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俊以開著車往郊區駛去,他臉色鐵青,曲茉桐不敢跟他說話,司雨涵也嚇壞了,蜷縮在曲茉桐的身邊。
車子最終在一片公墓前停了下來,司俊以從後座扯出司雨涵,很凶的說:「你不是一直問我你媽咪在哪裡嗎?走!我帶你去找她!」
司雨涵哭著掙扎道:「我不去,我不去,爹地你放開雨涵,雨涵好痛啊。」
曲茉桐想讓司俊以鬆開手,於是湊上前去說:「這裡台階這麼多,我來抱雨涵,你鬆手。」
「讓她自己走!她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累嗎!」
司俊以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曲茉桐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自己做什麼都不能讓司俊以消氣,只有讓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了。
於是她默默的跟在司俊以和雨涵的後面。
雨涵一開始還大聲的哭,哭到後來哭累了,也就不哭了。
最後司俊以先停下了腳步,他指著一塊墓碑對雨涵說:「這就是你媽咪。」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子,很是端莊文雅的模樣,墓碑上面的文字寫著,林瀟瀟,生於1981年,卒於2004年,也就是雨涵出生的那一年。
雨涵嚇壞了,她不住的搖著頭說:「爹地你不是說媽咪在國外嗎?你還說等雨涵長大了就能自己去找媽咪了,這不是我媽咪,一定不是。」
「你不是很膽大嗎?你才五歲,就敢去死了,爹地以前太小看你了,所以才會編了那麼多謊言來欺騙你,想讓你做一個開開心心的小孩子,現在爹地告訴你真相!你媽咪死了!在生下你之後就死了!」司俊以激動的說,「她出了車禍,一雙手被壓斷了,血肉模糊,但她卻弓起身子保護住了你,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在車子的廢墟邊生下了你,等我趕到的時候,她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她把你交給我,叫我好好照顧你,『雨涵』這個名字也是她給你取的,她說她希望你是一個像雨一樣漂亮又有涵養的女孩子,她多麼希望能夠活下來,看著你慢慢長大,可是她卻選擇犧牲了自己,保護了你,而你現在,卻對她的犧牲莫不在乎,早知道是這樣,當年她就應該救自己,不要你!」
「爹地,你不要騙雨涵了,媽咪不可能死了的,媽咪每年都有給雨涵寄禮物的。」雖然每年地址都不詳,但是在生日那天雨涵都能收到媽咪的禮物。
「是我寄的,司雨涵,我保證從此以後都不會再騙你,真相會傷害你,但總比突然失去你要好。」
「爹地,我錯了。」司雨涵抱住司俊以的腿大哭道,「雨涵不應該埋怨你們騙我,你們都是我為雨涵好。」
「只有這一點錯了嗎?」
司雨涵低下了頭,很小聲的說:「雨涵不應該想偷偷的死掉。」
司俊以蹲下身,替她擦了擦眼淚,「你的生命是你媽咪拿她自己的生命換來的,所以雨涵,我要你在媽咪的墓前發誓,你以後會珍惜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來。」
「嗯。」雨涵轉向墓碑,「媽咪,第一次見面,雨涵讓你擔心了,雨涵保證,以後一定乖乖聽爹地的話,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這才乖。」司俊以把雨涵攬進自己的懷裡,心疼的問,「剛剛爹地有沒有弄痛你?」
雨涵搖了搖頭,「沒有。」
司俊以抱起雨涵說:「走,我們回去,爹地抱你下山。」
「爹地,你以後經常帶雨涵來看媽咪好不好?」雨涵戀戀不捨的看著那塊墓碑。
「沒問題,爹地答應你。」
司俊以和司雨涵一邊拉鉤一邊往山下走去,曲茉桐卻留意到這塊墓碑的右邊墓碑上的名字叫司俊恆,眉目跟司俊以還有幾分相似。
回醫院的路上,司雨涵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活潑,她趴在駕駛座的後面,跟司俊以說話:「爹地,其實早上我就知道自己錯了。茉茉阿姨說她以前也得過絕症,但是她很勇敢,然後就打贏了病魔,雨涵以後也會很勇敢的。」
司俊以從後視鏡看了看曲茉桐,意有所指的說:「茉茉,我發現你勸人的功夫可謂獨步天下,不管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就沒有你搞不定的。」
「你別取笑我了行不行,最重要的是雨涵沒事。」
司俊以微微的笑,輕輕的說:「遇見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音量不大,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回到醫院後,曲茉桐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雨涵能夠開心一點,她經常花心思做各種各樣的小零食給雨涵吃,也搜羅很多很美的童話故事講給雨涵聽,只要雨涵隨口提起說喜歡什麼,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那樣東西弄來,放到雨涵的面前。
就比如說昨天,她們一起看電視的時候,雨涵看到一個魔術,很喜歡,便說:「如果這個叔叔能專門為我變一場魔術就好了。」
曲茉桐便記在了心裡,她特意去查了這個魔術師的行程,發現他恰巧在S市,於是決定去邀請他來為雨涵變魔術。
為了給雨涵一個驚喜,所以她誰都沒說,偷偷的請了一天假,打車去了那個魔術師落腳的酒店。
結果她跟一群fans在酒店樓下等了一天都沒有看到那個魔術師,她求了酒店前台很久,人家才偷偷告訴她,這個叫sam的魔術師根本就沒有入住,他故意將自己下榻的酒店公佈成這個酒店,其實是為了聲東擊西,將fans都吸引來這家酒店,他在S市的時候就不會受到fans騷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