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煙花一瞬 第3卷 第131章 出征6
    夕陽西沉,天地間溫和的溫度霎時降了幾分,空氣中薄霧漸起,柔柔的,時而透明時而朦朧,像一層薄薄的蟬翼輕輕籠罩著萬物。望眼去,滿眼嫩嫩的綠,頓時多了一層神秘色彩,躲藏在薄霧後若隱若現。一陣含有絲絲冷意的風突然吹起,吹散了髮絲,擋住了一雙正悠閒望天的眼睛。

    坐於一旁樹下的兩個侍衛被帶有冷意的風一吹,緊了緊衣裳,一臉不快地看向池塘邊那個正仰躺在草地上翹著腿兒怡然自得望天沐浴夕陽的傢伙。一個侍衛似已忍耐到了極限,『咻』的站起,對著那傢伙嚷道:「喂!你到底要『曬』到什麼時候?你沒看到太陽已經落山了呀?!」

    那傢伙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仍舊懶懶地躺在草地上,抽出一隻手拂開擋住雙眼的髮絲又放回到腦後,嘴裡輕快地哼著歌,二郎腿隨意翹起,腳尖跟著歌兒打著節拍,微瞇著眼睛看著頭上湛藍如洗的天空,逍遙,自在,忘我。

    如果不是見那傢伙腳尖一上一下地抖動著,兩人一定會認為她早已曬著太陽魂遊天外一命嗚呼!站起的侍衛狠狠地看著她,氣不打一出來,雙手握成拳,青筋凸現,拔腿就要朝那個不知死活不知好歹好吃懶做忤逆主子整天只知道闖禍的傢伙走去,卻被腳邊躺著的侍衛一把拉住腳攔了下來,那侍衛小聲勸說:「稍安勿躁,她要耗,我們陪她耗著就是了。將軍已經下了令,她早晚都要去餵馬睡馬廄,你她以為這樣耗著就能躲過去了?再說了,將軍府誰人不知將軍處處護著她?將軍如此懲戒她難免是一時氣話,你這樣強出頭早晚要碰壁,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還是一根筋地往前衝?」

    站起的侍衛深深皺眉,想了想,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躺下,躺倒前瞥了一眼那傢伙,狠狠地說:「我就是看不慣那死丫頭不知好歹又不知死活的樣兒!我就是為我們將軍不值!你說咱威武不凡一表人才的大將軍,怎麼就栽到了這麼個無鹽無味的死丫頭手裡?要身段沒身段,要相貌沒相貌,要賢淑沒賢淑,簡直就是要什麼沒什麼!我看,四公主比她真是好到天上去了,真是不懂將軍為何對公主不理不睬的。」

    一旁的侍衛笑道:「嗨,公主對人都刁蠻任性,飛揚跋扈,唯獨對著將軍溫柔可人,可這樣的女子,你認為將軍會見得少嗎?男人對女人就是喜歡圖個新鮮,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個不知死活又不懂規矩喜歡忤逆自己命令的丫頭,將軍一時興起還不就當養了條小狗,累了乏了盼它能逗逗自己開心。不過,凡事都有個限度,我看哪,說不定哪天將軍厭了捲了,還不一腳踢了它出府。你啊,戰場上生死一線千鈞一髮你都忍過來了,這麼點小事兒你還能忍不住?忍忍吧。」說完很義氣地拍了拍他肩膀,正色鼓勵。

    侍衛想了想,覺得極是有理,側過頭道:「大哥,小弟從來都當你說話是放屁,不過,這次小弟決定信你——這條小狗早晚會被扔出去!」

    「你們說什麼?!誰是小狗?!它要被誰扔出去?!」耳旁突然傳來尖銳劃破天際的女子聲音。兩人對視了一眼後一咕嚕爬了起來,筆直地站好,看著她,心裡暗叫不好。

    「看來,你們比我還悠閒啊?恩?呵呵,曬太陽暖洋洋的,很舒服吧?」吳鈴笑著,隨手在兩人肩上使勁兒拍了拍,居然將自己比作小狗?!忍著想揍他們的衝動,很哥兒們地笑著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餓?這個時候要是有點酒喝有烤肉吃就好了。誒,我聽說你們私下都喜歡藏些好酒,為了報答你們奉命將我扔進湖裡洗得如此乾淨,又陪著我曬了一天如此舒服的太陽,我就陪你們喝幾杯,怎麼樣?」咬牙切齒地說完,轉頭朝草地上看了看,說:「這兒很少有人來,擇地兒不如撞地兒,就這兒吧。你,回去搬酒來這兒與我們回合,你,跟我去後院捉幾隻雞來烤!」自己反正已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要死也要拉上你們兩個傢伙!

    兩人面面皺眉相覷了好一陣子,被吳鈴一陣炮轟似的恐嚇,只好硬著頭皮該搬酒的去搬酒,該跟去做賊的去做賊。

    大街上

    突然人潮湧動,熙熙攘攘的大街頓時安靜下來,只見人群一股風地朝著前方跑去。

    一行四人停下步子,紛紛看著從自己身邊匆匆跑過的人群。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小青踮起腳朝越過人群朝前方看去,終是沒看出一點端倪,說罷,一把攔身旁跑過的一個老婦,詢問,老婦人上下打量了他們一陣,笑呵呵地說:「今日『祥雲火鍋』新開業,老闆恩施百姓,今日只收一半的銀兩。」

    「一半的銀兩是多少?」一旁的楚天翼輕聲笑了笑,這像那丫頭才能幹出的事兒!

    「一兩銀子。」 老婦人笑著回道,「比起之前對面那家鄰國公主開的店兒,這家可是便宜了許多,聽去過兩家店兒的人說,這家的味道更好些。」說完又繼續朝前跑去。

    四人聽了,一時靜默原地,各自沉思著,過了小半會,司馬安笑道:「如果沒錯,此家店老闆應該就是蘭姑娘了。」說完,跟了人群朝前走去。

    三人見狀,隨即跟了上去,面帶笑容,心裡一陣欣喜。

    「秋蘭,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門口,王雨珊望向店裡一片煙霧繚繞,人聲鼎沸的場景,輕皺眉頭,猶豫地輕聲問道。

    「小姐,我們偷跑出來一趟不容易,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進去?」秋蘭一臉不甘地勸道,說著隨手從袖子裡一張紅色請柬遞了上去,「況且這張請柬上明明白白地說了讓您今日務必前來。您不是一直懷疑蘭姑娘的生死嗎?她是不是真的沒死?這家店到底是不是她所開?我們進去一看不就知道了?」秋蘭踮著腳,向裡面熱鬧喧嘩的場面張望著,聞著從裡飄逸出來的股股香味,心裡好奇得緊,早就聽說了這個叫什麼火鍋的吃法怪異味道卻很不錯,早就想一飽口福了,許是老天聽見了她秋蘭的心願,昨天從天而降下這張請柬,讓她可以隨小姐大開眼界。

    王雨珊低眉看著上面五個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王雨珊親啟」,正猶豫不定,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稍顯稚嫩聽起來卻十分溫和的聲音。

    「請問,您可是王姑娘?」門口,一身著青衣眉清目秀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盈盈走來,看了看王雨珊手上的紅色請柬,微微笑著,她算不得漂亮,卻讓人看著舒服,溫暖的笑容,可愛的兩個小酒窩,讓人頓時覺得親近,眼睛裡總是閃爍著晶亮的光,精明和狡猾顯露無疑。

    王雨珊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對她打量一番,有些疑惑地說道:「姑娘如何稱呼?這張請柬可是姑娘送到我府的?敢問姑娘是這家店的何人?」

    女子雙手背於身後,微微一笑,道:「送請柬至王府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哥哥。我叫林若,是這家店的老闆。大夥兒都叫我小若,王姑娘也可呼我小若。」

    林若對露出詫異之色的兩人輕輕一笑,道:「王姑娘,請。」

    對進過金玉兒酒家的顧客來說,這家店的佈置既有其相似之處,但也有很大的不同。相似的是其整體的佈置和結構:寬敞的客堂,月牙形的圓形舞台。不同的是,那些大堂內多出的一些擺置奇異卻又感覺恰到好處讓人眼前摹地一亮的花花草草籐籐蔓蔓。每張桌旁的一盆不知名的綠色植物,每個樓梯口窗戶邊一盆形似常年青植物,樓梯扶手是綠色籐蔓草交織而成的各種花型圖案,其間點點紅色形似相思豆的點綴,二樓四方的廂房被一層白色的帷幔包圍,風吹過,帷幔隨風而起,其間時而朦朧時而清脆的鈴鐺聲隨之響起。

    林若看著兩人對客堂裡的植物一臉疑惑,不由得笑道:「這些,據說可以改善空氣,是,我一個朋友想出來的。王姑娘,您的廂房在二樓,請隨我來。」

    王雨珊細細想著她的話,思忖著,心裡漸漸升起一團迷霧,正要開口相問,身邊的秋蘭輕輕推了推她,指著二樓一間廂房小聲說:「小姐,您看那位是不是二皇子?」

    王雨珊微微一震,立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飄起的白色帷幔間,一襲墨色消瘦的身影朦朧飄忽,清瘦而熟悉的臉龐若隱若現。

    「是他。」王雨珊輕聲自語道,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心思百轉。

    走於前方的林若聽見二人的話,突然轉過頭,笑著說:「呵呵,王姑娘既然認識那位公子,不如與他共用一間廂房如何?一個人飲酒總是寂寞多,歡愉少,兩個人就不一樣啦。」說完朝那間廂房看了看。

    王雨珊看著她,怔了半響,傻乎乎又帶些歡喜地問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

    「當然不可以!」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王雨珊越過林若,看向她身後走來的一名男子,玉冠束髮,劍眉星目,說不出的英俊,一襲銀霜色衣衫,走路間衣袂輕輕揚起,道不明的倜儻。

    「哥!」林若喚道,語氣裡透著些許不滿,訕訕地對王雨珊一笑,拉過那男子走到一旁,小聲說:「哥,那位公子是大哥的貴客,可他自來到這兒就一直獨飲,看得真讓人揪心。正好王姑娘與他認識,有美酒佳人陪伴,他應該會好些,我看著他們也真是一對兒天作之合。」

    男子看著她,歎了口氣,猶豫著說:「可是,大哥也說了,不能讓陌生女子靠近那位公子。」

    林若無奈地看了眼自己哥哥,說:「他們既然認識,那王姑娘就不是陌生女子啦。我們雖不知道那位公子是何人,但知道王姑娘乃當今右臣相之女,我們示好與她對我們店只有益而無害。」說完見哥哥似要說什麼,林若急著說道:「好啦,我是這兒的老闆,萬事我做主!你若擔心大哥那兒,我去說就是了。」說完立刻變臉笑呵呵地回到王雨珊身邊,說:「王姑娘,我哥哥剛才跟您開了個玩笑,您別介意,我這就帶您去那公子的廂房。」

    王雨珊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她朝那廂房而去。其實,自己怎麼會看不出那位公子的並非玩笑定有隱情?只是,其中緣故自己不想理,只要自己能走到他身邊就夠了。

    楚天凌放下酒杯,靜靜地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王雨珊,眉頭輕皺,似在尋思著什麼,過了小半會突然問道:「你也收到了此家老闆的請柬?」

    王雨珊點了點頭,疑惑地說道:「二皇子,您也是嗎?想來奇怪,那位林老闆,雨珊從不認識,她為何會請我來?二皇子,您可認識那位林老闆?或者,她的哥哥?」

    楚天凌點了點頭,又搖搖頭,端起酒杯放到唇邊,嗅了嗅,仰頭幹盡,道:「是何用意,很快便會得知。」放下酒杯,伸手欲拿酒壺。王雨珊眼疾手快,一把搶過酒壺,緊握在手。

    楚天凌不明所以地看向她,王雨珊也直直地看著他,輕聲說:「二皇子,酒喝多了傷身,您,別再喝了。」

    楚天凌看著她,淒苦一笑,語氣帶有無助和無奈,慢慢地說:「喝酒傷身,不喝傷心,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王雨珊看著他,心中一片淒涼,忍著眼淚,伸手拿過他酒杯,輕聲說:「我,為你倒酒。」

    廂房正對面,一白衣男子背靠柱子坐在橫欄上,雙腳懶懶地交叉著放於橫欄上,眉頭緊鎖,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面廂房裡的一男一女,一根苜蓿草在其右手拇指肚和食指肚間雜亂無章地旋轉著。忽然見著廂房門外的兄妹倆,白衣男子勾唇鬼魅一笑,朝兄妹倆勾了勾食指。

    「哥,大哥那是,叫我們過去嗎?」林若聲音微微顫抖著,不明白,為何這位結拜大哥的笑容總是比女子還妖媚?!行為總是比女子還女子?唉,他是要粉碎了男子的心再去蹂躪女子的心嗎?

    「準確地說,大哥是在叫你,你不是要向他解釋王姑娘的事嗎?」男子若無其事地說。

    「哥,」林若小聲說,「你是我哥,小妹有難,你要替小妹擋著是吧?」

    「你是這兒的老闆,萬事你做主,那出了事也自由你負責。」男子笑著學著林若的語氣說,朝對面走去。

    「喂,你是不是我哥哥呀?哪有哥哥對妹妹如此狠心的?」林若追上去,嘀咕著:「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惦記小妹我搶了這家店老闆一職,讓你淪為管事,可是,哥,這個你不能怪我呀,誰叫你算賬不清,管賬不精,按照大哥的話說就是你沒有做老闆這個天分!」

    「大哥!」兩人異口同聲地喚道。

    白衣男子站起,看向林若,說:「小若,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呵,居然敢違背大哥的意思。對面廂房裡的王姑娘,你如何解釋?」

    林若毫不示弱地看著她,笑呵呵地說:「大哥稍安勿躁,聽小妹細細說來。大哥知道她姓王,那自然也知道她乃右臣相之女,右臣相在朝中德高望重,王姑娘更是美名在外,我們店子若得到王姑娘讚賞,那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呀。況且,他們本就認識,共用一間廂房有什麼不對?那間省下的廂房我們可以留給那些富家子弟風流才子,好好敲他們的一筆,咱們今日只收一半銀兩所虧本的正好可以從他們身上賺回來!」

    「花言巧語!我看你第二個原因才是真的!」白衣男子嗤道,看著林若微微低下的頭,心軟了下來說:「罷了,我讓你做店的老闆也正是因為賞識你的這股奸商精明勁兒。既然都已進去了,總不能趕她出去。不過,你的想法不錯,但若想為店子尋得一個靠山,得王姑娘讚賞不如去得那位公子的讚賞,王姑娘的讚賞百利無一害,那位公子的讚賞是萬利而無一害!」

    「蘭小語,你給我滾出來!毒解了病好了回來了,不來找我們,居然給我藏起來!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哭爹喊娘!」小青衝進店,一心的興奮發洩不當,全數變成口中的衝動不擇言。

    白衣男子皺了皺眉,對身邊兩人道:「顧客上門了,還不下去迎接?」

    林若見狀飛快朝樓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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