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蒼老媼死了。
死在點蒼雪洞裡。
是菩堤女發現的。
朔寅跟師父學武一個月的時間已滿,但人沒回高府,菩堤女盼了三天後,上蒼山看看究竟。進點蒼雪洞,她看到師父端坐在她平時坐的地方,心中歡喜,叫:「師父!」
點蒼老媼不作聲。
菩堤女走近,發現師父雙眼圓睜,樣子怪異。
她再叫聲師父,還是不應,伸手去拉點蒼老媼的手,手冰涼如雪。菩堤女發覺不妙,用手一探鼻息,驚得花容失色,一個念頭如刀攪著她的心肝五臟,師父死了,師父死了!她癱倒在地痛哭失聲。
點蒼老媼胸口中了穿心一劍,後背著了碎心一掌,屍體卻還端坐著,可能是前後同時被襲擊,力道相當,致使她保持這樣的姿勢。她兩眼圓瞪,驚詫之意凝固在僵硬的臉上,嘴巴微張,似有好多話要說。洞內整潔,無任何打鬥的退跡。
高泰祥親自上去查看了現場,看後臉色凝重。他吩咐手下把點蒼老媼安葬在她長期生活的雪山之上,然後清點遺物。點蒼老媼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外,沒有其它東西。高泰祥留了一件皮襖給女兒作記念外,其餘全燒了。
死人之物,多留只會讓她不得安息。
菩堤女哭昏過去好幾次。
她內心無法接受師父離她而去的事實。
她知道師父是被人殺害的,兇手是誰?
她一定要找出來,為師父報仇!
看著悲痛欲絕的女兒,高泰祥不知如何安慰她,他把希望寄予時間,也許時間久了,這種失去親人的痛楚會慢慢恢復。
點蒼老媼頭七滿,菩堤女到師父墳頭磕頭,與亡魂做最後絕別。菩堤女跪在師父墳前,一遍遍喊著師父。點蒼老媼含笑出現,她用手輕撫菩堤女的髮絲,眼中全是愛意。菩堤女驚喜交加:「師父!您可好?徒兒想煞您了!」
點蒼老媼搖搖頭,似有話要說,卻又忍住。
「師父,您告訴我,是誰幹的?」菩堤女悲傷地問。
點蒼老媼眼中有憂傷,還是不語。
「師父,我要為您報仇!」菩堤女再問。
點蒼老媼歎息一聲,輕輕飄走了。
「師父——」菩堤女撕心裂肺地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