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司俊以以為司耀堂冷血無情,頑固不化,不近人情,原來並非如此。
醫生歎了口氣,說:「司董事長一直讓我替他保密病情,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也不知道我這樣做是對是錯。」
「尿毒症不是可以做換腎手術的嗎?為什麼一直只是做透析?」
「其實司董事長自從你哥去世後,身體便每況愈下,大不如前,做換腎手術的風險非常的大,他不敢冒這個險。」
司俊以一直以為父親對哥哥的死無動於衷,對雨涵的病漠不關心,原來,都是他誤會他了。
司耀堂其實比誰都在乎,只不過,他從來不肯說出來。
司俊以關心的問道:「我父親的病還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有機會痊癒嗎?」
醫生搖了搖頭,「他的尿毒症已經到了晚期,恐怕已經熬不過今年了。」
司俊以像是整個人被掏空了一樣,連醫生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為什麼會這樣?
他寧願司耀堂還是從前一樣,霸道蠻橫,囂張跋扈,雖然他們關係不好,但至少,他知道司家的老宅裡還有一個親人。
司俊以走進司耀堂的病房的時候,他剛醒過來,正伸手倒水喝。
「為什麼要瞞著我?」司俊以替他倒了杯水,問道。
「瞞著你?」司耀堂看見司俊以眼神裡滿是關心和憂慮,便知道他這一暈倒司俊以什麼都知道了,於是說,「其實我也沒有故意想瞞著你,只不過你跟我一直針鋒相對,水火不容,我不想利用自己的病博取同情,讓你讓著我而已。」
「爸,我們去寧海別墅住一段時間好不好?海邊空氣好,對你的身體也好一些。」
司耀堂想也不想就否決了他的這個提議,「不行,你的案子還沒調查清楚,我還要先替你打點一段時間的公司。」
司俊以勸他說:「沒有什麼比你的身體更重要,公司交給別人去管吧,我也很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不想再管公司的事了。」
「你想把旗幟的經營權拱手讓給別人?你不怕旗幟會被別人管理得越來越糟糕嗎?」
司俊以頗有深意的說:「如果我不在旗幟,可能旗幟反而更安全一些。」如果他不在旗幟,可能沈燃也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照旗幟的麻煩了。
「好吧,我聽你的。」司耀堂笑著說,「你以前一直罵我是老頑固,從今天起,我不再做老頑固了,我要享一享兒孫承歡膝下的清福。」
司俊以和司耀堂相視一笑。
兩天後,司耀堂出院,將旗幟的經營權正式移交了第三大股東賈興城,然後和司俊以一起搬去了寧海別墅。
正好是暑假,所以司俊以便把司雨涵也帶了過去,身為司雨涵保姆的曲茉桐自然也就跟了過去,誰為曲茉桐兒子的彥彥自然也跟了過去。
於是,寧海別墅變得熱鬧起來。
幫司家打理別墅的一對老夫妻田叔田嬸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高興的不得了,上上下下的幫他們收拾行李,打點房間。
他們看司耀堂一手牽著司雨涵一手牽著彥彥,而司雨涵喊司俊以爹地彥彥喊曲茉桐媽咪,便以為司俊以和曲茉桐是一對,所以當曲茉桐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田嬸忙衝了過去,攔住她,說:「少奶奶,這些活兒怎麼能讓你干呢,讓我來。」
曲茉桐滴汗,忙解釋道,「田嬸,我不是少奶奶,我只是雨涵的保姆。」
田嬸上上下下打量了曲茉桐一番,直搖頭,「一點兒都不像啊。」
曲茉桐再三解釋,田嬸還是堅持說:「就算你不是少奶奶,遠來是客,這第一頓飯也不應該由你來做,你快去歇著吧,做好了我會喊你們的。」
曲茉桐被田嬸推出廚房,就看見司耀堂正用充滿考究的眼神看著她。
她忙鞠躬問好:「董事長好。」
司耀堂笑了笑說:「其實別說是田嬸誤會了,連我都有種錯覺。」
「您不會也覺得我和總裁之間有什麼吧!」曲茉桐知道司耀堂的脾氣,忙說,「請您相信我,我對總裁真的是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司耀堂打斷她說:「你別緊張,就算你們之間有什麼我也不會反對的。」
「啊?」
「我們一起坐車過來的時候,我看著你對兩個孩子關懷備註的樣子,真的有一種錯覺,以為彥彥和雨涵是我的兩個孫子,你是我的兒媳婦,雖然我是老人家,但是我也有天天看報紙的,俊以對你應該是很有好感,你不妨考慮考慮他?」
曲茉桐慌忙搖手,「董事長您別說笑了,我跟總裁只是境況相似的好朋友而已,我有男朋友的,沈焰是我男朋友。」
司耀堂頗為惋惜的說:「這麼說來,是俊以輸了。」
「哪有這回事!哎!您怎麼比那些八卦雜誌的記者還難對付啊!」面對性格大變的司耀堂,曲茉桐簡直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你忙你的去吧。」
曲茉桐如蒙大赦,擦了擦汗,一溜煙兒跑了。
寧海別墅出門幾百米就是海灘,今天天氣正好,天空碧藍如洗,襯得海水也湛藍湛藍的,真真是海天一色。
曲茉桐站在台階上眺望著海的方向,司俊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邊,隨口問她:「是不是很漂亮?」
「是很漂亮,不過沒有順水灣漂亮。」當然什麼都是自己家鄉的好了。
「你倒挺念舊。」司俊以心血來潮的問,「你是在順水灣長大的嗎?那你是怎麼遇到沈焰的?我記得他好像從來沒去過那裡。」
「不是,我是在花原村長大的。」
「花原村?」司俊以揚了揚眉,「這名字怎麼這麼熟?」
「就是現在的樂果農莊啊!你們旗幟六年前收購了那裡。」曲茉桐裝作很氣憤的樣子,「真是最恨你們這些大財團了,動不動就收購土地,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把別人童年的回憶全都毀滅的一乾二淨嗎!」
司俊以以為她真的是生氣,忙解釋道,「你別生氣啊,其實收購有收購的好處啊,你看看樂果那裡是不是比以前你們村整齊美觀多了?也給更多的人創造了就業的機會,你看看,我們大財團雖然會毀滅別人童年的回憶,但也不是完全只幹壞事,不幹好事的啊。」
「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曲茉桐好笑的說,「其實我也明白,沒有什麼東西是會一成不變的,就算花原村還像以前一樣存在的,那現在的花原村也不會是我小時候的花原村,什麼都在變,唯一不變的是變化。」
司俊以也佯裝生氣,「曲茉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明明知道我一向很緊張你你還跟我開玩笑,看我不打你!」
於是,司俊以和曲茉桐從台階上追到了海灘上,兩人在銀白色的沙灘上追追趕趕,笑笑鬧鬧。
台階上換了一撥人觀景。
中間最高的司耀堂看到這幅場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司俊以自從公司出事又得知他的病情以來,還從來沒有笑得這麼開懷過呢,看來這個曲茉桐真的是一劑良藥。
左邊那個小女孩一副憧憬的表情,無比羨慕的說:「好浪漫哦,第一次發現茉茉阿姨這麼好看。」
彥彥很煞風景的在旁邊說:「浪漫什麼啊,我媽咪的男朋友是沈焰叔叔好不好。」
司耀堂和司雨涵一致向右,狠狠的瞪著彥彥,然後摩拳擦掌的朝彥彥走來。
彥彥被他們瞪得心慌慌,連忙往沙灘上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媽咪,快點來救我……」
司雨涵追著他跑下台階,司耀堂留守在原地,做了唯一的觀景客。
那天下午,司家的大大小小,都在沙灘上瘋得不成人形。
雖然都不是第一次去海邊玩,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天大家都特別的開心,而那一天的場景,也在很多很多年之後,還深深的印刻在每個人的腦海裡。
從沙灘上玩得盡興而歸後,各人回各人屋子去洗澡,因為曲茉桐的房間裡只有一個洗手間,而她先讓彥彥去洗了,所以她只能去客房的洗手間洗澡。
結果,那麼巧,司俊以房間的水龍頭壞掉了,他也只能去客房洗澡。
更巧的是,他們兩個進的是同一個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