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舒口氣:「哦,好了,好了,沒事了。」
大家懸著的心放下了。
「花兒,你可醒過來了!」孩子父母喜極而泣。
「阿媽,我要起來。」花兒轉動著眼睛,看到滿屋子的陌生人,有點害怕。
了然對花兒媽點點頭。
花兒媽小心翼翼抱起女兒。
「施主,平僧會按時去你家給孩子換藥,不出三七二十一天,她就能完全好了。」了然給大家吃了定心丸。
禪房內,惠通大師笑呵呵看著菩堤女,慈愛之情溢於顏表。
「小女子見過大師。」菩堤女盈盈一拜。
「侄女如此了得,令尊泉下有知,也可含笑了。」此處沒有其他人在場,惠通也就沒有避諱世俗事,自稱其叔父了。
菩堤女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惠通大師,跟他很是親近,只是前段時間被通緝,人雖住在庵裡,卻沒敢太多與之交往,怕給他帶來不便,現在沒了這個顧慮,也就不在拘泥:「侄女多謝叔父收留!」
「侄女不要說這種話,臥佛庵仍普度眾生的地方,不論是誰,佛都會接納。」惠通說。
菩堤女問:「叔父,那個一直照顧我的老師父呢,怎總不見他。」
「你是說行雲大師啊。」惠通說,「他是得道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能否遇到,全憑緣分。」
「哦。」
「侄女當時重傷被行雲大師救回時,老納以為不行了。可喜你有神功護體,死裡逃生,重回塵世。不過人卻煞氣很重,老納曾擔心你不能放下恩怨,心平氣和面對生活。現在看來,那擔心是多餘了。經過這段時間調理,侄女已沒了暴扈之氣,反而添了仁愛之心。」
說到這裡,惠通欣慰地笑了。
菩堤女靜靜聽著,她知道自己過去曾有多愛,也知道曾有多恨,當愛恨都不能時,她痛心,她發狂……可是,不論她怎樣,現實卻不能改變分毫,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事實。
惠通接著說:「侄女以後有什麼打算?」
菩堤女說:「侄女只想在這裡靜候親人佳音。」
「也好。」惠通點頭,「侄女在庵這段時間,可與老納學些看病方法。」
菩堤女大喜過望:「多謝叔父!這樣,我也就可以做點有意義的事了。」
「侄女宅心仁厚,定能造福他人。」
「阿媽,姐姐來了,姐姐來了!」花兒見到菩堤女隨了然進院,高興得不得了。
花兒媽笑吟吟迎來:「快,屋裡坐,屋裡坐。」
了然每一次來給花兒換藥,菩堤女都會跟著。
她想借此機會跟了然學學怎樣醫治被蛇咬傷的人,再說,花兒這個小丫頭片子也著實討她喜歡,看著花兒天真無邪的樣子,她彷彿看到兒時承歡在父母膝下的自己。
了然給花兒換好藥後,準備和菩堤女離開時,花兒不依了,緊緊抓住菩堤女的手不放,癟著小嘴耍起賴。
「花兒乖,姐姐明天又會來了。」花兒媽連忙哄她。
「阿媽騙人,姐姐明天不會來,要過三天才來的。」花兒小嘴不饒人。
「花兒——」見女兒這樣,花兒媽板起面孔。
「姐姐,你就陪花兒玩下下,好不好嘛?」花兒不敢看阿媽的臉,卻又不甘心菩堤女就那樣離開,眨巴著眼睛肯求。
「好,姐姐陪花兒一起玩。」菩堤女怎忍心拂花兒心意,忙應承,「了然師父,你先回庵吧。」
了然離去。
花兒媽搓搓手,轉身忙去了。
對菩堤女,她是又感激又喜歡,也巴不得她多呆會兒呢。
她甚至想讓菩堤女住到自己家裡來。
菩堤女孤苦一人住在庵裡,沒個說話的人,多可憐。
可是當她向菩堤女說出時,菩堤女謝絕了她,說是要在庵裡祈佛,保佑家人平安歸來。
花兒媽知道菩堤女的孝心,也就不提這事了。
「姐姐,你真好!」花兒滿意地笑了。
「這下,高興了吧?」菩堤女伸手摸摸花兒小臉蛋。
花兒雞啄米一樣點著小腦袋:「高興,高興!」
「那我們玩什麼呢?」菩堤女問。
「姐姐,我不能走路,你教我唱歌好不好?」花兒道。
菩堤女點頭:「好啊。那我們唱什麼歌呢?就唱《月兒橋》吧。」
「《月兒橋》花兒會唱的。姐姐,花兒唱給你聽。」花兒說著奶聲奶氣唱了起來,「月兒橋,彎彎月兒橋,上面坐著好寶寶……」
花兒邊唱邊拍著小手,頭上小辮子一晃一晃的,那樣子,又認真,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