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實話實說,嬉笑的安慰:「沒事,只不過初來時受了點驚嚇,昏了過去,然後身體有點虛弱,像個蒼白的木偶娃娃,一碰就碎似的……」
連蕭涵隨著他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活寶黑衣似乎也察覺到了,連忙總結道「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連蕭涵垂眸,心悄然的鬆了口氣,初醒,他的身體還有些虛弱,閉眸小歇了過去。
林靜微回來是半個小時後,她回來的時候,連蕭涵因為疲倦又睡了過去了,她買了三份,一份給了黑衣,黑衣是個厚道的人,知恩圖報,感激的那雙漂亮的眸子都亮晶晶的,看得林靜微忍俊不住的笑了,讚了句:「你真可愛。」
黑衣頓時黑線了,他要的是帥和酷,不想要被贊可愛,那是贊小孩子的詞好不好T T
吃完飯,林靜微看著還在熟睡的連蕭涵,清澈的眸子裡泛起了一絲憂心,轉瞬既逝,輕輕一歎,忽然覺得有些疲倦,她依在床邊閉上眼睛靜靜的熟睡。
再醒來時是在下午了,四點左右,太陽已經不怎麼明顯了,天空一片晴朗,在這時節,顯得令人很是神清氣爽,心也不由自主的舒適。
林靜微在睡夢中,又夢見了自己開槍殺人的一幕,她有些不安的蹙眉,神情有些掙扎。連蕭涵已經醒了過來,一直靜靜的看著她,見她睡得不安,眸子泛起憐惜,坐起身一隻大手輕輕的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依在自己的懷裡,可以更舒適些,大手撫著她的長髮,似乎在安撫她的情緒一般。
林靜微逐漸安靜了下來,慢慢的又安靜的熟睡了過去。連蕭涵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眩目的弧度,黑衣百般無聊之下,探著腦袋瞧了一眼,見到這一幕,微怔,機靈的眸子轉溜了一圈,泛起了抹笑意,將門悄然的關上。
林靜微再醒來時,是在下午五點左右,黑夜還沒完全降臨,微微泛著夕陽的暖光照耀進了病房裡,初醒,她神情還有些茫然,輕眨了兩下眸子,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依在一個人的懷裡,她還沒抬眸,耳邊就聽得一個低沉而溫柔的嗓音:「醒了?」
林靜微抬眸看去,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眸子,與以往不同的時,那雙眸子滿滿的都是溫柔的暖意,那種,曾經她很奢望,卻又得不到的。
她稍稍退開了身子,連蕭涵的懷一空,心底反而有些失落,他抬起右手,輕輕的幫她散落在臉龐的髮絲別到耳後:「微微……」輕輕的喚聲,讓她心底湧上了一股暖意,她抬眸,清澈的眸子微微泛著茫然。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心思,她猜不透,放著A市那麼大的公司企業不去管理,大老遠的跑去渡假村,在她身邊討好,說要追求她……還因為保護她,受了傷!林靜微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心理,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他利用的了,不是嗎?
楚氏跨了,他的仇,也該報了,一切,也該隨之結束了,不是嗎?
「要用餐嗎?」林靜微開口輕聲詢問,其實她心裡有很多很多想問的,可到最後還是放回了心底,想著,等他傷好再說吧。
連蕭涵聞言,眸子裡掠過一抹詫異,轉瞬既逝,順著她的話,溫柔的頷首:「好。」
有些事,說開了,反而是害怕的。連蕭涵見她態度從容自然,心底反而鬆了口氣卻略有些苦澀,一旦她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估計,只怕會遠遠的離了他吧……
這樣安靜的日子過了一星期。
楚家的新任家主會議也隨之展開,邀請了商界與道上各路精英,原本大伯一家以為家主之位手到擒來,可他沒想到的是,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
「若大家沒什麼異議,此事就這麼定下了,楚家新任家主,由楚揚於下月正式上任。」楚家大長老是一名頗有威嚴的老爺子,年約六七十歲,他站在大廳中央正式的宣佈,凜冽的眸子在大廳之中掠過了一圈。
小叔面色有些難堪,小嬸抿唇也不說話。
從頭到尾,他們完全是自顧自的說,什麼順從大家意思,根本就是口頭之言,會議開到現在三十分,完全沒有讓大家投票參選的意思,由著他們自行自定。
三房一家倒是無所謂,反正大房答應了他們,也簽下了協議,等家主之位上任後,就同意他們分家,也原本把原本屬於他們一房的三分之一給於三房,如此,三嬸自是滿意不再反駁了。
小叔面色陰沉的站了起來,目光掠過大哥與大長老,何時,楚家的權利由著一名長老來作主了?他陰沉著臉不顧小嬸的示意冷聲道「家主之位事關重大,大哥與長老,也該問問父親的意見吧?」
眾人聞言面面相視,大房一家略有不悅,都到這時候了還問什麼。
但為了顧著日後的面子與尊嚴,在這麼多人的關注下,他也不得不做做場面,轉而站起,恭敬的朝著上位之座的楚老爺子恭敬的鞠躬:「父親,此事就這般定下可好?或者,父親你另有他見?!以唯侄女如今投靠至於家,父親若是選她的話,我想,楚家眾人怕也是不會同意的吧」
畢竟,楚家與於家本就是競爭對手,而這次老爺子受傷也是因為於家,以唯卻在於家那邊與於毅相處曖昧,若是由她繼承楚家,楚家估計大部分人都是持以反對票。
小叔面色難堪,心裡對這家也是越加的失望,歎息的搖頭:「為了一個家主之位,就這般不顧親情?」
他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場中多數人還是聽得見的。
至少,大伯聽見了,心中暗惱他的不識相,但他也聰明的只當沒聽見。
楚老爺子將一切看在眼中,滄桑的眸子與那股威嚴並沒有因為虛弱而消逝,反而,越加凜冽,他冷冷一笑,看著自己的大兒子,不是失望兩個字可以表達他此刻心情的:「我若不同意,你會聽我的話嗎?」
大伯面色沉吟,不作聲。
但廳中之人,多數心裡是有數的。
若老爺子身體健康倒還能壓制得住他,此刻因為於家而受傷那般重,連走路都難行,楚揚早就盯著這家主之位許久了,怎可能輕易放棄。
「不知父親有何高見?或是有誰能比兒子更適合繼承這家主之位?」大伯負手而站,神情高傲而寧靜,此刻的他,不怒而威,氣勢比平日的楚家大爺更多了幾分威嚴與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