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址,溫暖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忘記那個她住了整整五年的地方。
看著這兩隻幾乎佔著整個沙發的大熊,再想起和冷絕還有安逸辰種種糾葛,溫暖眼眶莫名地濕潤了起來。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平靜下來了,真好!
前幾天,溫暖打電話給冷絕的時候,他說法國又急事,不能來參加她的婚禮,溫暖心裡還是有點小疙瘩的,可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特地給她寄禮物過來。
冷絕可以算是一個冷情的男人,可對她,總是百般體貼照顧。
或許,婚禮那天,他是真的有事吧,又或許……
冷絕對她的心思,溫暖自己也是瞭然於心的,一下子從以前那種情人般的相處變成了兄妹,兩個人見面難免尷尬,可潛意識裡,她就是想讓冷絕看見她幸福的樣子,不管是作為好朋友,還是作為……哥哥。
「別想了,都過去了……」安逸辰摟著溫暖的肩膀,溫柔地說著,從走出醫院到現在,一直聽溫暖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著,看她現在這沉默的樣子,倒是開始不習慣了。
「他……唉……」欲言又止,到了喉間的話終究化為一聲濃濃的歎息,上帝是公平的,得到什麼,自然也會讓你失去些什麼,唇角暈染開一抹抹苦笑,無論如何,她和冷絕的血緣關係是切不掉的。
「我會比他更疼你的!」安逸辰醞釀良久,竟信誓旦旦地吐出這麼一句話。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關於溫暖那五年的點點滴滴,在住院無聊的時候,就會拉著溫暖說她以前的事,他知道,冷絕對溫暖意義非凡。
當初,他對溫暖種種殘忍,他應該感謝冷絕才對,幸虧他及時出現帶走她,給她優質的生活,讓這五年,她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如果溫暖這五年過的不好,他真的會自責到死。
現在想想,感覺自己欠了溫暖好多,那是你說多少句對不起都無法彌補的傷害……
有句話說的很好,如果說對不起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幹嘛!
已經造成的傷害都無法挽回,他能做的,也只是加倍的疼她,愛她。
……
……
法國,
昏暗的房間裡,男人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高腳杯,杯裡盛滿了詭異的猩紅色液體,男人慵懶地斜躺在沙發上,卻犀利地猶如暗夜中的獵豹。
只要看準目標,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它牢牢逮住。
看著手裡的高腳杯,男人臉上出現少許的猙獰,突然無聲地笑了一聲,轉而「砰」一聲把高腳杯狠狠砸向牆壁!!!
猩紅的液體在雪白的牆壁迅速暈染開,妖艷地猶如一朵朵曼珠沙華。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冰藍色眸子裡的殺氣迅速收斂,臉上又恢復了往日毫無表情的模樣,雲淡風輕地站起身打開門。
站在走廊上,看著諾大的房間,一時間,竟有種不知該往哪裡走的迷茫。
早已習慣了昔日房子裡的歡聲笑語,每次處理完一大堆事情,就算再忙再累,也會潛意識地去看看那個小女人,那是,工作的疲憊總會一掃而空。
他寵她,百分百地縱容她。
她剛來的時候,身體不好,還特別依賴自己,他就推掉所有的事情,親力親為地照顧她。
總算幫她養好了傷,她說她要跑車,他買,她說要學跆拳道,他請老師教她,只要是她說出口的,他就沒有不答應的。
甚至當她開口說要回國的時候,他也只是一味的縱容。
有時候,他真的在想,造成今天的局面,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縱容她了?
如果當初她說要回國的時候,他決絕的搖頭說不可以……
如果在法國這五年,他能強勢一點把她變成自己的人……
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
因為她是自己的親妹妹,所以在真相沒有揭穿前,他一直捨不得碰她。
他以為,只要對她好,讓她對自己產生依賴,最終就算知道真相,她也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體。
可是他錯了,最終,她還是回到了那個把她傷到遍體鱗傷的男人身邊。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冷絕何時變成現在這幅鬼樣了?
倏地想起那天安逸辰在醫院跟他說的話,安夢琪當年最後一次去找他是因為懷孕?
這些日子,腦子裡不停徘徊著和安夢琪還有和溫暖相處的點點滴滴,任憑他怎麼強迫自己都揮散不去,這兩個女人存心要把他折騰死嗎?
伸手打開溫暖曾經住的房間,看見正安靜坐在床邊的女人,微微一愣。
他都快忘記了,自己前幾天收留了一個女人回來。
這個人是標準的東方女人,那天去商場幫溫暖挑選禮物的時候,就看見這個女人站在門前一直哭,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竟讓一向冷漠的他起了惻隱之心。
是因為這張相似的臉嗎?
冷絕現在真的有些痛恨那時衝動的自己,因為這張和安夢琪五分相似的臉,竟然就把這個陌生的女人帶回了私人別墅。
再怎麼像,她也不是安夢琪啊!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可他還記得清清楚楚,每一次,都是安夢琪偷偷跟著他全世界跑,到了國外,然後又可憐兮兮地求他收留她。
她不喜歡被人忽略,所以總會嘰嘰喳喳地在他耳邊說個不停,他工作的時候也是,她總會莫名其妙從書房哪個角落跳出來,然後給他一個很意外地surprise……
他喜靜,可她偏偏一刻都不讓他安寧。
可每次想要開口斥責的時候,看見她因為自己一丁點小反應而開心的手舞足蹈的樣子,所有話又被他硬生生憋回肚子裡。
他是一個多麼冷血無情的男人啊,卻任由安夢琪跟在他身邊幾乎整整兩年!
冷絕想,他真的是一個很自私的男人吧,習慣了安夢琪的吵吵鬧鬧後,就任憑她圍著自己轉,不趕她走,也不給她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