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慧雲乃奴婢親生姐姐!」愛飛兒坦白道,看著胤禛眼底的疑惑慢慢化開……似乎在心中衡量了一陣,才稍稍點起了頭……
「那慧雲屢次救她,也是因為覺得對她有所愧疚!?」
「正是……」胤禛又沉默一陣,淡淡地說:
「已經是寬恕她數次了,而今必須將她正法。不過……你所說的奸人,到底是誰?!」愛飛兒一怔,知現在不能將允禵供出,萬一雍正現在殺了允禵便也是更改了歷史!
「臣妾不知,想來是一些反清復明的歹人!」
「嗯……」胤禛輕輕一嗯,盯著她手上的紗布,又道:「受傷在身,便是早些歇息去吧……」愛飛兒叩頭謝恩,正要起身卻又行了一個大禮:
「皇上,能否讓臣妾去大牢中看一眼她?!」這個要求提完,便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愛飛兒屏住呼吸,想起了騰雲之言『若仍無心悔改,爾可處置。』!便又加了一句:「臣妾想親自將其就地正法!」
胤禛這才吐了話:「蘇培盛,跟熹妃娘娘一起去大牢中,看著娘娘將犯人就地正法!」……
愛飛兒走進十幾年前從這裡走出的死牢,此時卻是今非昔比。大牢雖然陰暗無比,卻因為走進來一位大人物而變得燈火通明……
愛飛兒行至關押紫檀的監牢前止了步,看著縮在牆角一頭凌亂的人兒,雖有一絲憐卻無半點惜!
紫檀發現她的替身駕到,呵呵地笑罵起來:「若不是鈕祜祿家,你會有今天嗎?!你佔了我的身份,佔了我的一切……」
愛飛兒卻是不動聲色,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兩個牢桿之間,輕道:「當初小愛姐姐曾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能珍惜;而如今行孝道,保鈕祜祿家族的是我,而不是你;如若現在把身份交還與你,你也便是沒有能力擔當!
我不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是受他派,還是自作主張,都是都沒有半點用處。我只是可憐你,為了一個不疼惜、不珍惜你的男人,放棄了阿瑪額娘;放棄了整個家族;辜負了小愛姐姐對你的期望,竟然還喪心病狂地多次加害於她……」
「我恨她——我恨她——」紫檀一邊喊著一邊哭了起來,全身顫抖:「她就是死了,我也取代不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我好恨她……」
愛飛兒同情地搖了搖頭:「你心中存著那般多的恨,怎麼可能奢望別人去愛你?!我其實不願意看著你帶著憎恨死去,可是沒辦法,上次救你之時便警告過你:『你如果還不反醒,下次我親自送你見閻王!』」
紫檀驚恐地張大了眼睛,顫著嘴唇驚問:「你到底是誰?!」愛飛兒示意牢頭打開牢門,蘇培盛將手中的托盤放到牢門口。
愛飛兒指了指盤子中的幾樣東西,建議道:「那藥可能痛苦一些,不過速度極快……等到了陰曹地府,見到了慧心之時,記得向道謝與道歉。謝她替了你這麼多年;歉她因為替你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說完,只是冷冷地看著那瓶藥……
紫檀知自己命已盡頭,顫著手拿起了藥瓶,打開送到嘴邊,喝下之時又求了一次:「求小愛姑娘幫幫他……」便是一口將藥喝盡,不出一刻便七竅流血暴斃!
愛飛兒歎了一口氣,蹲下身來將紫檀瞪大的眼睛合上,對身後的蘇培盛說:「還請蘇公公格外開恩,別將她扔進萬葬崗,尋一安靜地方焚化後隨風而遠吧……」蘇培盛打了個激靈,這挫骨揚灰豈不比扔進萬葬崗還殘忍?!……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二日皇太后病,雍正帝親至永和宮,晝夜侍奉湯藥。二十三日丑刻孝恭仁皇后崩,終年六十四歲。這位到死都沒有接受皇太后之稱的德妃,也是帶著憎恨死去的……
皇太后殯期,宮中一片哀慟。靈位前跪了一排哀悼者,包括子女兒孫、王公大臣。其皇帝兒子跪於當中悲痛不已,剛剛入靈堂的允禵更是號啕大哭,撲到其母親靈前便是不起……
愛飛兒跪於最後,將頭垂得低低地也是一陣悲傷。身後晃晃盈盈走來一個嬌弱影兒,她悄悄側首見是年貴妃。
年玉瑩的身子極弱,又剛剛是喪子,身心俱創!她來得有些晚,雖然有地方行跪,卻已是沒有跪墊。愛飛兒趕緊將自己膝蓋下的跪墊子拿出,示意年玉瑩跪到自己身側。年玉瑩衝她虛弱一笑,表示謝意,便盈盈跪了下來……
由於她的身子太弱,跪了不到一刻鐘便是有些支持不下,愛飛兒壓低了聲音,輕道:「妹妹還是早些回去吧,身子要緊!皇上不會怪罪的!!」年玉瑩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繼續跪在一旁。
堂內允禵大哭大罵不願離開,終於將他的親哥哥雍正罵起,大袖一甩便往外走著。行至門口見年玉瑩蒼白模樣,連忙上前,十分疼惜般扶起,。年玉瑩一個踉蹌便是倒在胤禛懷裡虛弱地不能再起……
胤禛本就是在內堂受了允禵的氣,這又見愛妃昏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見愛飛兒是將她的跪墊子讓給了年玉瑩,便黑著臉氣道:
「是你讓年貴妃行跪的?!」愛飛兒一怔,見他臉色實在是難看,便也只是低頭不語。心想她還有本事讓貴妃行跪嗎?!KAO,都是當兒媳婦的,都是當你老婆的,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胤禛瞪了她一陣,便是抱起年玉瑩往西六宮的翊坤宮走去。過不一會兒,裡面哭暈的允禵也是被人抬了出來……漸漸的這跪禮便是散去……
愛飛兒起身揉著疼得十分厲害的膝蓋,想著自己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紅兒扶起她便是往延熹宮走去,剛剛起步,身後便是激動地顫抖之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