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鈴莫名的惱火,惱火自己這幾日的被忽視,被冷落,書房不用自己打掃了,筆墨不用自己伺候了,茶水不用自己倒了……套用他的一句話就是:只要不出現在他眼前就好!
可是,自己惱火歸惱火,生氣歸生氣,吳鈴對自己能跟去狩獵的準備可是一點兒也沒落下,天濛濛亮就起了床穿戴好自己『不小心拿的』黑色盔甲裝扮成一侍衛混入了護駕隊列。遠遠看見司馬安著一身銀色盔甲朝著護駕隊列走來,吳鈴瞅瞅四周發現自己海拔著實不夠時立即踮起了腳,頭微微低下,但願自己被化成如炭黑般的膚色能幫自己逃過這一劫。
司馬安在隊列前一站立馬認出了隊列中那低著頭身子左右搖晃面部膚色漆黑的某人。司馬安屏住笑意和怒意,點兵結束後大聲說道:「上馬。」
吳鈴低著頭突然感覺周圍霎時空闊起來,一抬眼後才發現周圍已經空無一人,轉頭看去,那些侍衛早已上了自己的馬等候命令。糟了!自己沒有準備馬!吳鈴暗叫,早就該想到他們是騎馬去護駕而不是跑步去護駕了。
司馬安淡淡地看了眼場地上留下的某人,轉身走到自個兒馬旁,上馬領著那些將士而去。
吳鈴看著那離去的隊伍頓時傻了眼,他怎麼能睬也不睬自己就離去呢?
「你幹嘛弄成這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將軍吩咐了,你去換上小廝的衣服騎馬跟著我。」小順子對著她的模樣深歎了口氣,將一套灰色一副扔到她懷裡。
「好,我這就去。」吳鈴抱著那套衣服飛似的跑開,一眨眼的功夫便騎上馬兒追隨隊伍而去。小順子立即打馬追去,心裡暗罵,真是一個不省事兒的死丫頭!
蘭小語將頭髮高高豎起,著身墨綠色小廝衣裳騎馬跟在隊伍中。四下打量著這個浩浩蕩蕩的隊伍。隊伍前後左右都是一些身穿黑色盔甲的騎馬護駕將士,皇帝騎馬走在前面,隨後是王爺,左右臣相,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公主,其後是武將大臣,再其後就是一些大臣兒女。蘭小語四下瞅著位置,自己是作為王爺隨從理應走在王爺身後,但在看見楚蕭身後的楚天凌和楚天翼後就不著痕跡地跟在了楚天翼身後右側。
楚天翼抬眼看了看走在皇帝身旁的王叔又瞅了瞅身側的蘭小語,趨身小聲笑道:「你這算是跟了我?」蘭小語瞪了他一眼,捻起馬韁就要打馬往後走。楚天翼急忙拉過她韁繩,笑道:「與你玩笑,你還當了真。跟著吧,『好哥們』我定護你周全。」蘭小語聽到他學著自己的調調說「好哥們」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笑讓走在楚天翼前面的楚蕭和左側的楚天凌同時回過頭來。楚天凌淡淡地瞥過一眼後轉過了頭。楚蕭深深地看了一眼蘭小語後也回過了頭。
吳鈴騎著馬跟在隊伍最後面,遠遠看見皇帝身邊的司馬安和身後的三皇子,幾次想打馬上前都被小順子給攔了回來,在小順子咬牙切齒的一句:「你不要命啦?!還是你想害死將軍是不是?!」後順從地安於現狀,自己既不想不要命又不想害死將軍,所以,就這樣吧。
冬季狩獵是滄月國開國皇帝傳留下的習統,至於為什麼會在許多動物都潛藏過冬的冬季狩獵而不是在動物活動頻繁的春夏秋季狩獵就不得而知了,許是物以稀為貴,冬季出現的動物最少,所以冬季狩獵更能顯示出大夥兒的超高武藝。蘭小語想著,不過這漫天小雪紛飛的倒不像是去狩獵而像是去冬游。
皇帝心情大好,一路上歡聲笑語。
右臣相王賀突然向皇帝提議讓大家以顏色為題賦詩作詞,誰詩詞裡包含的顏色最多誰勝。皇帝深思半響後大讚好主意,並令身後所有跟隨者一一賦詩作興。
「父皇,就一句可好?大夥兒就圖個樂子,借鑒前人的詩詞也算吧?」楚天然突然嚷道,想到要作詩,那簡直比要自己登天還難,倒是剽竊前人的容易些。
蘭小語心裡暗笑,這四公主竟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皇帝無奈地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女兒,道:「算,都算,只要詩詞裡有顏色就成。」
司馬安瞅瞅四周護駕的隊列,看到自己的佈置萬無一失後便勒住馬韁等待著隊伍後面的人。
蘭小語低頭思索,這詩句裡含有顏色的詩句還真是不少。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李白,杜甫,白居易之類的名人,要是不知道自己隨便拿來幾句便可過去,可要是他們知道,那一會兒自己剽竊他們的詩句還不丟死人?還是,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說,自己只是一個跟班又不是主子,或許真的不需要自己說……
「你愣著做什麼?輪到你了。」 正當蘭小語心裡慶幸或許真的不需要自己說時,楚天翼在一旁突然說道。蘭小語驚醒,他們都說了?自己怎麼沒聽到?
蘭小語沉思了半天,心裡本來已經想好的詩句突然全都沒了。
吳鈴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在看到突然卡在前面那個人身上,不屑地「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真是的,這有什麼難的?」
「哦?那你想到什麼詩句啦?」司馬安剛好聽到她的嘀咕,便戲謔道。
吳鈴被他聲音生生嚇了一跳,待看清是他時笑道:「三歲小孩兒都會的一首:「鵝 鵝 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裡面就有三種顏色呢。」
司馬安愣愣地看了她半響,道:「你智商確實和三歲小兒有得一比…」話沒說完,前方就響起了:
「鵝 鵝 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吳鈴歎道,他和自己還真心靈相通。
司馬安無奈地搖搖頭,歎道,又是一個堪比三歲小兒的人!
蘭小語說完就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再怎麼急再怎麼怕難為情也不該說這個啊?
周圍靜默了一瞬,突然爆笑起來。
蘭小語羞得低下頭,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大喊道:「剛才的不算。我重說一句「赤橙黃綠藍澱紫,誰持彩練當空舞 」。」這句七種顏色夠多了吧?
周圍又是一陣靜默。皇帝突然轉過頭看著換了裝的她問道:「你就是那個蘭小語吧?七種顏色,嗯,倒是至今為止包含顏色最多的詩句了。」
蘭小語樂呵呵地回道,心想,是啊,顏色主色也不過這幾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