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熙來到醫館,這次沒有任何人阻擋便進去了。
他一走進,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如此美男子當真少見,所以,不論年老的稚嫩的男的女的都向他投來了驚歎的目光。
他不予理會,逕自來到一藥童近前,淡淡詢問道:「請問徐大夫在何處?」
藥童停下手裡的活,禮貌的回道:「師父在內堂,公子有何事?」
月熙悠然笑道:「我有事情想請教徐大夫。麻煩你幫忙通告一聲,就說我是於姑娘的朋友。」
藥童看他風流倜儻,氣度不凡,便放下手中鼓搗著的藥材,道:「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向師父通報一聲。」
月熙點頭,藥童笑了笑,立即跑開。
不一會兒,老頭子在步流星的走出來,月熙連忙迎上前:「老伯……」
老頭一見是他,沒等他說完話,便皺眉道:「是你?你又來找老夫啦?」
「正是晚輩,晚輩是你昨日所救的那女子的朋友,特來看望她。望老伯理解並通融一下。」
月熙可謂是態度尊敬,語氣輕緩,誠意十足。哪知老頭子並不買賬,眼睛一瞪,哼哼道:「老夫若是不理解也不通融呢?你當如何?」
月熙神色不變,淡然道:「那麼晚輩就只能硬闖貴宅了!」
老頭子看了他半晌,突然笑道:「哎,罷了罷了,我老頭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昨日將你拒之門外是不想那丫頭被人打擾,今日那丫頭也醒過來了。」
他拍拍月熙的肩,語重心長的道:「你們年輕人的那點囫圇事兒我老頭還看不出來麼?不過,我有些話可說在前頭,說話做事你可得注意分寸,不要一不小心像早上那幾人一樣吵吵鬧鬧害得她又暈過去。不管什麼事情,都等到她傷好了再說吧。」
月熙恭敬的點點頭,跟著他進入了內堂。
縱然心中焦急擔憂,他卻面色淡然。
想著她那絕情的話,他的心中,便如火燒般灼痛。本想就此離去,卻聽聞她受了傷,又生生的折回了他好不容易做下的決定。
一間樸素的房間裡,白色的帷帳下,於魅兒躺在床上,與皇甫傾大眼瞪小眼,想動一下,卻立即被皇甫傾制止。
「別亂動!」
她苦笑道:「我又不是屍體,怎麼可能一直就這樣一個姿勢躺著?」
再說,被你一雙勾魂的眼睛盯著,我難受啊!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皇甫傾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柔情,深深的望著她,被這樣的眼神望著,讓她忍不住想要退縮。他輕聲道:「魅兒,你可知,在你昏迷時我有多麼心痛,我不希望你再出任何事,哪怕只是很小的事。你好不容易才答應做我的王妃,你雖然不是全然的心甘情願跟我回去,但我依然很心喜。我也不會容許你再從我身邊逃離。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此生此世,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我一定會讓你在以後的日子裡愛上我,像我一樣愛你!」
於魅兒心臟彭彭直跳,頓時只覺得口乾舌燥,急促的心跳心彷彿在耳畔響起,咚咚咚地,幾乎要蓋過周圍所有的聲音。
他的眼神,那麼的強烈,直逼進她的靈魂。她大氣都沒出一聲,只靜靜地看著他,心裡卻如驚滔駭浪般狂拍擊著她的心腔。
不過,皇甫傾的柔情從來都是來的快去的快,於魅兒一顆心剛亂了頻率,皇甫傾口氣一變,霸道的說道:「所以,從現在開始,未經過我的允許,你不准亂動,不准任何人打擾你。直到你康復為止。你的身邊只要我一個人就夠了,其它不管是誰都是多餘。」
於魅兒心中著實被一口氣憋了一憋,瞪著他半晌才想起來要反駁:「你這算什麼?就算你是我父母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皇甫傾對她這態度渾然不在意,柔聲安撫著她:「魅兒,你要認清事實,我並不是你的父母而是你的夫君。我也親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做為你夫君我有權利為了你的安全做出相應的防範措施,你要理解。等你傷好之後,我絕不干涉你,說到做到!」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她:「但除了月熙!」
於魅兒皺著眉頭邪睨著他,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與慍怒。
只聽他繼續很賴皮的道:「不止月熙,所有對你有異心的男人,我都不允許他們糾纏你,否則,我全部殺掉!
於魅兒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看著他霸氣又賴皮的樣子,聽著他半開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他那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柔情與佔有慾———
突然,她只覺得喉頭緊窒,呼吸沉重。勉強笑道:「你是個王爺,你又不是個無賴,怎麼可以說這麼不講道理的話?」
笑著笑著,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
是的,她是該知足的,有這麼一個男人肯用這樣寵溺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她抓住他的衣服,突然坐了起來。
迷濛的眼睛就這麼與皇甫傾的目光交匯,皇甫傾眼中溢滿柔情,神色飽含寵溺,輕輕的為她拭著眼淚:「魅兒,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說我是無賴,可是,我一點兒也不生氣,我無賴也只對你一個人。傻瓜,怎麼又哭了?我還是喜歡當初的你,那麼霸道,那麼倔強……」
他還未說完,於魅兒突然撲進他懷裡,皇甫傾眼中徒然升出驚訝的神色,隨即是驚喜,再然後……是滿蕩蕩的滿足與幸福。
「皇甫傾,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我又不美,又不溫柔,那麼多人倒貼著往你身邊湊,你幹嘛非要喜歡我呢?」
她的聲音決悶悶地傳來,帶著壓抑的哽咽。
皇甫傾緊摟著她,似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他彷彿笑了笑:「或許是從你咬破我的嘴唇時那股子狠勁開始,或許是從你被我打掉牙齒時那種無助開始……你總喜歡跟我對著幹,讓我變得跟你一樣幼稚,可是魅兒,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平常人,一個平平常常的男人,不是王爺,不是皇子。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普通的跟你打架的無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