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颯颯,無意四下打量,確認東方笑沒有跟來後才邁開腳步,往小竹林裡走去。
滿目的青翠,忽略時不時飛來的暗器和陷阱,這裡真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一間茅草小屋掩映在交錯的竹葉中,無意看一步走一步,走一步停一步,算是有驚無險地、像蝸牛一樣慢慢向小茅屋挪去。
門——這塊木板勉強算得上是門吧,是虛掩的,無意伸手輕輕推開,一股不淡的腐朽之味撲面而來,怕這屋子裡也有機關,她全身戒備,轉了一圈後只有床上找到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這人難道就是謝寧?她的二叔?
無意被小小打擊了下,就算當年那個二叔的影子已經漸漸模糊,也不至於落到如此淒慘的境地吧——身上蓋著已露出棉絮的殘破被子,身子底下墊著稻草和衣服,這林中的溫度的確很低,他的臉頰涼的嚇人,無意收回手,確認這人還沒死後放下心來。
可她還是懷疑,這真的是自己的二叔?
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老天爺似乎特別眷顧他,眉宇間還殘留著幾分稚氣——也許是昏睡的緣故吧,雖說鬍子拉碴的,但沒了大人們常有的戒備姿態,看起來竟分外可愛?!
無意搖搖頭,把這種可怕的念頭驅趕出去,她簡單為他把把脈,確認這人是燒過頭了發展成低燒,也不知病了幾天,如果自己沒到這兒來,說不定就交代在這裡了呢!
已是初秋時節,空氣有些泛冷,無意去廚房生了火,尋思著把炕燒暖些,又到門前的井邊打了水,煮了些白米,還好這個二叔還食人間煙火。
廚房裡留了些菜和米,煮好了,炕上也熱乎了,無意灰頭土臉地端了一碗亮瑩瑩的白米湯出來,用力咳嗽幾聲,暗忖被人伺候久了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居然連個火也生不好。
把人扶起靠在牆上倚坐著,無意拍他的臉,瞭解人真的暫時醒不過來後才不甘願的舉著勺子,吹涼了往他嘴裡送去。
還好這人還知道吞嚥,要知道這動作可是打娘胎裡帶出來的,幾乎是生存的本能!毫不費力餵了兩碗白米湯下去,謝寧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也不再那麼氣若游絲。
無意又去燒熱水給他擦身——這活不是沒做過,東方笑受傷那會兒她不就是這麼過來的麼?
可是當把這個男人剝光光後,無意竟禁不住的臉紅。
男人的身體不像女人那樣差別很大,都差不多,平平的胸脯,平平的小腹,長長的腿,可這個二叔的身上比別人多了一樣東西——傷疤,不知被何人所傷也不知被什麼東西傷的,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傷的,大大小小深淺不一地布在上頭,有的觸目驚心,有的已近痊癒——不管怎麼說,都給這具身體增添了一些男人味。
但這些——都是這個男人最隱秘的秘密,無意就像無意間窺見別人的隱私一樣有些驚慌,隨後又暗罵自己愚蠢,現在是救人要緊,什麼歪思亂想都要丟到天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