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臨近郊區的一幢老式公寓中,許燕正在為女兒準備飯菜。
她是一名下崗工人,閒在家一個月,最近向朋友借錢,開了一家早餐店,每天早上都會有一位客人去買便當,外加一個雞蛋,兩個人笑一笑,許燕對他說一聲,「早上好!」
這個人就是她的鄰居——石松。
許燕的生活中還有另一個男人——范海,范海是她的前夫,好吃懶作,兩人離婚後,許燕帶著女兒搬到了現在的公寓。
平靜的生活只過了一年,范海下崗,生活沒了出路,每天住在簡易旅館,生活不堪。
他想到了許燕,每天來找她和女兒的麻煩,這不,她在做晚飯,又聽見敲門聲。
她試探性應了一聲,問道,「哪位?」
門外靜靜的,沒有聲音。
許燕放下鍋鏟,跑到走廊打開門,又是范海。
她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范海死皮賴臉擠進門,嘻皮笑臉的說,
「沒必要這麼驚訝吧,我只是來看看我前妻!」
許燕拚命向外推他,「不需要,你再不回去我要報警了!」
「我帶了雪兒最喜歡吃的蛋糕!」范海一邊說一邊推開她,逕直走進屋裡,坐在沙發上。
「我快找到工作了,這次我真的會努力工作,我們重新開始吧!」他回頭對許燕說。
許燕上去扯他,語氣帶著央求,「求你回去吧!」
她知道女兒要回來了,被她看到,晚上又要哭了。
范海狠狠甩開她,「我看到你的店了!」
「開便當店一直是你的夢想,存了不少錢吧?」
范海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彈進煙灰缸裡,笑嘻嘻的抬頭,「我以後每天去你店裡買便當吧!」
許燕忍無可忍衝過去,奪下他的煙,「我求你,你快走吧,女兒就要回來了!」
話音未落,女兒李雪推開門,「媽,我回來了!」
低頭瞟見地上一雙男人的鞋子,她瞬間變了臉色。
屋裡子傳來範海陰陽怪氣的聲音,
「好久不見啊,小雪!胸部又大了!」
許燕急忙跑出走廊,對李雪使個眼色,小聲說,「快回房間」
李雪看了一眼客廳,臉色凝重衝回房間裡。
范海抱怨道:「不會叫人麼,你個死丫頭!」
許燕喝止他,「你別大呼小叫的好不好!」
她反身回到客廳,從包中掏出五百元錢扔到桌上,「給你,別再來煩我們!」
范海拿起錢數了數,滿意的放入口袋,起身掐滅煙頭,正準備出去,突然想到李雪,快步走到臥室前,霍地踢開門。
李雪正在裡面換衣服,大叫一聲,扯著襯衫擋在胸前。
許燕急忙關上門,歇斯底里的怒吼,「錢都給你了,還想怎麼樣!」
「我只想看看我女兒!她長大了一定是個美女!」他笑得猥瑣。
回到走廊,坐在鞋櫃邊上穿鞋,嘴中喃喃,「再過幾年可以把她賣去酒店,又是一筆錢……」
這時,李雪從臥室裡衝出來,雙手握著煙灰缸,朝他背後砸過去。
許燕也站在他背後,伸出一隻腳絆倒李雪,煙灰缸飛出去,打偏在范海肩上。
許燕嚇壞了,把李雪拉起來的同時范海搖搖晃晃站起,捂著肩膀,粗暴的推開她,一路拉扯李雪到臥室,嘴裡叫罵,「你他媽的敢打我!」
手上動作未停,扯爛李雪的襯衫,露出白皙的皮膚。
許燕跌跌撞撞爬起來,撲上去按住范海,命令李雪快逃出去。
李雪剛邁動一步,范海就掙扎開來,跑上去按住她,死命的錘打。
許燕眼看女兒受辱,順手抄起沙發上的電線纏住范海的脖子,用力拉扯。
李雪見狀,拚力按住他掙扎手腕,想到連日來所受委屈,母女二人越發用力……
范海一開始還在掙扎,漸漸的,越來越弱,最後,一動不動……
正值晚上七點,石松在家裡算題,隔壁的響動全被他聽在耳裡。
見那邊安靜了,他又等了一會兒,穿上外衣,敲開了許燕家的門。
門鈴響了幾聲,許燕探出頭,
「有……有事嗎?」
她髮絲凌亂,聲音顫抖,明顯受了很大驚嚇。
石松不動聲色,說,「我聽到有響聲,過來看看……」
他說著向門縫內望了望,裡面一片狼藉,范海的屍體用毯子裹著,橫在沙發上。
「只……只是有老鼠……」許燕吱吱唔唔。
石松沒有再說什麼,輕輕點頭。
許燕強扯笑容,禮貌的鞠躬,「謝謝您的關心……」
砰——許燕把門關上。
她靠著門板大口呼吸,靜了一會兒,不放心的打開貓眼……
石松定定站在門外,一直沒有離開。
像是感到了她的動態,他對著冰冷的門板說,「不是老鼠吧……」
許燕無力的靠在門板上……
三秒後,她把門打開,石松走了進去。
砰——
門關上……
第二天,警方在江邊發現一具男屍,威龍和默默走下警車,進入隔離帶。
男人光著身子,手腳都是黑色的,背朝天爬著,身上凍的青紫。
法醫把屍體抬回警局,下午,默默收到檢驗報告,送到會議室。
范海,35歲,失業中,出身於X市,血型A型。
推測死亡時間為12月2日,晚上六點到十點之間。
現住本市郊區,沒繳房租,一個月前開始投訴簡易旅館。
范海於12月1日下塌市內一家旅館,拿鑰匙出門後就再沒回來,所以旅館主人報知警方。
在房間內找到毛髮DNA,對比後與死者一樣。
死者臉部被重物打爛,指紋全部被噴燈烤焦,脖子上有一條一厘米長的勒痕,螺旋狀,應該是電線之類的東西。
死者前妻是便利店老闆娘,名叫許燕,一年前離婚,有一女李雪,與死者無血緣關係……
晚上八點,門鈴準時響起,許燕找開門,默默和威龍站在門口。
「進來吧……」
把兩人請進客廳,許燕為他們倒了杯茶。
閒話聊了幾句,默默微笑著問,「請問許小姐12月2號在哪裡?」
許燕微愣,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
「12號……我去看電影了,工作後和女兒一起去的……」
威龍接過話茬兒,「您女兒叫李雪是嗎?」
放燕點頭,「是的!」
「那看完電影之後呢?」
「我們去吃烤內,還有,去了KTV……」
默默啞然,又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威龍向許燕告別,兩人一先一後下樓離開。
「沙發上的電線不是螺旋狀的,也有2號的不在場證明……哎!」默默歎口氣,案子似乎陷入僵局了。
威龍困惑的搖頭,「你不認為太扯了麼,看電影,吃烤肉,唱KTV,並不是在週末!」
「也是……」
「而且……」威龍花癡的兩眼泛光,「她長的很漂亮……」
一個陌生男人正巧上樓,與二人迎了個對面,默默和威龍側身為他讓路。
「等等!」默默叫住威龍,兩人相視一笑,反身追上樓。
石松正在拿鑰匙開門鎖,默默上前兩步,
「先生,請問您2號晚上幾點回家?」
石松停住動作,盯著她想了想,說,「大概七點左右吧!」
「那您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沒有!」
「那你知道隔壁……」
石松冷著臉打斷她,「我不知道,平時我除了上課就是寫題,不太注意!」
「那……算了……」默默碰了一鼻子灰,推著威龍下樓。
晚上,默默在電腦前查東西,夏逸寒放下一杯咖啡,摟著她一起盯著屏幕,
「怎麼了,我的警官老婆大人在查什麼?」
「在查新案子,怎麼想都想不通,受害人的交際關係中只有他前妻,而且資料上顯示他經常糾纏妻女,可她偏偏就有不在場證劇,你說頭不頭疼!」
夏逸寒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拍著她肩膀命令,「不許想了,這些交給威龍就好,你現在的任務是……」
湊近她耳邊,說完了令人臉紅心跳的下半句,「陪我一起造人……」
「你少來了……」默默紅著臉推開他,夏逸寒順勢扯著胳膊抱著她,緩走兩步,將她壓在床上。
他下巴貼著她,呵氣成聲,「說吧,要我怎麼懲罰你!」
癢癢的感覺,默默躲躲閃閃,「我又沒犯錯,幹嘛懲罰我……」
「你不理我,只顧案子,就得接受……」
默默突然吻上他的唇,截堵了下半句話。
夏逸寒拉上被子,動手去扯她的衣服,火熱的男性軀體覆蓋在她身上……
另一邊,許燕的手機響起。
「喂……」
「我是石松……」
沉默兩秒,電話那邊平靜的問,「警察來過了吧……」
「是!」
石松笑了笑,「比想像中還要快找上門來,不過不需要怕,和我想的一樣,機械式回答他們的問題就好,警方沒有要求看電影票根前,不要主動拿出來,票根放在哪裡?」
「在抽屜裡!」
「請把他夾在電影簡介裡……」
「是,我知道了!」
「以後我都會用公共電話打給你,以免被竊聽。」
「好……」
晨光灑在二米寬的大床上,默默揉揉眼睛,推醒夏逸寒。
「起來,我都幫你了,你也要幫我!」
夏逸寒迷迷糊糊,抱著默默喃喃,「老婆大人,這是夫妻義務……」
「我不管,你不幫我以後就不許碰我!」默默使出殺手鑭。
「好好!服了你!」夏逸寒無奈妥協。
默默把案子的大概情況說了一遍。
「她說去看電影,有東西證明嗎?票根什麼的?」
默默恍然大悟,「對啊!」
匆匆穿上衣服,「我去找她要!」
「等等!」夏逸寒坐起來,「我也去!」
進門時許燕剛從便當店回來,在做早餐,夏逸寒和默默在客廳坐了一會,許燕摘下圍裙,為兩人倒了杯水。
「謝謝……」默默微笑,「許小姐,上次忘記衝你要電影的票根了,您有保管好嗎?」
「票根喔……」許燕想了想,從抽屜中拿出電影海報,邊翻邊說,「好像是放到裡面了……」
「啊,找到了!」
「謝謝!」默默接在手裡,看了上面的日期與時間,是七點鐘沒錯。
套不出什麼話來,默默又把夏逸寒帶到江邊,那裡是案發地,她希望能找出什麼線索。
「說說吧,你們的設想!」夏逸寒靠在欄杆上。
默默手拖腮望著江水緩緩流動,說,「被害人和犯人相約在此,被害者在車站偷了一台腳踏車,騎到這邊來,然後就發生命案……」
夏逸寒回過頭,「你為什麼覺得腳踏車是被害者偷來的?」
「因為腳踏車上留有被害人的指紋!」默默理所當然。
「犯人把受害者的指紋全部燒掉,卻在腳踏車上留下指紋,你不認為這太奇怪了嗎?」
「應該是太慌亂了吧……」她有些底氣不足。
「太慌亂竟然有時間燒掉衣物?犯人是故意讓指紋留在腳踏車上的!」
「為什麼?」
「車是幾點丟的?」他不答反問。
默默掐指頭算了算,「2號下午四點!」
「為什麼時間如此準確?」
「因為是新車,車主很快報失!」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默默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新車都有鐵鏈鎖著,為什麼不偷舊的自行車,更方便不對嗎?」
「這倒……也是……」
「所以,可以得出兩個結論,一是,兇手想確定時間,二是,兇手想讓你們認為案法地點就是這裡!」夏逸寒胸有成竹的說。
案子撲朔迷離,雖然夏逸寒找出一些疑點,卻依舊沒能解開最關健的不在場證明。
事後,默默也對和許燕一起看電影的朋友求證過,經王太太證實,2號7點她們確實在一起看電影,然後去吃了烤肉,唱了KTV,回到家時已經十一點鐘了。
這樣一來,案子又陷入僵局,默默犯了難,每天粘著夏逸寒,要他幫忙。
「難道一個人可以同時出現在兩個地點不成?」
夏逸寒經過調查,心中多少有了些眉目,只是不敢對默默說實話,話她打草驚蛇。
這天晚上,許燕坐在沙發上發呆,電話鈴聲又響了。
這一次,她並沒有馬上接起來,因為,她漸漸發現,自己似乎又掉入另一個陷阱中了。
以前,每當她和某人男人走的近一些,范海都會監視她,對她非打即罵,這也是導致兩人離婚最大的原因。
現在,事情重演了,最近幾天她新認識了一個男人,是小酒館的老闆,人很好,他經常到早餐店裡買早餐,兩人漸漸熟絡起來,去餐廳吃了幾次飯。
就在昨天,小老闆又約了她,這次他表情嚴肅,拿出一疊照片,都是兩人在車上、餐廳的照片,裡面還有一封恐嚇信,「不要接近許燕,她是我的……」
落款是石松,那個幫她瞞天過海的人,那個打來電話的人。
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李雪在臥室裡聽到聲音,快步衝出來,按下接聽鍵……
許燕不想接也得接拿起電話「喂?」了一聲。
「我放了兩封信在你的信箱裡,白色的信你很快會用到,請保管好,黑色信封中的信很重要,看完請馬上銷毀……」石松頓了頓,嚥下淚水,「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聯絡了……」
說完,他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早,默默接到威龍的電話,「石松自首了……」
她趕到審訊室,石松正在講述做案過程。
「我在12月2日晚上七點見到范海,一回到家就看到他,他在公寓附近鬼鬼祟祟的,我馬上知道他是許燕的前夫……」
威龍放下筆,抬頭問,「為什麼知道?」
「我之前就知道,她一直在躲那個男的,我主動和范海說,許燕不在這裡,他們已經搬走了,然後隨便寫了一個地址,編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騙他上當……」
「請等一下!」威龍打斷他,「你和范海才第一次見面就決定要殺他了嗎?」
石松不以為然,「當然!」
威龍和默默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我是用電線勒他的,為了不想你們發現他的身份,把塑料袋套在他頭上,用石頭砸爛,再用噴燈燒掉他的指紋,然後用刀子割亂他的衣服,丟進鐵桶燒掉,我差不多12點左右回到家,電線、刀子、噴燈,全部在我屋子裡……」
「許燕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她不知道……」
威龍不禁有些好奇,「那你怎麼會對許燕家的事知道的這樣清楚?」
「我在牆上裝了竊聽器,她和女兒說話就像跟我說話一樣……」
「典型的跟蹤狂!」威龍低聲感歎。
默默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來自首?」
石松自嘲的笑了笑,目光如刀,「因為他背叛我,她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
三個小時的審訊中,石松話語中全程無露洞,讓警察無言以對,只能暫時把他送回看守所。
另一邊,默默和威龍也找到許燕,問了她大致情況,許燕捧著盒子放在茶几上,從裡面拿出照片和恐嚇信……
這下默默無話可說了,只能同威龍離開。
他們走後,許燕想起石鬆口中的黑色信封,把它從盒底取出來。
只看了第一行字,眼淚就流了下來。
「看完這封信請馬上銷毀,請讓我指示你們接下來的形動,我想警察還是會來找你們的。你和警察說,你受到了某人的跟蹤,然後和之前一樣,無論警方問什麼問題,照實回答就好,這樣就可以保護你們……那個小老闆,是個老實可以信賴的人,和他在一起,你和雪兒一定會得到幸福,許燕小姐,我非常感謝你,因為我對人生感到絕望,打算結束生命時,是你救了我……」
許燕和李雪抱在一起,哭成淚人,淚珠啪啪掉在信紙上,模糊一大片字跡。
默默一直在央求夏逸寒,「如果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好不好,石松已經自首了,你不是說過他不是兇手嗎?」
夏逸寒也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發展,腦中亂成一團。
昨天下午,他去了石松在職的高中,看到了他的出勤表,聯合以往發現的線索,他已經猜出迷底。
只是,怎麼辦呢?揭曉迷底似乎對誰都不好,或許,隱蠻一切才是對大家最好的選擇……
「你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吧……」公園的長椅上,夏逸寒和許燕並排坐著。
「12月2號的晚上,你確實和女兒去看電影了,你並沒有說謊,所以無論警察如何逼問,你都可以老實回答,但你應該覺得不可思議吧,為什麼你可以不用說謊呢?為何警察只問12月2號的事呢?因為你是在前一天12月1號,殺死范海的!」
許燕愣住,轉頭盯著他看了好久,幾次欲言又止。
夏逸寒嘴角僵硬,「你知道嗎?石松為了保護你和你女兒,做了你們不知道的犧牲……」
「他知道,如果屍體被警方發現,警方一定會來找你,他為了幫你洗脫罪名,就計劃著……計劃著……再殺另外一個人,讓別人認為那就是范海……」
「什麼?」許燕不可置信瞪大眼睛,這樣的事實已經超乎她承受的範圍了。
夏逸寒繼續訴說她的震驚,「在江邊發現的屍體,其實是另一個人,他所殺的那個人,是即使消失不見,也不會被發現的人——流浪漢!」
「他給了流浪漢一筆錢,讓他在2號到范海所住的房間待一整天,目的是留下他的毛髮和指紋。」
「到晚上,他命令他穿上范海的衣服,騎著他偷來的自行車,和他一起去江邊,然後,殺了他……」
「為了要別人以為流浪漢就是范海,石松打爛他的臉,燒掉指紋,卻故意把腳踏車上的指紋留下,目的是和房間一致。」
「然後,他設計了一個看似脆弱卻無法推翻的不在場證明,讓警方懷疑你,卻無法擊潰你的不在場證明,因為,在江邊發現的屍體,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警方一直在懷疑你的不在場證明,其實真正應該懷疑的,是死者的身份!」
「他殺了流浪漢冒充范海,還要處理范海的屍體,我去學校查過他的出勤記錄,3號和4號,他休了兩個半天,應該是在找地方丟棄屍體。」
「如果他只是單純幫你頂罪,卻沒有做,很可能語言前後不搭,或經不住警方逼供說出真相,所以,他殺了人,無論警方怎麼問,他都不會出破綻。」
「這就是真相!」
許燕笑了,笑出了眼淚,事到如今,她沒什麼可以隱瞞了。
「是我……我殺了范海……你抓我吧……」
夏逸寒苦笑搖頭,「不重要了,石松已經判決,而且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更應該珍惜生命和幸福,我來找你一是想告訴你真相,二是想問問你,他為何如此保護你?」
這不光是替罪這麼簡單,石松還要忍受良心的譴責,殺害另一條生命。
許燕含淚掏出一封信放在長椅上,拿起包包離開。
夏逸寒把信收好,回到公園樹下。
默默蹲在地上畫著圈圈,她說過,他不可以要她等太久,最多一百個圈圈,他必須出現。
他站在默默眼前,低頭問,「畫幾個圈了?」
默默抬眼,微笑凝視著他,「九十八!」
「那我還沒晚喔!」
他把信交給她,「老婆大人,我的任務完成了!」
默默疑惑拆開信封,石松熟悉的笑跡映入眼簾,「許燕小姐,謝謝你,在我即將自殺時按響我的門鈴聲,用溫柔的微笑告訴我,生活還能繼續,還有陽光,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