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這兩天已經聽過太多這樣的話了,他無奈地說:「好吧,現在見到了,不知道秦先生有何指教?」
「我也想請駱先生掌掌眼。」秦先生說著,掏出皮包裡的一包古錢幣來,攤在桌上:「這是我收藏已久的古錢幣了,我這次……」
「表哥,是聽你說呢,還是聽專家說?」謝芸突然插話過來,打斷了秦先生的話,駱天心下存疑,這個秦先生要說什麼,謝芸不讓他說?
「當然聽專家的了,我千里迢迢過來,不就是為了一辨真假嗎?」秦先生說著,又轉向駱天:「還是麻煩您幫我看看吧?」
「大泉五十?」駱天有些不敢置信:「而且有這麼多?」駱天數了一下,足足有十九枚,十九枚大泉五十!
秦先生興奮起來:「這些古錢幣我收藏至少有十年了,您看果真是大泉五十?」
西漢晚期,王莽建新朝,托古改制,濫發貨幣,「大泉五十」是王莽上台後為解決經濟危機而鑄行的一種大錢。「泉」是「錢」字的借用。王莽相信 緯學說,在他奪取劉姓天下後,為諱忌「劉」字,劉字由卯、金、刀三字組成,故錢文中不用「金」字而用「泉」。一枚「大泉五十」重量只及西漢五銖錢重量的二個半,卻要當五十個五銖錢用,大泉五十鑄造時間並不長,只有十三年。
「沒錯,是大泉五十。」駱天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很肯定地說道。
「那我這些大泉五十值錢嗎?」看來,比起真假,秦先生更在乎值不值錢的問題。
「官鑄的大泉五十錢徑約28毫米,質重十二銖,出土實物合今制8克;厚重型多系早期鑄造,重量10克左右,實物中有重達15克者。另一類系天鳳元年(公元14年)王莽廢止寶貨制允大泉五十貶值期間,民間熔毀厚重大泉五十盜鑄的薄小大泉五十,實物徑在26毫米,重在3克左右。還有一種系王莽新朝末年動亂時期私盜鑄的大泉五十ど荷錢,實物質重在o.5克左右。」
駱天聳聳肩:「物以稀為貴嘛,所以厚重型也就是重輪錢和ど荷錢比較有價值。」
謝芸默默地聽著駱天的講解,臉上泛出一絲微笑來,在自己面前略顯青澀的駱天,在古玩的世界裡如魚得水,完全是另外一種面貌,自信的男人,魅力自然不同凡響,謝芸再看駱在,就不是弟弟般的感覺了,倒是個值得依賴的男人,看來,那個何可兒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男人。
「那我這些是?」業餘的就是業餘的,老秦也只知道自己這些古錢幣是大泉五十,可是詳細的類別就把握不了了,他緊張得額頭都沁出汗珠來了。
駱天掃了他一眼,這個老秦很緊張這些枚大泉五十的價值,他心中一動,難道他現在很差錢?「您比較幸運,這些大泉五十都是厚重型的,大字如同飛翔的家燕,似如燕頭的頂端由雙線構成,下伸波折如同飛翔中的雙翅,撇捺如同燕尾;泉字頂端呈波浪狀(非重輪品一般較平)形如山字,這是典型的厚重型大泉五十的特徵。」
「太好了!!」秦先生興奮地跳了起來:「這下我有救了。」
「表哥!!」謝芸皺起眉頭,不悅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秦先生掏出手絹來擦拭額頭上的汗:「老實說吧,我有請過不少人看過這批大泉五十,可是得出的結論不一,說什麼的都有。」
「您最近很缺錢吧?」駱天出其不意地問道。
「這個……」秦先生看了一眼謝芸,謝芸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他才說道:「不瞞駱先生說,我的企業最近出現了重大問題,資金周轉不靈,我手上的古錢幣處理得都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這些我收藏最久的大泉五十了,我這次來你們市,一來是為了尋求生意夥伴的幫助,二來是為了將這些大泉五十出手,我現在急需資金!!」
「據我所知,上海也有不少知名的古玩店和拍賣公司,為什麼要來找我?」駱天又不能理解了。
「這不是為了保密嘛,一旦我在上海有這樣的動作,客戶也好,供貨商也好,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我是想悄然把這次危機過渡過去,不想引起大的動靜。」秦先生也顧不得一切了,如實將實情說了出來。
謝芸微微地皺了下眉頭:「駱先生,這些其實你不用瞭解的。」
「我只是順口問問。」駱天知道謝芸的那一套和國內人不一樣,他們出過國的人,總是講究什麼人權啊,隱私啊什麼的。
「謝謝您,看來我馬上要把這些古幣送去拍賣公司了。」老秦興高采烈地說道,好像突然間就看到了曙光。
「錢,要得急嗎?」駱天突然問他。
「當然急了,我現在已經拖了全公司一個月的工資了,如果再拖下去,他們恐怕就要有所察覺了,人心一亂,就會影響公司正常運作的。」秦先生急切地說道。
「據我所知,拍賣公司是有流程的,就算最快,至少也要半個月以後才能拿到錢。」駱天有了自己的打算:「我們是古玩公司,當然也可以進行收購。」
秦先生喜出望外:「真的,那就太好了,價格是?」
「三千元一枚,這裡一共是十九枚,那麼就是五萬七千元。」駱天快速地算完了賬。
「什麼?」秦先生激動起來:「才值這麼一點錢?虧我這麼相信你。」
說著,秦先生把這十九枚大泉五十收了起來:「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秦先生還想說什麼,被謝芸拉住了:「表哥,你這是幹什麼?」
趁火打劫?駱天苦笑,古錢幣除了特製的類型,普通也就是這個價格了,就這價位,已經是很高的了,很多古錢幣市場價不過幾十幾百而已:「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作罷了。」
秦先生照例拿出一個信封來,有些不好意思:「禮薄,見笑了。」
駱天擺擺手:「不用了。」
反正你還會回來的,駱天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