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蘭秋嫣睡在躺椅上,夏傾釧睡在床上。
兩都睡不著,也許是不信任對方,也許是心中不安,也許是不知道未來要怎樣度過。
轉眼,馬上就要到新年了,天氣越來越冷,夏傾釧害喜也不那麼嚴重,宮裡添置了許多新衣,所有人都等著過新年了。
鳳飛徘徊在宮中,若有所思,眼見夏傾釧懷了孩子,而她好像還停在原地不動,這種差距令她心裡不平衡,可她懂得忍,總有一天段孜染會來求自己,依靠自己,離不開自己的。
蘭秋嫣從樹後出現,一抹陰險的笑:「我們的大計快要成功了。」
鳳飛回頭,「對,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我要得到我想要的。」
「當然。」蘭秋嫣從她身邊走過去,便消失在她的視線。
鳳飛望著天空,年前,或是年後,雎國將會被琉璣國與蘭溪的後人一同起兵進攻,不是雎國亡,就是她與琉璣國一敗塗地。
若綿悄悄出現在她背後,拿出弓箭對準她,你可以躲過下毒,還能躲得過這支箭嗎?
箭一出,千鈞一髮,鳳飛微側身子,箭從她的耳邊穿過,射到地上。
鳳飛轉身,看到了若綿,衝到她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你這個不要命的,今天你休想活著!」她奪過她手中的弓,朝若綿身上鞭打。
「住手!」夏傾釧適時出現,走了過來。
若綿躺在地上,夏傾釧望了她一眼,對鳳飛說:「她已經是個宮女了,甚至連宮女都不如,你們好歹也是一同來雎國的,算了吧。」
「算了?皇后,您是這後宮之主,難道對這種人不該管管嗎?她想殺了我!就憑這一罪,就非死不可!」鳳飛本來就不喜歡夏傾釧,現在她要求情,她正可以為難為難她。
夏傾釧扶起若綿:「是啊,是要管管,這樣吧,為了讓她不再傷害你,本宮把若綿留在鳳還宮,好好看管。」她示意綠珠帶若綿走。
綠珠剛扶著若綿,鳳飛擋了下來,「今天皇后怎麼也得給個說法,難道我鳳飛的命這麼不值錢?」
「說法?本宮已經說了,你如果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盡可以鬧,最好鬧的皇宮裡都知道,都來議論你鳳貴妃是多麼的不饒人,也可以去找太后和皇上,讓他們給你做主。」夏傾釧賭她不會這麼沒遠見。
此時,皇上經過,夏傾釧看到他的時候,很不幸的,也看到蘭秋嫣跟在後面。
段孜染問:「你們在這裡吵什麼。」前朝政事忙完了,就是後宮的瑣事,讓他的眉又緊緊鎖起。
鳳飛主動的將事情講了一遍,心想,蘭秋嫣這麼配合的把皇上引到這裡來,她當然要讓皇上和皇后之間增添點矛盾。
若綿怕連累夏傾釧,跪到段孜染面前:「皇上,這件事是我一人所為,如果皇上要殺若綿,就動手吧,留著我的命,我永遠不會放過鳳飛,直到我們之間有一個人死為止!」
鳳飛生氣的低頭看著若綿,兩人的仇恨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和解了。
段孜染冷言道:「你當然該死,朕讓你生存下來,你卻辜負朕的意思!」段孜染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還希望若綿成為鳳飛的威脅,他可不信任琉璣國,不相信鳳飛。
夏傾釧站出來:「皇上,若綿只是個孩子,我願保她,今後在宮中絕不會出現第二次,如果有,皇上就把我處置了吧。」
「你!」段孜染真拿她無可奈何,
蘭秋嫣說:「皇后娘娘,您別這樣,讓皇上為難了。相信皇上一定會作出合理的決定。」語氣裡真的好善解人意啊。
夏傾釧馬上回擊:「你閉嘴!本宮是和皇上說話,你算什麼東西!」
蘭秋嫣沒想到她這麼重的言辭,馬上裝作委屈,扭過臉去。
段孜染對夏傾釧的話感到意外,「傾釧,你的話未免太重了,蘭兒也是為了我們好。」
「我們?是你們還是我們,我讓她寸步不離我的身邊,可是她為什麼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對蘭兒喜歡,就納她為妃呀!不要在我背後偷偷摸摸!」夏傾釧從剛才就一直忍,現在段孜染還是這麼的護著蘭兒了,讓她怎麼能一直壓抑著內心的氣憤呢。
「夏傾釧!」段孜染拉過她,氣她惱她為何這麼違抗自己呢!到底他們現在怎麼了。
「哼,現在你叫我的名字了,好,很好。」從前他叫自己夏什麼釧,就好像是他們之間特定的稱呼一樣,現在他這樣叫自己,好陌生,她感覺離他是那麼遠,彼此都觸摸不到彼此的心了。
段孜染厲聲吼道:「將若綿軟禁!誰也不許見!鳳貴妃你回宮吧,此事無需再提。」
鳳飛知道段孜染生氣了,她無聲的走了。
綠珠也只好送若綿離開此地,蘭秋嫣則站在那裡,心裡等待著看好戲。
夏傾釧指著蘭秋嫣:「段孜染,我說的話,你還會信嗎?」
「信。」段孜染剛說完,才發現她的手指正指著蘭秋嫣。
「好,我再說一遍,她是納蘭映空的妹妹,是來對你不利的,你會怎麼辦。」如果段孜染還是不相信,那麼她一心想要守護著他的堅持也會通通消失無蹤的,她也會垮,她也會絕望。
段孜染在她耳畔說:「不是說過了嗎,她與蘭溪國公主的模樣並不一樣。」
「是啊,她長得像青凰,令你情難自控了是不是。」夏傾釧開始盯著他的眼睛,在尋找答案,不用聽的,只用看的,用心看。
段孜染迷惑起來,他的腦袋亂亂的,握住她的肩膀:「你現在一定是因為懷了孩子而情緒不好,走吧,朕陪你回宮。」
夏傾釧僵硬的跟著他,心想,段孜染沒有正面回答,這說明他心裡的確是把蘭秋嫣當成了青凰的影子。
回到鳳還宮,段孜染與夏傾釧什麼話也沒有說,夏傾釧閉著眼睛睡,段孜染陪了她一會兒才離開。
門一關,夏傾釧睜開了眼睛,看來,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也許他還認為自己是因為爭風吃醋而故意中傷蘭秋嫣的,什麼懷孕了情緒不好,哼……
城樓上,蘭秋嫣在等段孜染的到來,她知道他總會在下午的時候來城樓上看一看。
果然,段孜染如期到來,看到蘭秋嫣站在城樓上,「蘭兒?你在這裡做什麼,回宮服侍皇后吧。」
「皇上,蘭兒讓皇后那樣的誤會,已經回不去了,蘭兒沒家,沒有一切,本以為宮裡可以成為一個生活下去的地方,可是……我不能讓你和皇后因為我而不和,所以,皇上,蘭兒來生再報答你和皇后的大恩。」她裝作縱身要跳下城樓。
段孜染及時拉她回來,蘭兒順勢撲在他懷中,露出奸詐的笑。
「蘭兒……」段孜染鬆開她,望進她的眼中,剎那間,就好像是青凰回來了。
蘭秋嫣依靠在他肩上,一眼瞄到了走上城樓的夏傾釧,故意說:「皇上,您放開我,讓我……啊!皇后娘娘?」
段孜染馬上推開蘭兒,看到夏傾釧的時候,心狂跳不止,莫名的怕著什麼。
夏傾釧問:「你們在這裡偷情?」
「不是那樣的!」段孜染唯獨拿夏傾釧沒辦法,語氣也不會像對大臣那般陰冷,繼續解釋:「蘭兒想不開,被我攔住了。」
夏傾釧走到蘭兒面前:「你想自殺?我可以教給你一千種死法,如果你想跳,就跳吧,反正你不是什麼好人,世上少一個惡人一點都不覺得遺憾。」
段孜染拉她轉身,令她看著自己:「你太過分了。」他以為其它女人都是嫉妒成恨,可夏傾釧會例外的,可是沒想到,她也變了。
夏傾釧迷惘的凝視他:「你這個眼神會傷了我的。」淒涼的笑了,轉頭對蘭秋嫣:「跳啊,我們不會攔著你的,如果你在裝腔作勢,就證明你根本就是在騙我們。」
蘭兒點點頭,心裡服了這個夏傾釧,她站到最邊緣上,就這麼高的城樓,她運用輕功足以應付了。
縱身跳下,段孜染施展輕功一同跳下去,夏傾釧在城樓上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搞什麼呀!混蛋,你們倒像是對殉情的戀人,而我呢……」
她守護的這份愛,具備什麼意義?她沒有答案了,再也沒有了。
段孜染抱住蘭兒的瞬間,蘭兒裝作昏死過去。
他帶上又飛躍到城樓之上,對夏傾釧說:「叫太醫吧。」他正要抱著蘭兒走,身後被夏傾釧抱住。
「我也不舒服,你是顧我,還是顧她。」
「傾釧,現在不是顧誰的時候,不要鬧了,你這樣會讓我很累的。」他輕輕歎氣,下了城樓。
夏傾釧馬上跌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疼得滿頭冷汗,嘴唇慘白,一點叫人的力氣都沒有。
太醫來看蘭兒的病情,說只是受了驚嚇。
段孜染見夏傾釧還沒有回來,才感覺到不對勁,馬上回到城樓上,當見到夏傾釧下身全是血的倒在地上,他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了,「傾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