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你可知道這樣泯滅天良,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嗎?」
李大娘語重心長地說。
想起自己以前害得相公的小妾們懷的骨肉不能出生,每晚都有冤魂索命,從無一夜安睡。她不想唯一的親生女兒步自己的後塵,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不能回頭。
香兒看著母親,自己在寺院裡被師姐們呼來喚去,挑水劈柴的時候,她在哪裡,現在倒是出來為劉娥強出頭,她可知道這樣就是毀了親生女兒的幸福。
「我不管以後會有什麼結局,我只知道我現在是皇上最寵的妃子,在這皇宮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你真的是執迷不悟,我不能任由你這樣下去,我要向皇上稟明,劉娥和龔美並不是如你所說。」
李大娘眼前閃過劉娥口吐鮮血的模樣,就下定決心往外走去,卻被香兒拉住,她深知母親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娘,不要呀。」
被香兒拉住衣袖,看著她祈求的眼神,李大娘歎了一口氣:
「哎……」
「香兒,你難道不知道皇上心裡雖然對劉娥起了疑心,但還是對她放不下的,你又何苦夾在他們中間,枉做小人呢。」
兩行清淚緩緩地從香兒臉上滑落,她幽怨道:
「娘,你知不知道,我十八歲被劉娥收留,整整十年陪伴在皇上和她身邊,我也足足愛了皇上十年。」
十年呀,女人最美好的年華盡在這十年,而我呢,為奴為婢,看著自己最愛的男子和別人恩恩愛愛,甜甜蜜蜜。
「娘,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不管劉娥是不是冤枉的,我好不容易藉著她和龔美的事情,走到了皇上身邊,還懷上龍種。如果娘把這一切說出來的話,我就一切都完了,皇上必然會遷怒於我。」
李大娘說:「你現在已經貴為貴人,是皇上名正言順的妃子,而且有了皇上的骨肉,念及你是孩子的生母,他必然不會這樣的。」
「娘,我們手上也害了多條未出生孩子的命了,你應該知道,這孩子一天沒出生,總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見李大娘神情有些鬆動香兒許諾道:
「我答應你,等我的孩子平安出世之後,你想要對皇上說什麼,我絕對不阻攔。」
「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畢竟我有和皇上的孩子了,以後他和劉娥和好之後,我深宮的寂寞日子總算是有個依靠。」
「我現在已經懷孕三個月了,還有六個多月就要生產,這段日子,娘就當讓我做一個好夢吧,這夢醒的時候,我就認命了。一定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我一定會的。」
「娘,女兒求你了。」
這番話,說得李大娘心頭一酸,上前把香兒摟進懷裡說:
「好,娘不說,等你生完以後再說。」
回到貴妃寢宮,只見劉娥正在宮女的攙扶下坐起身喝藥,那慘白如紙的臉色,讓李大娘心中頓時一酸。
一個是親生女兒,一個是結義女兒,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自己終究是對不起劉娥。
「乾娘,你是不是找皇上去了。」
劉娥何等聰慧,看見她急匆匆地出去,就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是去求見皇上,但是……沒見著。」李大娘吞吞吐吐地說。
劉娥慘然一笑,吩咐身邊的宮女: 「你們不許再去找皇上。「
她對李大娘說:
「乾娘,你也不要再去,只當是給我留一點最後的尊嚴吧。」
說到這裡,劉娥又是一陣頭暈目眩,虛弱地說:
「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