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玩核桃就和古董一樣,是有年頭的,文玩核桃是對核桃進行特型、特色的選擇和加工後形成的有收藏價值的核桃。它要求是紋理深刻清晰,並且每對文玩核桃要紋理相似,大小一致,重量相當,所以,這需要花大工夫才能湊成一對兒,你看這一對核桃,看上去像不像是雙胞胎?」駱天索性給丁誠來一個知識普及。
被駱天這麼一說,丁誠還真發現了:「嗯,上面的紋路,底兒都一模一樣,顏色也一樣,還真像是雙胞胎。」
「文玩核桃起源於漢隋,流行於唐宋,盛行於明清,尤其在明清,玩核桃幾乎是全民運動,明天啟皇帝朱由校不僅玩核桃,還親自操刀雕刻,清朝的乾隆皇帝也是鑒賞核桃的大家,清末的時候,曾有『貝勒手上有三寶,扳指、核桃、籠中鳥』的說法,就連皇上皇后過生日,大臣們也用精品核桃作為賀禮,這些賀禮有些流傳了下來,現在還放在北京故宮博物館裡呢。」
「這核桃怎麼玩,我倒是見過公園裡不少大爺玩鋼球、玉石球的。」丁誠還是似懂非懂,不過總算知道這一對核桃不是普通核桃了。
「其實道理是一個樣,也是放在手上,揉呀,搓呀,壓呀,壓扎掌上穴位,刺激手上反應區,達到舒脈通絡,活血化淤,強身健體的效果。因核桃皮厚質堅,經過手的長期搓揉,汗的侵潤,油脂的滲透,時間的打磨,最後成為一件亮裡透紅,紅中透明,不是瑪瑙勝似瑪瑙的自然藝術精品。」
駱天指著這一雙核桃:「你看,經過把玩的核桃一定是這種老紅色。」
「這顆核桃是哪一時期的,明朝的,還是清朝的,收多少錢合適?」丁誠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別急,我一條條跟你講,理清了才知道多少錢收合適,第一,它是麻核桃,文玩核桃分為鐵核桃,楸子和麻核桃,前兩者產地比較廣泛,價位呢也一般,可是麻核桃就比較貴重了,麻核桃裡又有獅子頭、虎頭、官帽、羅漢頭等種類,市場價格在最 高的可以達到十幾萬元,尤其好品種的獅子頭最稀少,其中又以悶尖、矮樁、大底座、水龍紋,邊寬在4。5CM以上的老款獅子頭最為彌足珍貴,收藏價值極高,難得一見,當然也是天價了。」
核桃居然能有十幾萬的天價,這大大超過了丁誠的知識範疇,他搖搖頭:「這真是瘋了。」
「這一對核桃是貨真價實的盤龍紋獅子頭,你看,上面的紋路複雜多變,就像是有龍盤在上面,底部有不明顯的兜底,而且肚扁。」駱天沉吟道:「這一對獅子頭至少有百年的歷史了,值得一收。」
「一百年你都看得出來,天哥,你忒牛了一點。」
「現在市面上的這種盤龍紋獅子頭,大多是北京和河北所產,不是老樹出不來這種優良品種,一顆老樹至少得有一百多年吧,這個是估算的,當然不一定準確。」話是這麼說,駱天當然能肯定年代了。
「那多少錢收合適?」
「五千到一萬之間吧,這個你自己談吧,但低於五千就顯得我們不識貨了,那會丟了我們的名聲,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駱天給出一個大致的範圍,就撒手不管了:「對了,今天就這一對核桃?」
「還有呢,都是已經成交過的。」丁誠轉頭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東西來。
「水晶筆洗?」駱天還真有些意外了:「造型不錯,可以當工藝品來收,多少錢收的?」
「兩百。」丁誠有些不好意思:「談了半天,一百五都不肯,我想著若是出手四五百的還是可以的,也就留下了。」
「沒錯,水晶的質地不錯,雖然不是古董,可是造型佳。」駱天對丁誠大加讚賞:「現在你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
丁誠摸摸頭:「天哥,你要是多誇誇我,我的進步會更大。」
「我要是天天誇你,你就會自滿,沒有進步了。」駱天拍了丁誠的腦門子一下,丁誠在他心目中,就和自己的弟弟沒什麼兩樣,恨鐵不成鋼,自然要嚴格一點。
筆洗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之外的一種文房用具,就是用來盛水洗筆的器皿,提到筆洗,駱天想到黃立德講過的一樁舊聞。
說的是民國時期,北平一位老翰林娶了位年輕的姨太太,這位姨太太私自將老翰林珍藏的宋代鈞窯筆洗拿去換了一隻她心儀的翠鐲。
當老翰林得知小老婆用筆洗換了翠鐲後,不由得火冒三丈,渾身顫抖,高聲喊道:「你太混啦!那宋鈞窯筆洗是光緒爺賞的,是我的傳家寶。別說一隻翠鐲,百副翠鐲也換不到!『鈞窯一具千重廈』,你哪裡知道?!太混!太混了!」
小老婆也不示弱,跳著腳兒還口:「光緒爺賞你寶,你怎麼去洪憲皇帝哪兒去磕頭、稱臣效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句話像刀一樣,戳在老翰林的心窩子上。「賣漏」讓翰林一病不起,不久就命歸西天。
而換得這件筆洗的珠寶店主人,又與其他古玩商合夥,賣了1。4萬元,買主又將它賣給美國古董商,得到了2。5萬塊銀元,這些錢在1930年能購得京東平原上千畝好土地!
「天哥,想什麼呢。」丁誠讓駱天回了神:「你再看看這個。」
這東西駱天剛剛和它打過交道,今天收的全是大雜燴啊:「這不是八音石嗎?」
「對啊。」丁誠笑嘻嘻地說道:「我有請周老闆看過,確認了才收下來的,不錯吧?」
所謂的八音石,其實就是靈壁石的一種,前面駱天和韓兵收的五彩靈壁石就是能敲擊出聲音來的,所以價值彌貴,相傳兩千多年前,人們曾用石頭演奏樂曲。當時有一種韶樂,它的樂器就是人們常說的八音石,敲擊八音石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所以八音石,也是最古老的樂器之一。
駱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有你做我的後盾,我可以放心地出去跑動了。」
「天哥,你又要出門?」
駱天撐著頭:「我有種預感,接下來我又不能消停了。」
丁誠看著駱天,嘻嘻地笑:「天降才能,怎麼可能讓你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