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三皇子來了,現正在客廳候著。」一丫鬟匆匆跑進杜若儒的客房對著杜冰雪說道,見小姐半響沒說話便小聲問道:「小姐,您這次是要去見他還是還如前兩次那樣讓奴婢去為您打發了他?」
杜冰雪放下手中的劍譜抬起頭來看了坐在一旁的同樣拿著劍譜看得入迷的杜若儒一眼,朱唇輕啟:「嗯,去吧。」杜若儒見丫鬟跑出去後說道:「雪兒,你這樣怕是不妥,你豈能讓堂堂三皇子三番兩次地吃你的閉門羹?況且你們從小就定了親…雖在外人看來你們只是耍耍小脾氣,可你再這樣下去就得讓爹和皇后姑姑為難了。再過兩個月你便滿18歲,也是你們成親之時。」杜冰雪聽後『嗖』的一聲站起,笑道:「哥哥很想雪兒去見他?好,雪兒聽你的話,這就去見那三皇子。」說完狠狠一甩袖轉身離了屋子。
杜若儒盯著那轉身離去的背影,直到它消失,半響後深深歎了口氣。
「哼!好大的架子,居然讓本皇子三番五次地吃閉門羹。你們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我們走!」楚天翼盯著那小丫鬟看了一瞬突然惱怒地說道,說完轉身就要走。「人若要走就請將東西也帶走,我們杜府雖比不得皇宮但這些個藥物補品還是不缺的。」杜冰雪負手慢慢地踱步走進大廳微笑著說道。「冰雪,你的腳?」楚天翼盯著她的腳看了半響問道。杜冰雪揮了揮手待屋子裡其餘人等退下後坐了下來,盯著楚天翼看了道:「想來你也料到了,我的腳根本就沒事。」楚天翼一聲冷笑,坐到了她身旁的太師椅上道:「你唬弄我父皇欺騙你爹離開就是為了再折回來殺父皇?」「你,你胡說什麼?!」杜冰雪騰地站起急著問道。「別人我不敢斷定,可你杜冰雪別說是換成一身黑衣,就是換了層皮兒我也認得出來。」「除了你還有沒有人認出我?你到底想怎麼樣?!」杜冰雪重新回坐到座位上,半響後惱怒地說道。「你覺得還有人和我一樣牢牢記住了你的身姿形態音容笑貌嗎?呵,我想怎麼樣?我要是想怎麼樣你今日還能坐在這兒?我問你,那個帶頭的人是誰?那個你為他擋了一劍的人是誰?」杜冰雪一陣輕笑,說道:「你沒急著揭穿我就是想讓我感恩戴德告訴你那個人是誰?呵呵,楚天翼,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你那麼有本事何不自己去查?」楚天翼微怒道:「哼,你別以為我查不出來。我是看你那麼護著他才顧念著你,真是不知好歹!到時你可不要怨我沒給你們機會。」說完一甩袖朝門口走去,但在門口處突然停下來沒回頭地說道:「突然想起,那人的身形好像和家兄有幾分相似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杜冰雪渾身一顫,雙手緊緊握成拳,手指深深掐入肉裡,一陣刺痛。不可能的!自己花了幾年的時間才弄清楚的事不可能他楚天翼一眼便能察覺出來!
司馬將軍府。書房裡,四隻眼睛大眼兒瞪小眼兒。
「怎麼?你就沒有事兒想要跟我解釋的?」司馬安身子向後仰去躺在睡椅上輕輕搖動著椅子,無比愜意地問道。「我有什麼需要解釋的?該解釋的是你吧?」吳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哦?」司馬安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微低著頭笑道:「你是說你想要我的解釋?你想要什麼解釋?」吳鈴被這耳邊突然吹來的惱人熱風弄得心裡一陣癢,退開幾步大聲道:「你愛說不說,你磨嘰拽個屁呀!不說拉倒,我還不想聽呢。」反正她已經告訴我了。說完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就要往門口走去。「給我滾回來!有你這麼對主子說話的嗎?真是見鬼了!我怎麼就能懂得你說的話,怎麼就能容忍得了你。」司馬安揉了一陣太陽穴返回到睡椅上,不得不承認雖然她屢次說話反衝自己但是自己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會感覺到溫暖,因為她的語氣她的話語裡有太多娘親的痕跡。那個會抱著自己坐在屋頂陪自己一起數星星的娘親,那個會在自己練好武功臨好字後在自己臉龐大親一口的娘親,那個告訴自己對自己最心愛的人需要說『哈你』『愛漏油』的娘親,那個會經常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語的娘親。
「你的真名兒叫吳鈴?」吳鈴直直地看著他才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她是那麼說的」司馬安笑著點點頭,「吳鈴,吳鈴,吳鈴…」司馬安用手撐著頭一遍遍地念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慢慢地爬上了嘴角。「你念什麼念?跟叫魂兒似的,我還沒死呢!」吳鈴一跺腳走到他面前,用手指著他惱道,誰知他突然一伸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指微微一使勁兒便將她拽進了懷裡,收了收手勁兒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裡說道:「奇怪了,你怎麼不打噴嚏?」吳鈴使勁兒地掙脫著未果紅著臉說道:「你放我下去!我幹嘛要打噴嚏?」司馬安笑道:「不打就不打你臉紅什麼?」吳鈴見狀又使了一把勁兒掙脫著無奈他力道太大自己竟一點兒也沒討到便宜。
「別動!你不想我在這兒吃了你就別動。」司馬安見懷裡的人兒一直扭動掙脫著便惱怒地低聲吼道,頓了一瞬輕聲說道:「邊境戰事緊張,我也許隨時會出征。我發誓這次定要將其一舉殲滅,但也生死難料…」吳鈴皺了皺眉突然說道:「你傻呀,打不過就跑唄,留得木頭在就不怕沒柴做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司馬安笑著糾正道。「燒柴還不是為了做飯?!」吳鈴撅著嘴辯解道。「哈哈,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想了一瞬又輕聲說道:「我這次若能活著回來,你為我做飯可好?」「我做的飯很難入口的,我怕你吃了會出事。」吳鈴低著頭小聲說道。「就算出事我也吃。」司馬安認真地說道。吳鈴聽後驚得跳起:「不行!你要是吃了我做的東西死了,那我不就玩完死定了?不行不行!我可不想死。」
司馬安盯著突然從懷裡竄出去的人兒問道:「你,很怕死?」「廢話!誰不怕死?活著多好。」吳鈴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如果,和我在一起呢?」司馬安急著又問道。吳鈴低頭想了一瞬抬頭認真道:「怕。我怕我死,我也怕你死。」
司馬安直直地盯著她,眼裡情緒難明。「啊,我,我有事還要去忙,你沒事的話我就閃了。」說完蹭蹭蹭地逃似的跑開。
司馬安看著那慌張逃逸的身影,哼了一聲,輕笑起來。
「微臣參見王爺」右相王賀之府因為楚蕭三人的到來霎時亂作一團,王賀沒有料到除了在朝堂與自己有過交集的蕭王爺會有一天突然來到自己府上,受寵若驚之餘也有些心有餘悸,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己一時之間竟對其的到來的目的一點都猜不透。
「王臣相請起,本王今日只是來串串門,並無其他意思,大家隨意一些的好。」
「是,王爺這邊請。」王賀起身恭敬地回道,將楚蕭等人引至大廳。「對了,不知臣相愛女雨珊姑娘可在府中?」楚蕭領了蘭小語和小青在客廳坐下時突然問道。「啊?在在在,來人,去將小姐請過來。」王賀驚異了一瞬後向一丫鬟吩咐道。「哎,等等。王爺,我看還是由我親自去吧。」蘭小語突然站起說道。楚蕭道:「也好。王相你就叫人領這個丫頭去就行,不必麻煩讓雨珊過來了。」「是。你們倆快領這位姑娘去小姐住處。」王賀隨之吩咐道。蘭小語對著楚蕭笑了笑便隨了倆個丫鬟而去。小青在楚蕭的示意下也跟了出去。
「小姐,您幹嘛沒事就偷著笑呀,真是的,被老爺罵了一頓還能笑得出來。」秋蘭在一旁研著磨看到王雨珊臨幾個字便停下偷笑一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老爺因為小姐私自離開跟去狩獵的事情大發雷霆,回到府中狠狠地將小姐罵了一通,然後小姐又被意料中的禁了足,這些氣都氣不過來還能偷著笑?能偷著笑的怕是只有這次沿途中和二皇子一路的陪伴了吧?
「你不讓我笑難道你想讓我哭呀?」王雨珊放下手中的筆轉身笑道。「哎,別,小姐,您還是笑好。您要是哭起來老爺夫人又不知該急成什麼樣了。」秋蘭笑嗔道:「貧嘴」
「小姐,有位蕭王府的蘭姑娘來找您,現已在外面守候。」一丫鬟突然進屋稟道。「哦?快請她進來。」王雨珊站起身說道。
這是到這兒以來第一次進大家閨秀的閨房,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簡單,雅致,淡淡的清香,空氣中飄忽著若有若無的書墨香味。「王姑娘好,冒昧來訪還請姑娘不要見怪。」蘭小語微微行了禮微笑著說道。「蘭姑娘,你客氣了,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請坐。」王雨珊笑著說道,坐到一旁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嗯,我這次來是有事求於王姑娘,還請王姑娘務必答應才是。」蘭小語說道。「求字不敢當,雨珊能幫到蘭姑娘的一定不遺餘力,蘭姑娘請講。」
「紅葉,你去外面看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要進來。」玉娘吩咐道,說完對那男子笑道:「金老爺子,請。」
「你這丫頭,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便跑來這兒,害我差點將漢西國掘地三尺來找你,真是個不省事的丫頭。」金老爺子進屋後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老爺子,別顧著說我,你不好好呆在漢西跑來這兒來晃悠什麼?現邊關緊張,戰事一觸即發,你就不怕楚祈對你來個甕中捉鱉。」玉娘沒好氣的說道。金豹子笑道:「他想抓我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晃悠什麼?呵,想我金豹子戎馬叱詫一生,怎麼就生出個你這麼個刁鑽潑辣的女兒來?」「金豹子,少跟我提你那些過往,恨只恨我玉娘晚生了幾十年,沒能與你一較高下,不然今兒漢西的國主就得改名兒叫『金玉兒』了。」玉娘隨手拿起一個蘋果把玩起來,不來氣地說道。「哈哈,我就喜歡你這股較勁兒,不愧為我金豹子的女兒,哈哈哈…」「金豹子,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我問你,你到底要不要將漢西交給我?要不要傳位給我?你該不會真打主意將位置給你那義子吧?金燕子?哼,雖然他這十年來為漢西做了很多,但我這個做義姐的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次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容得你那般護著他?」說完對著蘋果一口咬了下去。金豹子輕歎了口氣,過了小半會兒說道:「父王也不瞞你了,金燕子不是父王的義子,而是父皇的親生兒子,也就是你的親弟弟。」玉娘張口微停頓了一瞬說道:「哼,我也猜到了,他的娘親就是你那小情人吧,唉,還不知你那情人認不認你父子倆呢,人家現在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後,再說了,你二十五年前弄丟了她的兒子,還不知她心裡怎麼記恨著你呢。」「玉兒!」金豹子怒斥道。「怎麼?提到你情人你就不樂意啦?我可沒見過你對我母后如此在乎過。哼,義弟也罷,親弟弟也罷,要想拿了那位置還得問問我金玉兒。你將這次戰事全權交給他,我們可說好了,如果他敗下來,你便打消了將位置給他的念頭。」金豹子無奈地搖搖頭,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說道:「玉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走一步險棋?楚祈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你,你確定這個酒家能帶給你想要的?權謀上的東西我金豹子不屑,我只相信拳頭武力下實實在在打出的江山。」玉娘笑道:「這步險棋可不是我一個人在走,楚祈好像也樂在其中。我們只不過是在互取所需罷了。」金豹子笑道:「哦,哈哈,那我可就得拭目以待了。不過你如此煞費苦心,難道這滄月國還有入你金玉兒的眼讓你顧忌的人麼?」玉娘道:「我本來最顧忌的人楚蕭現已如閒雲野鶴,所以他已不在我金玉兒眼中。現在只剩下一個楚天凌和一個司馬安,不過這些年來根據探子的回報,楚天翼也不容忽視。」金豹子道:「看來你已胸有成竹,父皇也不阻攔你了。」
「你要在三天之內學會古箏?」王雨珊驚訝地問道。「嗯,我只有三天的時間,素聞王姑娘古箏彈得極好,所以才來懇求姑娘指點小語一二,我只學一首曲兒即可。」「哦?什麼曲兒?」王雨珊問道。蘭小語四下看了看,看見了桌上有筆和紙,「王姑娘請稍等」說完朝桌子走去提筆寫起來。半響後當王雨珊看到紙上的歌詞,再聽了蘭小語輕聲唱了一遍後深深驚呆住,一瞬後笑道:「好,就這首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明日如何?明日我再來王姑娘府上。」蘭小語想了一瞬道。王雨珊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這首歌只為你而學彈奏為你而唱,你會明白嗎?你會接受嗎?如果我為你而留下你會推開我嗎?雖然你還未為我敞開心扉,但我願意等,等到你願意和我談笑你的慧兒的那一天。一路上,蘭小語深思著,不時地別過臉盯著那張精緻的臉龐看。
「還未看夠?」楚蕭對著眼前這個毫不忌諱地盯著他看的人兒笑著說道。「沒有」蘭小語笑道,突然問道:「有沒有人為你唱過曲兒?」楚蕭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她搖頭道:「沒有」。
「哦,那很快就會有了。」蘭小語笑道,心裡不免一陣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