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餐廳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八個服務生端著各式各樣的菜色放在餐桌上,彎身離開。
默默驚得下巴差點掉進湯碗裡,桌上是清一色的湯湯水水,有的粘稠一些,像雞蛋羹,有的清透一些,白水上飄著幾片菜葉。
「服務生!」默默回頭喊道,聲音不由升高,引得周圍人一片注視。
她訕訕一笑,急忙縮回脖子。
服務生聽見喚聲,拿著紅酒來到餐桌前,躬身尋問,「請問小姐有什麼需要?」
默默平穩呼吸,指著餐桌上的湯水,「你們也太過份了,價錢貴到離譜也就算了,我點了那麼多菜,你居然只給我上湯?」
「對不起,小姐!」服務生強忍住笑,盡量板著臉,「菜單上第一頁都是開胃湯,您只點了這些,並沒有點其他東西!」
咳咳——
默默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乾咳兩聲掩飾尷尬。
這下丟人丟到外國去了。
夏逸寒手指滑向鼻翼,拿起菜單,聲音淡淡的,「兩份高級牛排,七分熟……」
「是!」服務生保持微笑退下去。
「你經常來這兒吃飯嗎?」 默默沒話找話。
夏逸寒放下菜單,抬起頭望住她,眼底烏黑晶亮,「你說呢?」
「不想說就不要說!」默默喃喃低語,她說,她說你怎麼不現在就去死,你會嗎?
「至少我不會點一桌子湯,也不會裝模作樣要82年的紅酒!」 夏逸寒看著她喝下杯中的紅酒,故意道,
「你知道嗎?82年的紅酒喝到現在,早已經所剩無幾,有些黑心的商販想辦法,把人的血液混合到紅酒裡,做成和82年紅酒一模一樣的味道!」
默默一口紅酒剛進到喉嚨裡,就聽到他這麼說,頓時一滴不露的噴出來。
周圍的客人都轉過頭,帶著看笑話的心情看著她們。
默默臉上火辣辣的燒紅。
侍者將牛排端上來,滋滋的香氣向上湧動,小提琴手配合著拉起輕快的旋律,優美的聲音迴盪在餐廳中。
所有人都被聲音吸引,回頭專心用餐,剛剛的一切彷彿是微小的插曲,轉瞬即逝。
夏逸寒優雅的拿起銀質餐具,緩慢的切開牛排,分成小小的一塊。
默默被香味引的嘴饞,卻遲遲不敢動手。
因為——她不知道用餐的順序,左手用刀?右手用刀?
糾結了好一會兒,夏逸寒將切好的牛排送到她面前,與她那塊完整無損的牛排交換。
默默訕訕的笑,拿起餐叉,一聲不哼的低頭開動。
銀質餐具觸碰到盤邊,發出叮叮叮叮的脆響。
不到十分鐘,已經將盤子裡的牛排掃光,她一抹嘴巴,卻見夏逸寒盤子裡的牛肉只吃了四分之一。
夏逸寒修長的手指握住銀色餐刀,輕輕切下一塊,用叉子小心的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默默吞了口口水。
夏逸寒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淨嘴巴,說,「我吃完了!」
「這樣就吃完了?」
「你也太浪費了吧!」默默升調,「你知道全天下有多少孩子吃不飽飯嗎?你吃道全天下有多少孩子一輩子都沒嘗過牛排是什麼味道嗎?」
「像你這種人,在我導演的連續劇裡,我最多能讓你活兩集!」
「不可以這樣,你要全吃掉!」說著把牛排向前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