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走後,皇甫傾靜默了一會兒,看了眼一旁一心想做透明的的康實府幾人,淡然道:「剛才的話你們都聽見了,這不僅是對黃天說,也是對你們的警告。」
「屬下明白!」四人齊聲答道。
皇甫傾點頭,吩咐道:「康實府,你去告訴暗一,查清楚那群襲擊魅兒的人的身份,若再次發現他們,不用向我稟告,一律除之。」他神色俱寒,冷漠道:「一個不留,斬草除根!」
…………
終於在酒樓門口看到了與暗一併肩走在一起的葉地,黃天怒火洶洶的衝上去,葉地笑著調侃:「我說黃天,誰得罪你啦……」
話未完,黃天碩大的拳頭就砸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嘴唇立即湛血,葉地大怒,伸出兩指擦乾血,喝道:「你是有病嗎?一句話也不說就動手!」
黃天死瞪著他,眼看又要砸一拳,葉地皺眉,卻並沒有動,暗一連忙擋住:「黃天,有話說清楚在動手也不遲。」
四周吃飯的人都看著他們,有的人眼神裡彷彿在說:打啊打啊,打完了我們好吃飯!
黃天憤怒的轉身,當先走上二樓,葉地暗一提步跟上。
「是你跟王爺告狀的對吧?」黃天問。
房間裡,就三人,他也不必在收斂怒火,此時看他的樣子,彷彿要將葉地生吞活撥一樣。
葉地眼神閃了閃,詫異道:「告狀?告什麼狀?」
「你還給我裝糊塗!」黃天氣得直發抖,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喝:「我對暗一他們說的話只有你知道,不是你還有誰,別給我裝傻!」
暗一恍然大悟,難怪他會這麼氣了,被人打了小報告,估計又挨訓了。
於是,暗一準備當悠閒的看客了。
葉地不語,淡淡的看著黃天。黃天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怒喝:「你看什麼?今天我一定要跟你打一架,我當你是兄弟,你卻做這種事!」
「那王爺呢?」
葉地一句淡淡的問話讓黃天的拳頭頓時停了下來,暗一也在同時提起了精神。
「王爺當你是什麼?」葉地追問,彷彿沒瞧見黃天漲紅的臉似的,語含嘲弄的道:「我早就叮囑過你,不論王妃是個怎樣的人,只要王爺喜歡就成,我們該做的是幫忙,不是攪渾水。」
「我哪裡攪渾水了?我只是……」黃天語塞,剛才還那麼氣憤的他此時眼神卻躲躲閃閃,不去看葉地那飽含嘲弄的神色。
「你只是什麼?只是看不慣王妃嗎?」葉地卻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尖酸的道:「你看不慣是你的事,但身 為王爺的貼身侍衛,被王爺當作兄弟手足的你,抵毀他的妻子我們的女主人,就是你的不對。我告訴王爺,並不是因為我想踩著你去向王爺邀功,而是你,我說不動你,王爺總會說動,上次的一拳你是嫌太輕的吧,可是,你的言辭行為對王爺來說就是背叛,就算王爺再給你一拳我也不會同情你。」
「你的意思是說她對王爺那般不敬我們都不管不問不理不踩,任她爬到王爺頭上囂張?」黃天不出聲,暗一卻忍不住嘲弄。
葉地冷笑一聲:「你不明白王爺與王妃之間的事就沒有發言權,你所知道的關於王妃的一切都是黃天告訴你的,所以你跟他同樣的想法也理所當然。」
暗一冷漠的嗤笑,他說的似乎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為王爺好,而他們,則成了『罪犯』。
「只有你關心王爺。」暗一回以更加寒徹的笑。
葉地也不在意,逕自說道:「王爺愛上了王妃,這些你們沒發覺嗎?還是你們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王妃的性格不同王府裡的那些人,這方面黃天很清楚,王爺也或許正是因為這些,才喜歡上王妃……」
正在這時,康實府四人推門而進,葉地指了指他們對暗一道:「他們四個傢伙跟黃天一樣的想法,卻不會像你一樣,見死不救的英雄!」
英雄二字咬得極重,讓暗一的臉色立即一沉,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寡言少語的華隆突然道:「這次暗一做得實在過份,若是因為你的見死不救導致王妃的丫頭死掉,說不定王妃會更加反感王爺,到時候,王爺一定會很傷心。」
「王爺不會為一個女人傷神傷心。」暗一怒不可遏,低喝出聲。
「王爺會!」
出乎意料的,黃天這時開口辯道。暗一怒眼一瞪,如寒芒刺向他。黃天卻逕自說了下去:「我們一直都如神般看待王爺,疏不知,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事實——王爺是個人,是個有七情六慾的人,會愛會恨會痛會傷。我一直打心眼兒裡覺得王妃她配不上王爺,讓王爺傷心更是讓我討厭她。可是王爺當初的傷心絕不會假……」
「胡扯!」暗一喝道:「一個女子而已,王爺的女人何止一個,況且又不是天仙美人,怎會為之傷心?我不信!」
不想相信,不願相信,不能相信。
在暗一心中,那個曾經身著一身華服冷漠而沉穩的少年,曾面對千百萬大軍面色不改的少年,怎麼會僅僅為了一個女子而傷心失落?
第一次見到皇甫傾時,他只有十三歲,而皇甫傾,僅僅十一歲,昂首於天地之間,傲然的立於他面前,對他說:你的忠誠換作我為你復仇的報酬!
他做了他的侍衛,隱藏在暗處的侍衛。
神一般的人,怎會愛上那種女子,而他,又怎能縱容一個女子挑戰他的權威!
「只要有人敢在我面前對王爺不敬,我一定殺了他,不論那人是誰!」他冷漠之極,卻讓葉地勃然大怒。
「簡直不可理喻!」說罷,葉地已無心再跟他說下去,憤憤的離去。
暗一冷哼一聲,不再看其他人,面色沉沉的也離開了。康實府攤開手,表示很鬱悶:「王爺還有事吩咐他呢,我得去告訴他!」
然後,離開。
福曼多走至黃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的道:「即使王爺今日愛上的是個乞丐,我們也唯有踏實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替王爺分憂,而不是做那些讓王爺憎惡的事情。」
郝金道坐下,將胳膊搭在黃天的肩上,真誠的道:「都是自家兄弟,卻為了一個女子鬧得不歡而散,至於麼?再說,王妃是誰,為人如何,沒多大關係,王爺喜歡最重要,你我等人都得安守本分,本來王爺與王妃的關係就夠僵了,你跟暗一再稍稍一攪,水更渾。別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王爺若是真追究起來,你不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黃天不語,暗自沉思。
郝金道他們也不是多話之人,況且有些話點到為止,過了就遭人煩,感情好是一回事,但遇到不同看法的人,除非你的三寸之舌能將死人說活,否則,一般人秀很難摒棄自己的看法與觀點而贊同他人。
即使在心中有些贊同,大多數人也不會光明磊落的說出來。而此時的黃天就是,不管他有沒有想通,他們都不可以再說下去,免得到時候造成負面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