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煙花一瞬 第1卷 第四十七章
    秋風離索,落葉蕭蕭,預示著深秋的漸去,初冬的來臨。漫天細細的雨絲劃過天際,猶如剪不斷的蠶絲,紛紛掉進塵世間,絲絲扣入人心間。

    天已微微顯黑,山間一茅屋前,黑衣男子微仰著頭,靜靜地望著遠方的天邊,任雨絲淋濕他一身的黑衣,淋濕他隨風飄逸的發,想著那些殘缺的美好記憶,那些完整的殘酷現實,心裡直像火在拷,針在刺,烤得生疼,刺出血來。黑褐色的瞳孔裡有著讓人看不懂的複雜和讓人心驚的凜冽。身後跪著的五個人雙手伏地,將頭深深地埋在了雙手之下,貼著了地。半個時辰過去,仍不見前方那迎風而立的男子有任何的指示,五個人心裡直直顫了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五人黑色衣服下的身子開始微微發抖。一個時辰過去,輕微的顫抖變成了大幅度的發抖,耳鬢髮間的汗水豆大如雨。兩個時辰過去……三個時辰過去,他們身子的抖動變成了四肢的震動,全身而下的顫動。

    「這樣下去真的會要我們的命!我們五個兄弟十多年來出生入死,早已肝膽相照,情同手足,自己死總好過大家一起死!」為首跪著的那個男子想著,終於忍耐不住這異樣的氛圍,顫聲道:「主子,這都是金風一個人的主意,和他們無關。金風願一人承擔。望主子開恩,放過他們! 」。

    死一般的靜默,只聽得見耳邊的風呼呼地刮過。金風使勁地眨了眨眼,將流進眼裡的汗水擠了出來。

    「承擔?!…我想聽聽你要如何承擔?」過了半晌,那迎風而站的男子突然冷笑道。「金風的命是主子給的,主子想要可隨時拿去。」金風好不含糊地回道。「呵呵,你的命本就屬於我,你憑什麼拿這個來作承擔!」黑衣男子突然冷冷地說道,「你的主意?!你以為你作了五個人的隊長就可以自作主張,為所欲為,以至於打草驚蛇,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確實,你的命我隨時都可以拿回來!」。想著要是自己晚一步到,中了他們毒的楚蕭恐怕早已沒了命!他們難道不知道在這個危機關頭,走錯一步就會滿盤皆輸!楚蕭一定得死,但不是現在!

    「 主子,金火(金木,金水,金土)願替金風死!請主子成全!」其餘四個人見狀,急著說道。

    黑衣男子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們,「都起來回話!你們的命我隨時都可以拿回來,但,不是現在!」黑衣男子抬眼看著他們,五個人不是右眼紅腫就是左眼處黑了一大片。心裡苦笑,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堂堂風木水火土五大殺手居然會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吃盡苦頭!要是對方武功高強也罷,但她卻是一個毫無武藝的小丫頭,而且又是僅僅用了幾粒花生就將他們制住!那男子頓了頓,問道:「你們給楚蕭下了什麼毒?」。金風上前怯怯地回道:「三魂散。他的武功實在太厲害,當時我想只有這個毒才能制住他,所以…」

    三魂散,源自漢西國,是其國主金豹子用了十年的時間收集世間的百餘種毒蟲毒草煉製而成,用不同的毒蟲毒草煉製而成的毒所需的解藥又不同。中了其毒的人,三天之內若沒有解藥就會肝腸寸斷,五臟六腑潰爛而死,但是人表面上卻是無聲無息地死去,就像三魂被悄悄奪走般,故名「三魂散」。

    「恩……。記住!以後沒有的我的指示不准輕舉妄動!這次的事也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事。」頓了頓,他清風閒雲般地說道:「金風你作為隊長,這事自由你承擔,但念在你功大於過,且又是初犯,我便從輕發落。你,就自斷一臂吧。」

    「謝主子饒命!」金風乾脆地回道後,緩緩地站起,慢慢地拔出自帶的劍。其餘四個人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看到主子冰冷的瞳孔,大家都知道這已是他的「仁慈」,若是再去求情反而會適得其反,金風可能連命都保不住,於是他們只有靜靜地站著,怯怯地看著主子,同時面帶痛色地看著金風拔出佩戴的劍。劍光瞬間從他們眉眼間閃過,伴隨著一聲怒吼般的「啊」一聲,瞬間血花四濺,一斷臂已赫然落在了大家的眼前,落在了血泊中,金風單膝跪地,右手用劍柄強撐著身體,額間汗如雨下,斷臂處,血如洪水般汩汩湧出。

    「好好為他包紮。」黑衣男子漠然地說完後,縱身一躍,很快消失在了漫天細雨的黑幕中。

    蘭小語低著頭在房門口不停地打著圈圈,雙手互相糾捏,心急如焚,心裡又著急又歎氣,著急著他現在怎麼樣,到底有沒有事?歎氣著自己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從小到大那麼多的西紅柿汁兒都喝到哪兒去了?!怎麼還是一看到血還是暈的不知東西,而且最要命的是當時王爺他那麼重的傷都尚且未暈倒,自己卻華麗麗地暈倒在了他面前!為了自己不再重蹈那暈倒的覆轍,小紅她們就硬生生地將自己關在了門外,連那自己唯一可以通過它瞭解到屋裡情況的窗子都莫名巧妙地在眼前自動關上了。本打算去廚房為他煮些清粥,但轉念想到萬一他的傷本沒事反而是吃了自己的粥而又拉肚子引犯了病而拉出了事 ,那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難辭其咎了。於是也就此作罷,只得在門口著急地等待。

    天色漸漸地黑了,原本是絲絲的小雨好似發怒了一般,瞬間變成了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夾雜著瑟瑟的寒風,蘭小語站在屋簷下,冷得全身直哆嗦,不時地將雙手湊到嘴邊哈氣,又相互磨搓著取暖,想回房披件衣服又怕萬一就自己離開的那一小會而發生什麼事情,那自己一定不會原諒自己。比起他那麼重的傷,自己的這點冷又算得了什麼?!心裡想著只要確定他沒事就好…那就好。府裡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廝都忙得不可開交,誰也顧不上誰。

    夜幕中,遠處的燈籠已經依次點上。已經三個時辰了,為什麼只有進屋的人而沒有出來的人…他到底怎麼樣了?!蘭小語靜靜地靠在柱子上,透過淚眼看著那遠處微弱而朦朧的光,蘭小語突然覺得心裡是那麼的孤寂,那朦朧的華燈初上,紙醉金迷,繁華熱鬧的街上離自己好遠!那些自己和死黨們大笑著吃著火鍋,相互追逐在大街上,瘋狂地喊,瘋狂地叫的日子好像從來沒有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過!究竟是那些日子是自己的一個夢還是現在的自己是一場夢!連自己對親人的思戀和擔心都變得如此的模糊。曾經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擔心有什麼用,不如自己好好地過。」當時很是不理解,但是現在對它卻是無比的認可。親人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那自己的幸福又何嘗不是他們的幸福!

    「天轉寒了,披上吧,你這樣,很容易著涼。」一個溫柔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件暖和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肩上。蘭小語心隨之一動,臉上瞬間化開一朵花。如此輕柔的聲音只會出自於他!他沒事了! 帶著三分激動三分擔心三分委屈一分欣喜,蘭小語猛地轉過身同時驚聲地喊道,「王爺!你沒事了!」。但一切都在轉頭的剎那僵住,看著眼前那雙深褐色的冰冷瞳孔和那張稍舒展而顯出擔心的臉龐,蘭小語輕輕地收起笑容,心裡莫名的失望,「二皇子,是,你。」轉念想到,他出來了是不是表示王爺已經沒事了,蘭小語定定地看了看他,正要越過他衝進屋,卻不料胳臂忽然被他緊緊抓住,「王叔,他中了毒,至今未查清是什麼毒。」幾絲寒冷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進了耳,蘭小語聽得渾身一震,什麼是「至今未查清是什麼毒」?!這說明了什麼?!他出來就是為了要告訴自己這些?!她忽然又想到什麼,愣愣地問:「你出來就是為了給我這件披風?」見他不自然地點頭後,蘭小語火一下大了,大聲喊道:「你怎麼可以現在出來?!怎麼可以在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的情況下出來?!你為公是堂堂的二皇子為私是他的親侄兒,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快進去啊,進去救他!…」火太大了,大得自己一時之間怎麼控制不了,大得讓自己心裡異常難受,萬般糾結,看到他驚愕的臉,蘭小語笑了,看來自己只能「以水滅火」了,剎那間眼淚啪啦啪啦地直往下掉,掉得連成了線,掉得終於控制了自己的火卻又讓自己不知覺地嗚咽哭出了聲。

    「我一定會救他,你,別擔心。」楚天凌輕聲地安慰說道,愣了愣,正要轉身離去時只聽到一瞬間 一陣風「呼」地朝著這個方向刮過來,也是在一瞬間,楚天凌縱身前躍,猛地將那不住微泣的人兒攔了過來,輕輕攬在懷裡,側身使得那一陣風從自己面前劃過,同時一個黑影很快消失在大雨之中。停住,放下懷裡的人兒,楚天凌向那黑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又走向那插進門縫裡的那把小刀,取了下來,打開,刀鞘裡藏有一張紙和少許白色物體。「王叔有救了。」楚天凌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屋。

    蘭小語呆愣在原地好似在做夢。剛才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覺得天旋地轉的!他剛才說什麼…王爺有救了?!她很是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他說王爺有救了,那王爺一定就會沒事!他一定會沒事!蘭小語笑了笑,輕輕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它有點像現代的雨衣,上面還有一絲餘溫,真的很暖和,覺得一絲暖意瞬間暖進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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