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堤女蹦蹦跳跳往前跑,胸前的荷包也隨著她歡悅地跳躍。菩堤女用手摁住荷包,回頭問母親:「阿媽,你為何總讓我帶著胸前的荷包呢?我想把它解下,行不?」
段氏笑吟吟的臉色換成嚴肅的表情道:「女兒,這荷包裡裝著大師給的菩堤籽,它和你的性命相連,你千萬不可解下,一定要保護好,知道嗎?」
「哦——」菩堤女若有所思,「是不是就像哥哥說的那樣,小時候我總哭,大和尚給了這個,我就不哭了?」
「是的,女兒,是那位大師救了你。」事過幾年,段氏對施於菩堤籽的行腳僧還是充滿感激之情。
菩堤女小臉一揚說:「那我記住了,不論什麼時候,我都要好好帶著它。」
段氏愛憐地說:「這就對了。」
「撲通」,有重物落地聲音,緊接著就是「哎喲」呻吟聲。順著聲音看去,一位老婆婆摔倒在地爬不起。菩堤女看到後著急了,她撒開腳丫往前跑,邊跑邊喊:「婆婆,您別動,我來扶你!」
段氏也加快腳步往前趕。
菩堤女氣喘吁吁跑到老婆婆旁邊,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攙扶倒在地上哼個不停的老婆婆。可是不管她怎樣用力,老婆婆還是起不來。
「幹什麼幹什麼?沒本事就不要來充強。」三兩下起不來,老婆婆罵了起來。
「沒事,我能行的,婆婆您別當心。」菩堤女用力拉著老婆婆的手。
段氏到時,一老一少已弄得滿身是灰,不過總算站了起來。
見大人趕到,老太婆就更不高興了,她扭了扭肥胖的腰枝,抖動著滿身的肉說:「看你家娃兒幹的好事,幫我乾淨的衣服弄髒不算,還使我這一身老骨頭酸疼得不得了。這一疼啊,不知啥時才好哩,以後我該怎麼生活呀?」說到這裡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摸起眼淚。
段氏可沒見過這架式,不知如何是好。
菩堤女低下身子又去拉老婆婆。
這次,老婆婆在地上如生了根般,怎樣使力都不起來。
「老人家,你起來,隨我去,我請郎中幫你瞧瞧。」段氏知道被這老太婆訛上了,卻也沒法子。今天她沒讓下人跟著來,對付這種情況一點經驗都沒有。
「說得輕巧,瞧瞧就行了嗎?」老太婆越發撒潑。
段氏道:「那你說——」
「我要她負責。」老婆婆手指菩堤女。那樣子哪像個上了年紀的人,倒像一個和小朋友打架輸了的頑童。
「她還小,你要她怎樣負責?」段氏生氣了。
「我要她天天扶我走路,一直到我全身不疼為止。」老太婆可不照顧宰相夫人的情緒,一副看你怎麼著的樣子把人的肺氣得能炸上天。
段氏拉起女兒的手就要走。
「好吧,我答應了,只要婆婆您高興。」菩堤女點頭應承。老婆婆坐在地上,身子肥胖,滿頭白髮,現又受了傷,菩堤女覺得她確實需要人照顧。
「是你自願的,我可沒逼你。」老婆婆開心了。
「我先扶您起來。」這次菩堤女沒費多大的力就扶起了老婆婆。
段氏見老婆婆臉上又是滿足又是高興,女兒滿口應承,也就默許了。女兒答應的事,很難拗過來。更何況現在說受傷的人是個老人家,她那慈悲心一發,說什麼都是攔不住的。所興隨她吧,到時候讓個家人陪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