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來到慈寧宮,皇上才鬆開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只見幾個太醫正在緊張地研究著太后的病情。
皇上走到床前,只見太后已經是氣若游絲,不由問太醫:「怎麼太后會突然病得這麼嚴重?」
「回稟皇上,前幾日太后受了風寒,本來臣等想要稟告皇上,太后不許,說皇上……痛失愛子,不讓我們給陛下增添煩惱。」太醫說。
「母后,我是你的孩子呀,你何苦如此,病了就該早告訴朕才對,百善孝為先,看著母后病成這樣讓朕心裡難受呀。」沒想到太后這麼體諒自己,皇上不由感動地說。
「皇上,我真的是對不起你,我當初做了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卻依然奉我為母后,對我悉心照顧,我……說到這裡,太后已經是泣不成聲。
她一開始以為皇上最多也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他每天就算再忙也要晨昏定省,給自己來請安。
各地進貢的珍貴藥材,什麼長白山的千年人參,雪山上的百年靈芝,他都全部拿來孝敬自己。
太后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可謂是閱人無數,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自然能夠分辨得出。她知道皇上是在以一顆孩子的心,真心誠意地孝敬著她這個母親。
「我現在就要走了。」太后說。
皇上心中一酸說:「母后不要這樣說,您一定會鳳體安康,千歲千歲千千歲的。」
「皇上,我想見見我的大皇子,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太后用乞求的眼神看著皇上。
皇上不由暗自怪自己大意,連忙對劉娥說:「你去傳朕口諭,立即宣大皇子進宮。」
這時候走到門口的皇后聽見這一句話,眼圈頓時紅了,為了掩人耳目,大皇子又回到了杭州,他們已經整整一年都沒有見面了。
「母后。」皇后走到床邊,握住太后的手,感覺到她昔日豐潤的手變得這般瘦弱,彷彿皮包骨頭,臉上更是顯出一種青灰色,不由珠淚暗垂。
她在心中暗自禱告:「相公,你要快點來呀,見你母親最後一面,我看她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我的兒,你來了。」太后看見皇后柔聲呼喚,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還好有皇后這個孝順的兒媳婦常侍左右,她對皇后是如女兒般憐惜。
很費力地把皇上和皇后的手握在一起,太后眼中滿是柔情。
「好對佳兒佳婦。」太后看著他們,由衷地說。
「皇上,我知道你寵愛劉娥貴妃,但是也要珍惜和皇后的夫妻情意呀,她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女子。」太后殷殷地說。
皇后聽了太后的話,不由非常感動,雖然她讓皇上珍惜和自己的夫妻情分,實在是有點風馬牛不相及的感覺,但是她畢竟是出於一番疼愛自己的心意呀。
「我會好好對待皇后的,母后請放心。」皇上心中暗想,皇后是最親的嫂子,自己當然會好好對待她的。
「好好好,只要你們小兩口永遠恩恩愛愛,我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太后想起至今未娶妻的大皇子,不由傷感地說:「可惜你大皇兄至今尚未娶妻,我如何放心得下。」
「我……」皇后真的很想告訴太后自己就是大皇子的妻子,卻終究開不了口。
皇上說:「母后,聽說現在大皇兄的病情已經好多了,上次他還給我寫了一封信,說他身邊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下次會帶進宮來給母后看的。」
「真的嗎?」太后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皇上強忍住心頭的酸楚說:「是真的,母后。」
「這樣就好,希望我能撐到他帶著心愛女子來看我的那天。」太后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