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鑒定師  第9卷 第四百零六章 小鳳仙
    駱天臉上的表情讓丁誠期待著,他認為自己可能猜對了,駱天怪笑著說道:「恭喜你……這一次又猜錯了!」

    丁誠氣餒地怨道:「那你的表情還暗示什麼?」

    「我暗示你猜錯了啊,是你自己會錯意了嘛。」駱天嘻嘻笑著:「這把琴是民國時期的,而且是小鳳仙用過的琴,應該是楊宗稷的手筆。」

    丁誠滿腹牢騷:「剛才說什麼祝公望,現在說什麼楊宗稷。」

    「別嘀咕了,這個楊宗稷可是民國古琴第一人,人又稱『九疑山人』,這琴的背面有九疑山人的字樣,可是必須要對著光,才能看清楚,丁誠,你來看……」駱天把琴翻轉過來,對著門外的日光,丁誠仔細地看過去,真的是「九疑山人」四個字。

    「楊宗稷,字時百,叫九疑山人,二十歲開始學古琴,1901年,清政府管學大臣張百熙聘他成為京師大學堂支應襄辦。1904年,他被選為學部理事。1906年,調任郵電部侍郎。1908年,他到南京拜全國著名琴師黃勉之為師,這是他的一大轉折點,黃勉之認為他的琴技已經心弦合一。」

    「等等。」丁誠打斷駱天的話:「不對吧,我聽上去怎麼這位九疑山人是彈琴的高手,不像是制琴的高人啊?」

    「彈琴高手大部分都會制琴,這有什麼好稀罕的?」駱天說道:「比起一般的制琴師傅來說,本人是彈琴高手,在製作時會更細膩,更有優勢。」

    丁誠啞口無言,不過他還是有些納悶:「那你又說什麼是小鳳仙用過的琴,這又是憑什麼?小鳳仙是指那個小鳳仙嗎?什麼來的,名妓吧?」

    丁誠完全忘記此時是在談生意了,不過這正是那男人想問的,駱天指著另一邊:「你再看看這邊,不是還有兩個字嗎?」

    「洗非?」丁誠大惑不解:「洗非和小鳳仙有什麼關係?」

    「傻瓜,小鳳仙也就是一個化名,或者說是藝名,她的本名叫朱筱鳳,後面又改了兩次名字,一次是張鳳雲,一次就是張洗非,洗非!」

    丁誠咋咋舌:「這麼偏門的你都知道,我服了。」

    駱天指著自己的腦袋:「沒辦法,這個腦袋太記事了。」

    關於小鳳仙,她是名動公卿的名妓,但讓她流芳的是她曾幫助共和名將蔡鍔將軍逃離袁世凱的囚禁,更因為與蔡鍔的那段至死不渝的愛情而被人傳頌,彼時,蔡鍔當時33歲,小鳳仙17歲,兩情相悅,英雄美人悱惻纏綿成了千古美談,民間亦多有傳說。從蔡鍔贈小鳳仙兩聯中可看出倆人的一番真情:不幸美人終薄命;古來俠女出風塵。其地之鳳毛麟角;其人如仙露名珠。

    相傳蔡鍔病逝日本福岡大學醫院,消息傳到北京,在中央公園公祭蔡鍔時,小鳳仙身披黑紗,送有輓聯:九萬里南天鵬翼,直上扶搖,憐他憂患餘生,萍水相逢成一夢;十八載北地胭脂,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色亦千秋。

    由上可見,小鳳仙其實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才女,但她不僅才在文辭上,「小鳳仙的琴技當時曾引起恭王爺的注意,這位王爺甚至逼著小鳳仙在宴席上奏樂供他玩樂,小鳳仙對樂理造詣很高,不甘心淪為酒席陪樂,憤而砸了自己的琴,恭王爺被她驚到,最後居然放了她一馬,當然了,這是野史了,無法查證,但這個能側面反應小鳳仙在琴技方面一定有過人之處。」

    那琴的主人突然歎了一口氣:「你說得果然證實了我祖父的說法,他還說過,這琴要賣,至少要賣一個瞭解底細的人,今天我一路問過來,都只能說得七七八八,哪裡像你講得這麼透徹?」

    「這個,」這是誇自己嗎?駱天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琴,古玩街上的老闆大多能看個七七八八啦,因為是比較典型的蕉葉琴,只是中間的故事,可能只是少了一點想像力。」

    「我看是基礎的原因,就算能看出真假又如何,還要有分析的底蘊。」這個人正式說起話來有一些文縐縐地,與剛撞上的那種火爆的口氣截然不同。

    這話說到駱天心坎裡了,自己確實擁有一眼定真假的異能,可是這種分析的底蘊卻是自己的積累,他心下歡喜:「這把琴,我們願意收,不知道您的價格是?對了,您來半天了,也沒問您貴姓?」

    「我姓蔡。」 蔡先生說道。

    駱天大驚:「不會是……」

    「不,不,你誤會了,我與蔡鍔沒有任何關係,這琴是在我祖父時代無意中到手的。」蔡先生說道:「這把琴,我們收藏這麼久了,後面又有這麼一個故事,我的開價是三十萬!」

    駱天明白了,難怪剛才一路遭拒,就算人家想收,這個價格就能讓人退步三捨了,駱天微微一笑:「老實說吧,蔡先生,你走遍這條古玩街,估計也沒人願意以這個價格收下來。」

    蔡先生當然心內也知道,剛才自己走了有四家,有一家不感興趣,另外有興趣的三家,都是在價格上談不攏,自己一說這個價格,人家馬上拉下臉來,有一家還丟了一句出來:「想錢想瘋了!」

    「……」蔡先生低低地歎一口氣:「我祖父說過,價低了等於是辱沒了小鳳仙。」

    「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是價格至少要與市場掛鉤,在商言商嘛。」駱天伸出兩個指頭來:「二十萬,我願意收下,您考慮一下?」

    駱天的樣子誠懇,那蔡先生撫撫那琴:「至少你知根知底,說得教人信服,二十萬就二十萬吧。」

    駱天掏出現金支票,當下成交,目送蔡先生離開,這才交代丁誠:「我剛才講的你也得會講才行,這琴,低於三十萬不能賣。」

    「知道了。」丁誠頭皮一緊:「不過剛才講的能不能重複一遍?」

    駱天無奈地看著丁誠:「還是去拿紙和筆來吧!」丁誠摸摸頭,很有些不好意思:「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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