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放聲大笑,「你說的對,我不但不會放手,我還會用盡我能用的一切手段去搶。」
韓宇威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似是嘲弄,似是歡喜。「我不怕,你有你的驕傲,你不放手,我相信,但是你卻不會用卑鄙的手段。」
凌毅吃驚不已,韓宇威果然不是省油的燈,至少他對自己就做足了功課,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笑了笑,不屑的說:「這麼確定我不會嗎?也許我根本就不在意,比起她來,那又算什麼呢?」
韓宇威還是一臉自然,始終平靜如初的說:「你還是不會,你不願,也不捨得茹溪傷心,你怎麼會讓自己在她心中變得不堪呢?」
凌毅退後一步,韓宇威字字句句扣他心弦,他所說正是自己所想。昨晚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怎樣的人,居然可以在三個月得到季茹溪的心。現在似乎已經有答案了,只是他不會這麼快認輸。最多他也只是落後了一步,畢竟他們之前還有二年的相處,他還有機會,不是嗎?
他拍了拍手,嘲弄的說:「說的真好,你不是我,你還真以為你很瞭解我嗎?」
韓宇威自信的一笑,化被動為主動。他不能冒險,失去她的一點點風險他都擔不起。對於凌毅,他的耐心已經差不多用完了,茹溪希望他能盡量委婉一些,可是只要想到曾經凌毅對季茹溪百般呵護,而季茹溪卻樂在其中。他就嫉妒的快要發瘋了,他恨不得馬上斷了凌毅的念,讓他永遠不能再接近季茹溪。「我確實不瞭解你,但是茹溪瞭解你。昨天你被茹溪拒絕了是嗎?如果茹溪現在喜歡是你,我會放手。」
凌毅臉上閃過悲痛的表情,有些憔悴的說:「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放手是嗎?這麼快就來宣告你的勝利嗎?」
韓宇威苦笑,勝利?他如果夠自信,現在他就不會站在這裡 ,他言辭也不會那麼犀利。那只是在掩視他的害怕,只是他藏得太深,他沒有察覺而已。只是他一定要在氣勢壓住凌毅,這樣才能逼退他,至少不會讓茹溪夾在他們倆中間左右為難。
他平撫了一下情緒,淡淡的說:「我只是就事論事,你要如何是你的自由。」
凌毅似是下定了決心,鄭重的說:「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並不在意。茹溪值得我用一生去等待,我會一直在她轉身的地方。所以你最好好好待她,她只要有一絲的不幸福,你就給我了可乘之機。我現在確實是落後一步,只是來日方長,只要我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你就沒有機會再贏。你真的有自信抹去那兩年我在茹溪心中的影子。」
韓宇威的心猛得一緊,毫不猶豫的說:「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我會給她全世界所有的幸福。」
凌毅加重語氣說道:「你最好說到做到,只要她不幸福,我就有卑鄙的理由。」
韓宇威嘴角劃過一絲微笑,他不會傻到看不出凌毅的用心,他的存在,只是讓自己更加在意季茹溪。
看著韓宇威漸漸走遠的身影,凌毅喃喃的說:「茹溪,這也許是我能為你的最後一件事了。之後,就剩下等待,等待你轉身的機會。」
季茹溪急切跑到凌毅的面前,喘著氣說:「學長,你找我。」
凌毅給她拍了拍背,微笑著說:「傻丫頭,跑得這麼急幹什麼?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每次他找她的時候,她總是跑著來到自已身邊,以前的他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訓練,她總是體貼的不耽誤他的時間。
季茹溪笑了笑,「習慣了。」
凌毅伸了手想要撫摸季茹溪的臉,手伸到半空中,又放下。他有些不自然的說:「陪我走走好嗎?突然間想看看學校的景色。」
季茹溪甜甜的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沉默,走了一段距離。凌毅突然開口說道:「人的一生並不是除了愛情,就什麼也沒有了是不是?愛情並不是生命的全部是嗎?」
季茹溪愣住了,有些不知所云。
凌毅看著前方,不快不慢的走著,眼睛卻沒有看著季茹溪說:「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因為沒有了愛情,就自暴自棄是不是?」
季茹溪似乎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了,靜靜的聽著。她微微低著頭,不讓凌毅看到她的表情。
凌毅和季茹溪並肩走著,凌毅笑了笑,但是那樣的笑容卻是那麼的刻意和不真實。「茹溪,喜歡上一個人很容易,忘記一個人也一定很容易吧?所以我還是會喜歡上別人的吧?」
他恨自己的口是心非,可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他不能干擾她的幸福,即使給他幸福的不是他,可是他還是不能去打擾。她不希望他等,所以等待就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他不能讓她知道,他只能默默的等待。他還有可能喜歡上別人嗎?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笨笨的她,明明酒量淺,卻因為怕耽誤他第二天的比賽,硬是替他擋了三瓶啤酒。他的比賽重要,那她第二天的考試呢?結果因為醉酒,她缺席了第二天的考試。他依然記得,他喜歡吃洋蔥吵肉,她其實討厭洋蔥的味道,而且切洋蔥會讓人忍不住流眼淚。可是因為他說喜歡,她還是咬牙親自下廚。因為他不喜歡下館子吃飯,看著她兩眼通紅像免子眼睛似的,屏住呼吸為他端上那一道菜,其實味道很好,可是他卻吃得不是滋味。他要怎樣才能忘記,曾經他的自大讓他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失敗。他是格鬥界的傳奇,他怎麼能忍受自己的失敗呢?那時他拒絕見任何人,即使發高燒也不願意讓任何人接近。只有他不怕他發脾氣,可憐兮兮的跑來找他。她說她租的房子要裝修,求他收留她三天。結果她幾乎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照顧著生病的他。
太多,太多,那麼清晰的烙在腦海中,他要如何忘記。
季茹溪釋然的一笑,他說他會喜歡上別人,他是想要告訴她,他願意放開她的手。這樣她背負的罪就會少一些,至少她不用再那麼內疚。
「謝謝你!學長。」
凌毅嘴角劃過一絲苦澀,只是季茹溪並沒有看到。「傻丫頭,從現在開始你是我最親愛的妹妹。所以不許跟我見外,無論你的任何事情,我萬死不辭。」
季茹溪一陣感動,喃喃的說:「萬死不辭?學長,這太嚴重了。」
凌毅眨了眨眼,故作困惑狀。「難道不應該嗎?你在我心裡可是排在第三位。」
季茹溪不解的說:「第三位?」
凌毅故作正經的說:「我老媽排在第一位,我未來的老婆排在第二位,你當然排在第三位了。怎麼聽你的意思,似是不滿於現狀,想躍居第二位嗎?」
季茹溪的頭搖得似撥浪鼓似的。似是怕凌毅不高興,跑了兩步,極低的聲音隨著風聲傳來:「我才不要,我比較想直接躍居到第一位。」
然後是如銀玲般悅耳的笑聲,凌毅看著季茹溪的背影微笑,嘴裡卻陣陣發苦。他不想把路堵死,所以他退後一步,換一種方式來喜歡她。只要這是她想要的,那麼他就給。也許有一天,她轉身的時候,可以看到一直等待著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