小時候因為他太過頑皮,弄傷了自己,媽媽也是這樣把他緊緊的摟在懷裡,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那個時候他就覺得,被媽媽這樣抱著摸腦袋,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皇甫雨澤想到這裡,眼淚就掉了下來,眼水浸濕了胡畔的衣服,他無聲無息的哭泣著。
「雨澤,你並不孤單,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