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方是陶器上一種類似於青蛙圖案的紋飾,青海東部河湟谷地在距今約7000-4000年前曾經是「彩陶故鄉」。迄今已發現的不同類型彩陶器皿中,馬廠文化類型彩陶所繪製的紋飾呈百花齊放之勢,而在繁多並極富變化的紋飾當中,「蛙紋」與圓圈紋構成了馬石文化類型彩陶壺、罐、盆、甕所繪圖案的主要式樣。「蛙紋」在眾多考古工作者與博物館人士,以及彩陶愛好者當中,是約定俗成的稱謂。尤其是青海境內更是如此。
有一種意見,認為「蛙紋」是原始先民對月亮的崇拜,蛙紋實際是月宮裡的「蟾蜍」云云。不錯,太陽與月亮是人類幼年期最熟悉最敬畏的兩個天體,視它們為偉大的崇拜對象,並進行描繪在崖畫、彩陶器皿之上,這是歷史的事實。但以金烏為太陽,蟾蜍為月亮的傳說則遠在彩陶時代之後。陝西省西安市半坡博物館所藏兩隻彩陶盆所繪的「蛙紋」形象寫實逼真。所以,當時的先民繪畫蛙形紋飾於陶器,與其說是對月亮的膜拜,還不如說是青蛙產卵量大,先民用蛙類企望盡可能多地繁衍後代,似乎更合理。
最後的壓軸拍品是一件紅陶彩陶蛙紋雙系罐,高42cm,口徑13。1cm,罐泥質紅陶,口外侈,薄唇,球形腹,小平底,腹部兩側有豎耳。於橙紅色陶衣上繪黑彩變形蛙紋。彩繪線條流暢,富於變化,與造型協調一致,年代為新石器時代。
年代久遠,又是馬家窯的代表作,這一件起拍價自然不菲,五百萬起,這個起價嚇退了不少人,也讓更多的人蠢蠢欲動。
成交價足以令人咋舌——六千七百萬!太完美的收官了,叫出這個價格的人是一位遠從北京而來的富商,用他的話來說,他是陶器文化的發燒友。
「奇怪……」謝明有些不悅了,拍賣會告終,交接手續正在緊張有序地進行著,可是依然不見沈天滄的影子:「一會兒記者會來采記,他居然不在。」
「要不要打打他的電話?」明知故問的駱天說道。
「已經打過了,無人接聽。」謝明皺起了眉頭,他對沈天滄的忍耐度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了,馬上就要爆發了:「不管他了,你說得對,我們才是主辦方,他到不到場,都一樣,這是謝氏的拍賣會,他只是一個配角而已!」
「是的。」駱天笑道,那傢伙恐怕是回不來了。
「你是駱天先生吧,我是《大玩家》的記者,能不能請你做一個傳訪?」一名女記者突然衝到了駱天面前,熱情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駱天:「駱天先生,這個專訪,能不能約個時間?」
謝明愣了愣,大力地拍打著駱天的背部:「這一天終於來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不過,最終還是由你自己考慮吧。」
駱天難掩心中的激動,《大玩家》,這本雜誌自己再熟悉不過了,當自己還一文不名的時候,自己每個月連生活費也要節省出來的時候,每個月都會省下錢來買上當期的一本,至今,大玩家的雜誌還收藏在自己的家中,《大玩家》居然主動約訪自己,有這麼一天,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怎麼樣?駱先生?」羅記者早就注意到駱天了,從古墓開掘發現夜明珠開始,她就留意著這位鑒定師的表現,今天在會場看到駱天,羅記者決定抓住這個機會。
駱天只是激動,但羅記者以為他在猶疑:「這一次我們會留至少四個版面給你,駱先生,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做,為了你。」
還等什麼?駱天堅決地點頭:「可以,隨時都可以,電約會吧,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羅記者留下駱天的聯繫方式匆匆離去,她還要去採訪幾名競拍人,他們競拍下來的是今天古陶器中的精品。
駱天懷著一顆激動的心走到一邊,這份意外之喜讓他心緒難平,何平偉走了過來:「恭喜你,我都聽到了,國內能上《大玩家》專訪的不超過二十個人,能讓他們留出四個版面來的人更是不超過五個了。」
「哪五個人?」駱天來了興趣,不過他猜肯定有黃立德一個。
果然,「確切地說上過的只有三個人,第一個自然是黃立德,還有一個是我的前輩,他是拍賣師的元祖,也是第一個白手套,可以說是創造了歷史,不過已經過世了,算是高壽,九十歲離世,還有一個,也是鑒定師,更是一名非常著名的收藏家,聽說他的收藏很特別,都是一些不常見的東西,不少人都以參觀他的藏品為榮。」
「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駱天有些迷惑了。
「很多年前的事了,大約六年前,他突然失蹤了,目前檔案上歸為死亡,可是沒有發現他的屍體,這事很離奇,也是警方的懸案一件。」
「他的家人放棄了尋找?」
「好像沒有家人,聽說曾經有過一個兒子,不過很不幸,小的時候被人拐賣,他的妻子因此遷怒於他,好像兒子走丟和他有很大的關係,沒有獲取妻子的原諒,最終兩個人離了婚,這是很遙遠的事情了,我也是聽一些長輩提起的。」何平偉歎息道:「真是可惜,聽說也是一位天才級別的人物,與黃立德的穩重不一樣的是,有些像頑童,很隨性的一個人。」
何平偉的描訴讓駱天的興趣一點點上來了:「你說他的收藏很特別,他收藏了什麼?」
「聽說都是古人的衣物,貼身用品什麼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些藏品呢?」
「和人一樣,完全消失了一樣,可惜啊,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重見天日。」何平偉最後拍了拍駱天的肩膀:「訪談加油吧!」
駱天沒有反應,他甚至聽不到何平偉最後說的話,他對這個神秘的收藏家、鑒定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個人究竟是生,還是死?那些藏品又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