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出事了!
墨奶奶接到的電話是從H市醫院打來的,他在家中服用大量安眠藥,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墨奶奶接完電話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曲茉桐在她床邊,關切的看著她,「您好些了嗎?出了什麼事?」
「墨黎他……他自殺了!」墨奶奶抽泣著,「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什麼?!」曲茉桐大吃一驚,墨黎明明看上去很樂觀,怎麼會自殺?
墨奶奶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我要去看看他。」
正說著,電話又響了,墨奶奶接完以後,表情稍微鬆動了一些,「醫生說已經搶救過來了,沒有生命危險。」
曲茉桐把她的電話拿到桌上放好,說:「那就好了,您現在好好休息,您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要再舟車勞頓了,我去替您把他接回來。」
司俊以馬上說:「我陪你一起去。」
墨奶奶本來堅持要跟他們一起去,曲茉桐說:「您要是又暈倒了怎麼辦?我們是照顧您還是照顧墨黎?況且,兩個孩子也需要人照顧,您就別跟我們一起去了。」
勸服了墨奶奶之後,司俊以和曲茉桐披星戴月的趕往了H市。
這新年第一天過的可真是格外的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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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H市的中心醫院,找護士打聽了一下,就找到了墨黎的病房。
護士告訴他們:「sam命大,服完安眠藥之後,他鄰居家著火了,火勢蔓延到他家裡,是消防員把他扛出來的。」
「這件事你能不能替sam保密?」畢竟sam是個公眾人物,如果被媒體知道他居然自殺,肯定又會生出很多無端的揣測。
「你放心好了,院長已經在醫院上上下下打過招呼了,如果誰敢把sam住院這件事透露出去,直接開除。」
「謝謝你們。」
走進墨黎的病房,已經是凌晨四點。
他們兩個在沙發上瞇了一小會,然後天就亮了。
司俊以出去買早餐,曲茉桐站起來去床邊看了一下墨黎。
他眼睛還是閉著的,應該是還沒醒。
曲茉桐伸了個懶腰,卻聽見床上的人說:「動作這麼大,小心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曲茉桐驚喜的問:「你醒了?」
墨黎翻了個身,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早就醒了。」
曲茉桐想,她不能刺激他,於是故意東拉西扯的問:「你家火災嚴不嚴重?需不需要我去幫你把金銀細軟收拾一下?要不要重新給你裝修?房子燒壞了你就回墨奶奶家住一段時間吧,她在家裡也挺想你的……」
「怎麼一段日子不見,你變得比唐僧還唐僧了。」墨黎淡定的說,「我這人腦袋不太好使,記不住那麼多,你問個你最想問的問題吧,我只回答這一個。」
「那好吧。」曲茉桐心想死就死吧,於是鼓起勇氣問道,「你為什麼要自殺?」
「我沒有自殺。」
「那為什麼你會吞了幾十粒安眠藥?」
「因為有人把安眠藥嵌在了蛋糕裡,每塊蛋糕裡有二十粒,我吃了三塊。」
「暈!難道你吃蛋糕的時候都是囫圇吞下去的嗎?裡面有藥丸你都沒發現?」
「不是,我吃第一塊的時候就發現裡面有古怪了。」
曲茉桐不可思議的瞪著他,「那你還接二連三的吃了三塊?你瘋了嗎!」
「我沒瘋。」墨黎忽然看向曲茉桐,「我相信,如果有一天,司俊以拿著有毒的蛋糕給你吃,你也會吃,因為,你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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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黎會心甘情願的吃那三塊蛋糕,也是因為他愛她,那個叫綠裳的精靈一樣的女孩子。
他和綠裳在一次表演中相遇,她是一個伴舞,冒冒失失在台上調到結束的時候,整件裙子掉下來。
接下來的表演節目正好是他的魔術,當時他正在準備他的魔術道具,看見她的衣服往下掉的時候,他立刻從上空俯衝下來,用他的魔術師袍圍住他們兩。
觀眾們以為這是他新的出場方式,都覺得又新奇又刺激,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伴舞姑娘的衣服掉了下來。
他解救了她,綠裳很感激他,於是專門等他表演完,說要請他吃宵夜。
他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居然真的避開了經紀人,戴著墨鏡和鴨舌帽,跟著她衝進了當地的小吃一條街。
這條街跟每個城市都有的小吃一條街一樣,都是又擠又髒又香又熱鬧,讓人一到那裡就食指大動。
綠裳帶他吃街頭最有名的臭豆腐,街中最好喝的奶茶,還有街尾最好吃的腸粉。
一條街走下來,兩人吃的肚滿腸肥。
於是他們一人一杯奶茶,順著馬路一直往前走,美名其曰消食。
他們一路走一路聊,墨黎知道原來綠裳還是大二的學生,她還有一個重病的弟弟,需要很多很多的錢看病,她除了做伴舞,還做模特,沒活的時候還會在女人街擺擺地攤,總之每分每秒都在想著怎麼賺錢。
墨黎看著她稚嫩卻化著濃妝的臉龐,突然覺得很心疼,於是提議說:「要不然,你來做我的助手吧,我能給你一份穩定的薪水,你就不用東奔西跑了。」
「別逗了,你是大魔術師,常常在不同的地方做表演,我跟著你那才叫東奔西跑。」
「要不然我資助你,你弟弟的醫藥費我幫你出,等你大學畢業之後掙了錢再分期還我。」
綠裳挑眉,「怎麼?你想包我?」
「當然不是!」墨黎脖子紅了半截,「我只是覺得你還這麼小,這樣太辛苦了。」
綠裳卻面有哀戚的說:「其實辛苦的不僅僅是賺錢,而是不管你怎麼努力,也掙不夠你想要的錢……」
墨黎永遠都記得那個晚上,他們兩個一直走到了海邊,海風輕輕吹拂在他們的臉上,將她的髮絲吹得根根飄起,她的耳朵小巧白皙,戴著一隻小小的貓形耳釘,異常璀璨……
從此以後,墨黎越來越愛去H市演出,總是在演出結束後,給綠裳打電話,讓她賠他去吃夜宵,他們總是走著一樣的軌跡——臭豆腐、奶茶、腸粉,然後去海邊吹風。
後來他跟經紀人說,他要在H市建一個自己的魔術學校,經紀人雖然並不贊同他在最紅的時候放棄繼續向上發展的機會去辦學,但是他堅稱不會影響演出和各類魔術師大獎賽,經紀人才同意了。
於是他借辦學之命,在H市買了房,落下根來。
剛剛拿到房子鑰匙的那天,他約了綠裳出來慶祝,還是那條小吃街,不過綠裳說既然要慶祝,那就一定要喝酒,於是他們約好在一家大排檔見面。
那是12月10日,墨黎本來打算向綠裳告白,成功或者不成功的話,他都要回S市參加茉茉的婚禮。
可是沒有想到,卻是峰迴路轉。
墨黎認識綠裳那麼久,只有那一次,綠裳沒有化妝,穿著一件黃色的羽絨服,天藍色牛仔褲,白色球鞋,真真正正像個學生的樣子。
「你今天沒去打工?」
「沒有,這幾天好累,一直在休息。」
墨黎這才發現,綠裳的一張小臉比化了妝還白,不由得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綠裳很不耐煩的回答:「沒怎麼。」
「你不要那麼辛苦了,缺錢的話我可以借你。」墨黎慢慢伸出手,抓住綠裳冰冷的小手,「從今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綠裳吃驚的看著他,眸子裡全是難以置信,「你喜歡我??」
墨黎很認真的回答:「是,我喜歡你,從我見到你第一面我就想像現在這樣牽著你的手,保護你,照顧你,是我一直沒有勇氣,所以拖了這麼久才敢跟你說。」
綠裳淒然的笑,像一株快要凋零的薔薇花:「sam,我們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