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看到曲茉桐氣哼哼的樣子,不免有些好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生氣,是因為她在乎。
在乎司俊以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在乎司俊以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所以接受不了他曾經欺騙她。
她很愛他,毋庸置疑。
所以遲早有一天,她會原諒他。
而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她,假裝自己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不過沒關係,往下一站走,或許能有更好的風景呢。
曲茉桐看見沈焰微笑,便也放心的衝他微笑。
她突然覺得好輕鬆,從前她暗戀他的點點時光像是幻燈片一般在她腦海一幀幀閃過,最終停止,靜止下來。
都結束了,全部結束了。
無論對於她還是對於沈焰,這段感情都算結束了。
沈焰這麼好,一定會有更好的女生出現,全心全意的愛他,他們會很幸福。
至少比她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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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兩個人陷在了沉思裡,突然有陣樂曲響了起來,曲茉桐一看是自己的手機,便接了起來,「彥彥,媽咪在沈叔叔家,沒事兒,很快就會回去了,你和雨涵在幼稚園別動,我讓司機去接你們。」
等曲茉桐掛掉電話,沈焰問道:「彥彥催你回去了?」
「嗯,他放學沒見我去接他,有點擔心我。」曲茉桐說著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去幼稚園接兩個孩子。
「說真的,你今天怎麼會突然來找我?」
「不是我自己來的,應該說是你姐『請』我來的。」曲茉桐無奈的笑,沈燃真的是很喜歡用強迫的方式去做一些事情。
沈焰給沈燃打了個電話,馬上反鎖的門就開了。
沈燃從外面走進來,看見沈焰已經神色如常,頗感欣慰,「果然解鈴還須繫鈴人,誰下的毒還是該誰來解。」
沈焰責怪她,「姐,你以後別做這些無聊的事了。」
「我無聊?我要是不無聊,你現在能像個人一樣站在這兒麼?」沈燃嫌棄的看著他鳥窩一樣的頭髮,「瞧瞧你這頭髮,也太難看了,趕緊洗澡去,我讓造型師來家裡給你整理一下。」
沈燃把沈焰趕去洗澡,然後直搖頭,她真不知道,同是一母所生,她這個弟弟怎麼能這麼沒出息,又沒出息又2,簡直不像沈家的人。
曲茉桐乾咳了一聲,「那個,如果沒什麼別的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走吧,你不走我也挺害怕的。」沈燃冷哼了一聲,「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招惹沈焰,你願意和司俊以在一起,那就在一起,準備迎接最後的滅亡吧。」
「最後的滅亡?」曲茉桐聽得心驚肉跳,「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沈燃不耐煩的揮揮手,衝著門外喊道,「管家,送客!」
馬上進來一位中年男子,擺出請曲茉桐出門的手勢,
曲茉桐看了一眼沈燃,擔憂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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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曲茉桐一直在想沈燃話中的意思,她是又想對旗幟做什麼了嗎?還是想對司俊以做什麼?
上次她無端端鬧出一場查稅風波,害的司俊以失去經營權,被驅逐出旗幟,這一次她又想出什麼招?
回到家裡,正要走進客廳,她的手機一陣猛響,是提示她司俊以就在距她不到十米的客廳裡。
她猶豫了一下,把手機聲音關了,走了進去。
司俊以正在給孩子們削鉛筆,削的極為認真,一雙眼緊緊的盯著手上的小刀,把鉛筆削得又平又滑。
她走過去,嘟囔了一句,「笨死了,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卷筆刀嗎?」
司俊以猛的聽見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小刀也隨之一滑,刺進了自己的手指裡。
他有些慌亂的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今天帶手機了,你手機怎麼沒響?是不是壞了?」
曲茉桐答非所問:「你為什麼要給他們削鉛筆,他們自己怎麼不削?」
「他們兩個把卷筆刀弄丟了,我看小孩子用刀很危險,剛好我有空,就順便替他們削了。」
司俊以說話的時候,手還維持著舉手機的姿勢。
一滴滴鮮血從他左手的食指上滴下來,曲茉桐皺了皺眉,抽出一張紙巾,把他的傷口包住,然後說:「你坐這兒別動,我去拿創可貼。」
司俊以簡直受寵若驚,不知道曲茉桐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友好。
難道是她已經原諒他了,不準備再和他劃楚河漢界了?
司俊以想到這裡,有點開心,禁不住低著頭笑了起來。
拿了創可貼回來的曲茉桐看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給他潑涼水,「你別想歪了,我就是不想清潔地毯,血跡弄到地毯上,很難洗乾淨。」
司俊以有些失望的應了聲:「哦。」
曲茉桐把他手上的紙巾拿掉,用藥膏塗在傷口上,然後貼上了創可貼,「你好歹也是一家跨國企業的總裁,要是被你的下屬知道你削鉛筆把自己削受傷了,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茉茉……」司俊以有些激動,這是她自從知道彥彥身世跟他鬧翻之後,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這是不是意味著她不生氣了?還是她又想出比冷戰更有懲罰意義的招數了?
曲茉桐沒好氣的抬頭看他,「叫我幹嘛?」
被曲茉桐狠狠一瞪,司俊以的底氣又不足了,他可憐兮兮的囁嚅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說,我能不能不要維尼熊的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