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煙花一瞬 第3卷 第140章 宮變2
    「馨香苑」門口,冷戰將身形隱藏在斑駁樹影裡,靜靜地看著楚天然摀住臉哭泣著跑出,楚天凌一臉忿然地疾走出,抬頭看了看頭上飄逸雋永的「馨香苑」三個清秀字體,凝思了些許,抬腳走進了小苑。

    「冷總管,杏兒,這就進去為您稟告娘娘。」冷戰素有二皇子身邊紅人的頭銜,更是傳說中蕭王爺在民間收的義子,虛虛實實,總是引得宮中乃至民間的不斷猜測,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僅憑著他是東華宮中的堂堂冷大侍衛總管,見之者無不敬仰,該有的禮數不缺,該有的馬屁不少。更甚許多妙齡少女者為之暗自許下芳心。

    冷戰看著羞澀低下頭兩頰緋紅嬌滴滴自報芳名後轉身跑去稟告的小丫頭,手指掄了掄下巴,抿嘴一笑,杏兒?紅杏?嗯,好像要比前天那朵桃花和昨天那朵梨花可愛多了。想著,不禁暗自調侃,這桃花運要是來了,當真是擋不住的!

    片刻後,雲妃挑簾款款而出,一襲素色拖地衣衫外披淡藍色雪絨披風優雅之極,「戰兒,可是剛回來?聽說天凌找了你好一陣子。」坐到太師椅上,雲妃微笑道。

    「參見雲妃娘娘!」冷戰頓了頓,兀自低頭規矩地行起了參拜禮。看到他這一突兀的舉止,雲妃愣了愣,笑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從未如此生分,今兒是怎麼了?」雲妃抬手對一旁的隨侍揮了揮手,侍者恭敬地退出。

    「你自小和天凌和然兒一塊長大,本宮一向待你視如己出,也相信你也定將本宮當成了親人,你又怎可做出如此生分讓本宮心酸的事?」

    冷戰心裡一震,『親人』二字頓時讓他心暖卻又心痛,一個是給了自己生命的本最應該是親人的人,一個是救了自己性命視自己為自己人的親人,這些來兩人面上看似風平浪靜相處融融,可其中厲害和較量自己自是看在了眼裡,自己該怎麼辦?心中湧起莫大酸楚,義父,您為了化解兩國戰亂告訴了戰兒實情,可您卻將戰兒推向了如此一個兩難的境地。

    「是,戰兒下次不敢了。」

    雲妃點頭一笑,看向他緊鎖的雙眉,心中疑惑道:「你可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事?」

    冷戰緊鎖眉頭,心裡猶豫掙扎著,握著玉珮的手緊了又緊,心裡清楚萬分,如果自己交出了手中這塊玉珮,一切就沒有了回頭路。只是,當她知道後還會待自己如親人嗎?

    「娘娘,可還記得這塊玉珮?」手猶如舉著一塊千斤重的石頭,艱難地將玉珮遞了出去。

    「……這是……」

    雲妃怔怔地看著他手上那塊橢圓形黑色玉珮,如此形狀又質地的玉珮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是皇室之人才配擁有代表其身份的玉珮,「它,你從何得來?!」話落,一股沁骨的涼意瞬間向周圍散開來,冷戰心裡不由一悸。

    「是,王爺告訴你的?」一道清冷的目光射過來,其間充斥著疏遠和懷疑,而似親人的溫暖已不再。

    「是。」冷戰將視線移向別處。

    「我以為他會瞞下去…瞞一輩子…沒想到……」雲妃喃喃自語,轉身走向太師椅,「罷了,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雲妃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這塊玉珮是當年在你的襁褓中找到的,隨之一起的還有一根玉鐲,那塊玉鐲,應該是你娘親生下你時親手為你戴上的,盼著你能健康快樂長大的俗稱「吉祥鐲」。」

    冷戰緊緊握住手中的玉珮,玉珮沁骨的涼意瞬間傳開來,『吉祥鐲』?……

    「你想讓她知道你的存在嗎?據我所知,這些年來,她一直在找你。」雲妃靜靜地看著他,問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冷戰苦笑,「如果有得選擇,我寧願一切都從未發生過。此事牽連甚大,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她,承擔不起,所以,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吧。娘娘…」

    「本宮明白,此事自然得隱瞞下去。」雲妃急忙道,「她是承擔不起,況且你也不想讓她承擔,不是嗎?」

    「…娘娘…」

    「罷啦,有這麼一個不恨她反而替她著想的兒子,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但卻不知她可會惜福。」雲妃道,「王爺將你的身世告訴你,可是為了要你化了滄月漢西兩國這多年的恩怨?」

    「正是。」冷戰略微一驚,雲妃素來深居後宮,心性恬淡,不問朝堂之事,但她何以會對一切瞭然於胸?

    「如何化解?」

    「冷戰正是為此事而來,」冷戰回道,「我欲親自前往漢西,所以懇請娘娘助冷戰出宮」

    「哦?」雲妃看著他,他不用『准』而用『助』他出宮,笑道:「你想借此機會徹底離開皇宮,對嗎?徹底遠離她,也遠離我們,離開這個讓自己兩難的地方?對嗎?你想一走了之?!」

    「……還望娘娘成全!」雖然低著頭也能感受到雲妃鋒銳犀利的眼神砸在自己身上,冷戰不覺一個冷噤,心中忽地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曾想過後宮之中唯一能與皇后匹敵的雲妃終究會棋差一籌,但是,此刻的雲妃恐是皇后卯足了精神也不敵的。

    「好。」雲妃嘴角漾開一個微笑,道:「你且說說你的計劃,本宮助你便是。」

    「謝娘娘。」冷戰抬眼看向她嘴邊溫和的笑容,忽然,心裡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春曉殿,稀里嘩啦,辟里啪啦的一陣雜亂響動後,殿內頓時一片狼藉,,滿地的碎花碎瓶碎碟碎碗。楚天然使出了全身力氣將屋內可以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一旁急得團團轉的丫鬟小廝勸不住也擋不住,只顧不停地磕頭,連連祈求。

    「公主,奴婢(奴才)求您了,別再砸了,公主…」

    「滾!都給我滾出去!別管我!反正也沒人理我,心疼我,就都不要理我算了!」楚天然雙手叉腰,擺出彪悍的架勢,披散著齊腰的黑亮髮絲,穿著白色褻衣在屋子裡忙得團團轉,見著可砸之物皆將其砸個稀巴爛。

    「公…公主…不要啊!」一丫鬟見她搬起一個白玉碎花花瓶正要砸,起身奔去抱住她,「公主,這是您最喜歡的花瓶啊,求您不要…」

    「走開!」楚天然一把拂開她,將花瓶高高舉起砸下,清脆的碎聲嚇得跪地的人連連磕頭直到磕出血絲,公主這樣砸下去,皇上一怒之下,最後砸的就是他們這些奴才的腦袋了!

    楚天然見滿地的花瓶碎片愣了半響,撇撇嘴,遂又撿起一個碎花小碟朝門口砸去

    沒有預料中的應地而碎的聲音,拉住自己的丫鬟統統鬆了手,規勸聲也瞬間消失,磕頭之人也不再朝向她而是朝著門口,楚天然轉身一看,不由得愣在原地。

    門口,楚天凌低頭把玩著一個碎花小碟,瞥了一眼跪了一地的無用奴才,淡淡地說:「出去。」

    奴才們聽了不帶喜怒的聲音都嚇得滿頭冷汗,全身哆嗦,誰人不知這皇宮中最難伺候的不是皇上也不是哪個妃子,而是面前這位喜怒不顯於形的二皇子,說話可短必短,可無必無,讓伺候之人掏空心思去猜其真實意思。正如此刻,個個絞盡腦汁地想這淡淡的一聲「出去」是單純叫他們出去還是弦外之音讓他們出去自行了斷?這人命關天的事,還是得想清楚得好。

    楚天凌皺了皺眉,見滿地的奴才都糾結著眉頭似苦想著什麼,絲毫不動,不禁微怒,「還不快滾出去?!」

    這下聽得清楚,那是「滾出去」而不是「滾去死」,想罷,滿地奴才一邊磕頭謝恩一邊連滾帶爬地朝門口去。

    楚天然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來,被楚天凌一瞪,笑聲戛然而止,這才想起自己生氣還不正是因為他麼?於是,哼了一聲轉身走到桌旁坐下,撅嘴扭頭不看他。

    楚天凌踩著沒有碎片的地兒走過去,進了內屋,半響後拿了件披衫出來去披在她身上,不冷不熱地說:「任性也得顧著身子不是?你這樣不會照顧自己,二哥怎麼放心讓你去沙漠。」

    「我不要你管……哎?……去沙漠?」楚天然撅著嘴不踩他,一瞬後瞪大眼睛看著他,「二哥,你是說,你是同意我去沙漠?去找司馬安了?」

    楚天凌雙眼含笑地點點頭,為她理順壓在衣裳下的頭髮,「等過了天翼大婚,二哥就派人護送你去司馬安的軍營。不過,你要答應二哥,」轉眼看了看滿地的碎片,「在外面你可不能再像今日這般任性。」

    楚天然點頭如搗蒜,瞬間笑若花開,「二哥,我保證,不,我發誓,我絕不任性!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說完笑著攀了上去,撒嬌道:「二哥,你真是然兒的好哥哥!」突然想到自己在母妃處對他的口不擇言,極其愧疚狀地說:「二哥,對不起,然兒剛才…然兒只是…」

    「別說了,」楚天凌見她急著解釋憋紅的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二哥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想找一個心愛之人不容易。」

    楚天然點了點頭,想了想,說:「二哥,今日我無意聽見母妃和父皇說起,好像是說三哥比你年幼卻在你前成婚本不合理,所以三哥大婚之日父皇就會下旨將雨珊姐姐許給你,二哥,你會娶雨珊姐姐嗎?」

    楚天凌眉頭微鎖,「然兒,此事當真?」

    楚天然看著他認真地點頭。

    楚天凌正欲開口說話,忽聽到外面一陣鬧騰,遂起身開門走出去,向燈火通明的不遠處望去,「發生了何事?」

    守門侍衛從遠處跑來,回道:「回二皇子,剛有一個刺客闖進了小院被大伙制住了。」

    「刺客?!誰這麼大膽居然敢闖進本公主的小苑來?!男的女的?功夫如何?簡直是不知死活!」緊隨而出的楚天然一聽刺客,兩眼晶亮,渾身精神起來。

    侍衛猶豫了一陣,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公主,這,那刺客也甚是奇怪,明明是男裝打扮是個男子,卻偏偏身子骨柔弱得像個女子,至於功夫,這個刺客沒有一點功夫,一個侍衛隨便一招就將他摔了個底兒朝天。」侍衛甚知楚天然對此等事興趣昂然,遂繪聲繪色地講解起來。

    「咦?還有此等不堪的刺客?快說說你們是怎麼將他拿下的…」楚天然興趣一下大起來,急切地問。

    「他可是身著白衣且手裡拿了一把折扇?」楚天凌突然打斷,想起在酒家看到她就是此等愚蠢打扮,便脫口問道。

    「哎?…二皇子真是料事如神!扯掉外面的一件黑衣,那刺客裡面確實是一件白衣,手上拿得確實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把折扇。」侍衛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笑著逢迎道。

    冷眸瞇了又瞇,黑臉沉了又沉,被摔了個底朝天?被扯掉了衣服?楚天凌心裡忽地騰起一團火,以為在鬼門前走了一遭她會懂得安分守己,卻沒想到膽子越發大起來,居然隻身闖進皇宮!看來真是高估了她!「將刺客帶去我宮裡,我親自審問,另外將剛才看到過他的侍衛也統統帶過來,還有此事不得再宣揚,違逆者死!」

    冷冷地拋下一句,楚天凌拔腿走去。

    侍衛渾身抖了抖,第一次見二皇子一次性的說了這麼多的話,心裡絲毫無底,想起剛才自己為奪公主的歡心對此事的添油加醋,心底更是升起一陣冷意,抹了把冷汗顛顛跑去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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