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門外偷聽的駱天和程真的身子栽了進來,程真十分尷尬,一站起來就拍駱天:「都是你,非要偷聽!」
駱天嘻笑著說道:「你不也好奇嘛,咱們是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說誰。」
程真馬上轉向歐陽天和徐俏君:「爸,媽,對不起啊,我們倆就是好奇,其實也沒有聽到多少,大概就是三分之一的樣子。」
「好了。」徐俏君哭笑不得了:「聽到就聽到了吧,這些話原本就應該讓你們聽到的,現在也好,省得我們再重複一遍了,對了,出去吃飯吧,完了,你們也應該出發了,明天早點回來。」
三人陪著徐俏君吃著中餐,歐陽天與徐俏君解開誤會以後,言談中都自然了不少,說起以前的事情來,再也不是遮遮掩掩地的了,下午,除去徐俏君,三人都去了湘西,程真還是第一次去,對於那裡的事情十分好奇,尤其是對於蠱,不過聽說蠱師幾乎斷絕之後,一臉地失望。
駱天想到程真第一次見到婚服,就是在夢裡,自己的夢還沒有告訴程真,就讓歐陽天將自己在夢中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程真,程真聯想到自己的夢境,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
歐陽天卻說道:「我倒是覺得你們倆就像是歐陽蒙與珺瑤的延續,所以只有你們能夠找得到那件婚服吧。」
他這話一說,駱天和程真就不說話了,歐陽天他們隔了沒有多久就又回去,讓家族的長輩們十分高興,尤其三叔見到家族的血脈又要延續下去了,更是興奮不已,聽說他們要上山祭祖,神色一變:「對了,自從你們走了以後,山上就沒有鬧過事了,以前那種怪聲音就消息了,真是奇怪。」
駱天與歐陽天對視了一眼:「可能原本就不是什麼怪聲音吧,三叔,我們自己上山吧,你腿腳不好,反正我們也熟路了。」
親眼看到駱天口中描訴的石屋,程真欣喜不已,等進到那個巖洞裡,燒了香,嗑了頭,駱天想帶程真下去看看,下到那墓室裡,三人又在歐陽蒙的陰沉木棺前跪拜了一番,轉身又在苗女的畫像前拜了一番,程真無限感慨地看著牆上的苗女畫像:「一個女子最青春的時光就這樣奉獻給了一個男人,從一開始沒有名份地相守,到最後的生死與共,真是值得敬佩的女人。」
「你何嘗不是。」駱天對程真深情地說道:「你的默默陪伴,我一直銘記在心,就算是為了他們也好,我們也要攜手相守下去,用我們的幸福來成全他們,好不好?」
「當然好。」程真也管不了歐陽天在不在旁邊,就和駱天甜言蜜語起來。
下山的時候,駱天突然停了下來,他指著旁邊的一座側峰說道:「那裡我知道,那裡就是珺瑤離開的時候,歐陽蒙在那裡目送她離開的地方,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三人費了一番功夫來以那側峰上,從那裡遙望下去,果然有一條下山的小道,恐怕是長年沒有人走了,狹窄得只夠雙腳放下去,歐陽天說道:「那裡我知道啊,小時候我經常過去玩,以前還常有人出入的,可是現在怎麼荒成這個樣子了?」
駱天一時興起,想要過去瞧瞧,其他兩人也都是要湊熱鬧的主兒,都沒有什麼意見,三人就繞到那條舊山道上去,等走到了前面,這才發現,這山道原來是一分為二的,歐陽天看了看周圍的景色說道:「以前我們都是右走,那裡有溪,可以抓魚,所以小時候常往哪裡去,至於這一條道,以前真沒有留意過,不過現在看來,這條道,也是有人走過的。」
三人從那條小道走下去,走了約半小時,就看到有一座石屋,歐陽天又是一愣:「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在這裡住啊。」
程真一抬頭,赫然看到剛才呆過的側峰:「從這裡抬頭看上去,剛好可以看到祖輩們生活的地方還有那座側峰。」
駱天腦子裡電光石閃,馬上就有些明白了:「難道這裡是珺瑤住過的地方,她下山以後沒有走,而是窩居在這裡,與山上的歐陽蒙遙相相望?」
這個角度倒是選擇得十分合適,石屋裡有一股味道,空置了這麼多年,有霉味也是正常的,但駱天朝裡面望了一眼,裡面居然有一具乾屍,正坐在凳子上,這乾屍身上的衣服!
「是那個下蠱的男人。」駱天十分肯定地說道:「他的背影我認識。」
這事情出現得有些離奇,三人一商量,在附近用石屋裡的工具在附近挖了一個坑,將這具屍骸埋了下去,駱天站在那墓前說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就再沒有你們的恩怨糾葛了。」
完成了這事,三人下山去,歐陽天仍然覺得不可思議:「這事情真的太蹊蹺了,以前從來沒有人發現過這邊還有一條路,偏偏我們來了,就發現了,你們說……」
歐陽天不說話了,因為他看到程真因為害怕身子在微微地發抖,他馬上話峰一轉:「沒事啦,過一個晚上,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了,公司的事情也多,你們處理了,就要準備拍婚紗照了。」
提到拍婚紗照,程真的心情好了不少,她突然唉了一聲,原來她居然忘記通知姐姐自己要結婚的事情了,歐陽天說這個還沒事,婚禮才剛剛開始籌辦,回去馬上通知也不失禮,畢竟程真的親人就只有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了。
在鎮上呆了一夜,認識了家族裡的親戚們,好好地熱鬧了一番,就又踏上了回家的路,這一天回去,也是沒有工作,而是由徐俏君陪著去拍婚紗照,光是試服裝就試了一個下午,一番試下來,程真和徐俏君都不是很滿意,最後還是徐俏群提出來定制一套婚紗來拍婚紗照,正好她認識上海的一位設計師,如今在國際上也很有聲威,駱天倒沒有異意,正式結婚的時候是要穿漢服的,那麼拍婚紗照總要有一套像樣的白紗,主意打定了,回到家,徐俏君就與上海的朋友聯繫了一番,並量了程真的尺寸發給對方,對方看了程真的長相,覺得程真的個子嬌小,決定要為程真設計一套短款俏皮一些的婚紗,答應三天就交到他們手上,破例加班加點,程真看了樣圖十分高興,這婆婆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這邊忙著準備婚紗,拍婚紗照,添置新的傢俱,尤其最重要的是,要收拾好嬰兒房,徐俏君買了一整套的嬰兒傢俱,還有玩具什麼的,全都放在了嬰兒房裡,嬰兒房總是象徵著朝氣蓬勃。
在兩位女人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歐陽天則在尋找適合舉辦中式婚禮的場地,作為新郎官的駱天,在婚紗照沒有拍攝之前,樂得在公司坐鎮,替客人們掌眼,就連張奇偉都說,從來沒見駱天在公司裡呆過這麼長的時間,駱天在坐鎮公司的時候,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就是老三。
老三來的時候很低調,一身極其普通的路人打扮,當他走進來的時候,駱天愣是沒有認出來,直到他開口說話,駱天才恍然大悟,因為公司的環境不太適合兩人說話,駱天帶著老三到了外面的一家咖啡廳裡,老三才去掉了墨鏡,老三難得出島一次,這次出來肯定是為了那批古董的事情,其實駱天心裡一直想著老三的那批古董。
「看來你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事情了?」老三說道:「大事不妙啊,周邊兩個國家都要爭奪附近的海域,我們這個島正好在海域的中間位置,萬一這兩個小國家打起來了,我們可就是倒霉了,眼下,島上人是人心惶惶。」
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
「那你們有什麼打算?」駱天問道。
「為自己尋找一條後路,這需要大筆的錢。」老三說道:「戰爭這個東西最殘忍,它不分對象,只是一味地破壞,駱天,我想只有你能夠幫助我們盡快籌得這筆資金了。」
「也好,趁我現在還有空閒的時間,替你處理好這些事情,不過你都準備好了嗎?」駱天說道。
「是的,上次你看到的那些東西我們已經全部整理好了,只等與你確定之後我就會派人送過來,數量自然要清點一下的,加上九爺留下來的那筆遺產,應該足夠我們撤退了,當然了,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看周邊的局勢。」老三苦笑:「真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我這一代,發生這樣大的變動。」
「其實是遲早的事情吧,只是比我們預想地要提前了一些。」駱天說道:「你無需擔心,到時候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幫忙,我能幫的,一定都幫。」
「謝謝你了。」老三說道:「依你看,我什麼時候將東西送過來比較好?」
「就這幾天吧,因為我要和程真結婚了。」駱天興奮地說道:「在婚前,我會替你把這件事情辦好。」
老三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說道:「我早就得到消息了。」
「你,怎麼可能,你們不是一直在荒島上……」駱天想到了邵兵,難道這兩個人一直有聯繫?駱天說道:「是邵兵告訴你的吧?你們倆一直有聯繫?」
「之前剛通過電話,是我找的他。」老三說道:「遇上這種事情了,才知道朋友應交得越多越好,我們在國際社會上沒有身份,一旦要撤離,必須給所有的島民一個身份,這種事情,我想他或許能夠幫上我的忙。」
沒錯,現在不管在哪裡,都要有一個身份,邵兵的門路廣,多是各個國家的首腦和重要人物,這一點來說,他的資源遠勝於自己,邵兵替老三搞定身份,自己替他搞定錢的事情,這樣島上的人就能全身而退了。
老三端起了咖啡杯,沖駱天舉了一下:「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