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回來,急死了。」白春雪早早就站在軍營門口伸長了脖子向外張望著,她好擔心戰場上的他,深怕他那受了傷的身子受不住,有個閃失可怎麼辦?
「春兒,別急,剛才不是有傳訊兵來傳話說,王爺他們大獲全勝嗎?王爺還大快人心的斬了那萿孥國大將的頭顱懸掛在城門上嗎?很快就回了。」翠娘站在其身後,看著她那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道。
那天在香榧林,她看出白春雪和德容承宣兩人間似乎存在著某些隔閡,她本來還有些擔心著,可看那焦急等待自己夫君回來的背影,心中到也釋懷,畢竟夫妻吵架是床頭吵,床尾和的。
「乾娘,我,我是擔心他受傷啊,前天在漳玉城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到現在也沒好,要是再在戰場上傷到了可怎麼辦?」白春雪焦急的雙手不停的搓著,轉身看著一臉笑意的翠娘。
「傻丫頭,就王爺那身手,保證不會有事的。」
「可上次他也這麼說,結果還不是被那弩箭所傷。」
「哎呀,你啊,放寬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剛才負責傳話的士兵沒說王爺受傷,就保證不會有事情的。」
「可是,好了好了,不要急,呀,說曹操,曹操就到,你看那不是回來了嗎?」忽然遠處一陣狂奔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的傳來,翠娘知是德容承宣他們回來了,立刻笑著將白春雪的身子轉過去,看著那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果然,不出片刻,那如同天兵天將的軍隊霎時出現在不遠處,並已飛快的速度向她們奔馳而來,而那最前面的正是那個讓她愛恨交加的男人。
德容承宣身騎赤血寶馬,遠遠就看見站在軍營門口那抹藍色的嬌小身影,立刻雙腿一夾,長鞭一揚,「駕」,加快了速度。
當赤血寶馬快速的停在白春雪面前時,德容承宣一個飛身下馬,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女人,緊緊的,似乎要將她的身子整個鑲進自己的身體裡。
「王爺,我要喘不過氣來了。」被突然抱住的白春雪整個抱進德容承宣寬大的懷中,因為過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麼了?喘不過氣?很不舒服嗎?」德容承宣聞言,立刻鬆開被自己緊抱進懷中的白春雪,輕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看著那緋紅的雙頰,檢視著是否弄傷她。
「沒有,你別抱那麼緊就好了。」白春雪嬌羞的說著,臉頰變的更紅。
「王爺,你可回來了,要再不回來啊,我這干閨女可都要急出病來了。」看著和如此濃情蜜意的兩人,身後的翠娘忍不住調侃起他們。
「乾娘,我那有。」白春雪被說的跟是羞憤不已,立刻將德容承宣的身子推離自己,卻沒想又被德容承宣一把拉進懷裡。
「幹嘛?你是我娘子,擔心夫婿安危自是要的,躲什麼?」說著,反而更是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幾分。
「你別這樣,乾娘~~~~」白春雪還想說什麼,忽然身後響起眾多的馬蹄聲,打斷了她的話。
只見數萬匹軍馬飛奔進軍營,德容承宣立刻抱起白春雪的身子向後退了幾步,深怕那些狂奔的馬匹傷著了她。
「那是什麼?」白春雪盯眼一看,在馬隊的後面,有幾輛馬車,上面還擺放著幾具用軍旗包裹著的屍體。
「是那十個兄弟。」德容承宣抬眼看著那馬車,眼中閃過一抹沉重。
白春雪轉頭,看了眼他有些沉重的鷹眸,手輕撫上那橫在她腰際的大手,柔聲的安慰道:「你已經接他們回家了,你實現了你的諾言,他們在天之靈也會安慰的。」
「希望吧。」德容承宣看著那緩慢拉進去的馬車,長歎一聲說道:「走,我們進去吧,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一下。」
「嗯,好。」於是,白春雪便乖巧的任由德容承宣摟著她向營帳內走去。
而那翠娘早就識趣的不知道去哪了,許是找龍展天他們去了。
回到營帳後,白春雪一邊問著:「沒受傷吧?」一邊趕忙幫著德容承宣將身上的盔甲卸下。
「呵呵,沒,早說了,我不會有事的。」德容承宣笑著配合著一起脫下那沉重的盔甲。
看著那盔甲下早已經濕透的衣衫,白春雪慌忙找來乾淨的衣服,說道:「你現在身上有傷,出了這麼多汗,又不能洗,我準備了熱水,我幫你擦下好了,身子會舒服些,傷沒好前可不能沾水。」
「呵呵~~~~~~只要娘子不嫌棄我臭就好,不過你要幫我擦身子?」德容承宣聞言,立刻挑高一隻眉,嘴角掀起一抹邪笑。
「你這人,腦子裡儘是些不好的東西。」看著他那嘴角壞壞的笑容,白春雪就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佯怒道:「你要不要我幫你擦身子,算了,我出去找黑龍進來幫你擦。」說著就想轉身去找黑龍。
「別,娘子幫我擦,我十萬個樂意都來不急,那還不樂意的。」一見白春雪轉身要去找黑龍,德容承宣一急,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那你還不放手,我去給你拿水。」
「哦,好。」德容承宣立刻乖乖的放開她的手,白春雪便轉身拿起放在邊上早已經準備好的熱水,對著德容承宣說道:「坐下,你長這麼高,我那擦的到。」
「哦。」德容承宣聞言,立刻變成一個聽話的孩子一樣快速的坐在凳子上。
白春雪見狀立刻在心裡偷笑了一把,這個大男人居然也有如此聽她話的時候。
她拿起熱布巾,站在他的身後,輕輕的幫他擦著背。
感覺到背後輕柔的動作,德容承宣欣慰的說著:「春兒,等這戰打完了,我們一起回去好嗎?蘭香苑裡的東西我一直沒讓人亂動,和你走時一樣。」
回去?和他一起回去?回到那個地方?那個靖王府?白春雪聞言,手上擦背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因為她的心裡有另一個聲音在叫著:「白春雪,你不可以和他回去,回去了,你又會過回以前的日子。」
感覺到身後女人的動作停止了,德容承宣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他轉過身,看著那有些發呆的女人,一把將她手中的布巾放在桌上,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柔聲的問道:「春兒,難道你不願和我回去?」
「我,」白春雪聞言,看著那柔情似水的鷹眸,她忍不住緊咬下唇,她好怕,她不想和他回去,像現在這樣不好嗎?回去了,她就要被迫去面對那些她不想要去回憶的記憶,去面對那個在宮中的女人。
看著低頭不語的白春雪,德容承宣的心一陣抽痛:「難道你還不願意原諒我?春兒,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保證這次隨我回去,我一定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我一定加倍的疼你,愛你好嗎?」
白春雪依然沒有回答,她的心真的好亂,她輕挪下他的腿,再次拿起桌上的布巾說道:「我~~~~~還是幫你擦背吧。」
「春兒。」
「別說了,」白春雪繞到他的身後,一邊繼續幫他擦著後背,一邊輕聲的說道:「我,不想和你回去。」
「春兒。」德容承宣聞言痛苦的閉上雙眸,心如被一塊巨石壓著,痛苦不已,他知道他的春兒還沒有原諒她,他是找回了她,可他忘了早在一年前,在那個可怕的夜晚,他就已經失去了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我真的無法面對過去,你就讓我一個人待在雲錦樓不好嗎?在這裡,我可以忘記所有的一切,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活著,就像現在,只有我們兩,沒有白家,沒有白絲荷,沒有皇上,也沒有什麼龍麟斬令,我只是一個擔心著丈夫是否能安然從戰場回來的妻子,就這樣簡簡單單的。」
「春兒,我明白。」德容承宣聞言,輕歎一聲,他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是啊,如果一開始他們之間只是簡簡單單,或許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他轉身,雙手輕環上白春雪的纖腰,將疲憊的頭靠在她溫暖的懷中。
白春雪一邊撫摸著懷中男人黑色的髮絲,一邊輕聲的說著:「在你離開前,我們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可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過完剩下日子,留個美好的記憶可好,在我們的記憶裡,真的除了那些可怕的記憶,就再也沒有什麼了,不要把現在僅存的美好都破壞了。」
「嗯。」德容承宣痛苦的不想抬頭,他依然輕靠在她的懷中,心中卻在吶喊著:「你可知道,我要的不只是現在,春兒難道你不懂我的心嗎?」
營帳內,男人輕靠在女人的懷中,女人輕輕的將男人擁進懷裡,一切的一切就這樣停止了吧,不要再繼續了,就這樣就好了,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