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齋原來有兩個夥計,一個年紀大點,大家都管他叫老張,跟著周伯齋有些年頭了,一個年紀點的,大家都管他叫阿義,來了不過兩年多,但是進步很快,年輕人腦子活,反應快,據周伯齋說,算是不錯的夥計了。
駱天帶著丁誠回到店裡,就叫老張和阿義過來,他指著丁誠說道:「他是來我們店裡面試夥計的,今天這事交給你們。」
老張和阿義對視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新老闆是個什麼意思?駱天見他們倆沒反應過來,又解釋道:「今天由你們倆來考驗考驗他,看看他適不適合當夥計,你們倆都是老夥計了,都有經驗了,你們今天自由發揮。」
駱天這一招其實很高明,一來他對古玩店夥計的素質沒有很透的瞭解,讓他考,也考不出來什麼名堂,二來,他對這個老張和阿義並不熟,不太瞭解這兩人的為人和品性,這一招可以一石二鳥,一來看看這個丁誠有沒有留下來的價值,畢竟人家千里之遙跑過來實在不容易,二來嘛,自然要看看這兩個老夥計的程度如何。
老張和阿義一番商量,終於有了決定,兩個人決定單槍直入:「這樣吧,我和阿義商量了一下,幹我們這一行,就是要考驗眼睛。」
丁誠不太明白:「眼睛?」
「對,有客人進門,我們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哪種類型的,是沒事來遛彎的,還是真來撿漏的,還有,古玩店裡的古玩的價值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不是你死記硬背就行的,看人出價也很重要,這是每一家古玩店都必須能做到的,總的來就,就是要考你的眼力見兒。」
駱天連連點頭,說得沒錯,做生意和鑒定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不過他還不是很清楚這兩人想怎麼考眼力:「具體點,怎麼考?」
「實地考察。」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啊,這一老一少還真有點頭腦,紙上談兵興許行,可是真刀真槍就未必了,現在時候還早,就讓丁誠在店裡呆上一天,看看他的反應度如何,還有對古玩的基本知識過不過硬了,駱天占頭:「好,丁誠,你先把行李放在倉庫,然後去洗個頭,收拾乾淨了再過來。」
丁誠有些踟躕,駱天瞧出些東西,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來:「給你。」
丁誠眼角突然一紅,扭扭捏捏地接過錢去:「哦,我馬上就回來。」
看著丁誠出了門,駱天又說道:「有件事我事先和你們打聲招呼,這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叫丁誠,爺爺聽說也是一位鑒定師,他父母離異,從小跟爺爺,以前呢,不懂事,跟著一群混混混飯吃,現在想浪子回頭,這事兒,你們怎麼看?」
阿義皺了皺眉頭:「這傢伙可不可靠啊,招他進來是有風險的,弄不好監守自盜。」
駱天當然知道這一點,這也是他的顧忌,他看向老張:「老張,你覺得呢?」
「這個嘛,年輕人年輕,不懂事,做一些糊塗事也正常,只要他是真的洗心革面就好了。他大老遠地跑過來,還是有誠意的。」老張到底年紀大,考慮事情也多面性一些。
「這就是我為難的地方。」駱天袒誠地講:「這要麼是留一個禍害,要麼就是挽救一個浪子,我看這樣,我們先觀察觀察,再作決定,畢竟這事要是成了,以後你們就和他共事了。」
一老一少都沒有意見,丁誠第一回想好好找份事做,雖然生澀但不敢怠慢,整理好儀容回來,顯得精神了不少,鞋子也擦得乾淨多了,駱天見他衣服有些髒了,讓他換衣乾淨衣服出來,準備工作。
按理說,中午會有一些人流量,所以古玩街的人慢慢多了起來,慢慢地有不少客人走了進來,兩個店面打通後,範圍大了不少,老張和曉義各人站了一個地方,除了關注進來的客人,也有些防盜的意思,丁誠剛開始有些手足無措,慢慢地就有些感悟了,每進來一個人,他的眼睛就掃著對方。
不過進來看的人多,真正感興越的人少,那本宋刻本就放在店舖的最中央,根本無人問津,看來慧眼之人尚未出現。
站得時間久了,丁誠略微顯得不耐煩起來,身子靠在牆上,有些百無聊賴的意思,就在這時,又有兩人結伴進來,這兩人體形都有些胖,個子不高,而且都戴著金絲眼鏡,猛地看上去,跟一對雙生兄弟似的。
兩人走馬觀花似地在店裡轉悠了一圈,兩人似乎對玉器和瓷器的興趣不大,快速地閃過,其中一人眼睛找到了醒目位置的宋刻本,突然大步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