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唯走到了床邊,接過黑衣遞過來的碗用湯勺盛著適量的粥喂到了於毅嘴邊。
於毅微怔,隨即抬眸欣喜的看著以唯,張口喝下,很坦然的享受她的伺候,過了好一會兒,於毅想了想還是有些茫然的出聲問:「唯唯,你在生氣嗎?」
「沒有。」楚以唯拿著湯勺的手略頓了下,然後淡淡的否認了。
「你胡說。」於毅見她否認了,眉梢輕蹙,聲音沉下:「你明明就在生氣。」他的聲音帶著不容質疑的肯定。
楚以唯不耐的抬眸:「你再說廢話一句,我立即離開。」
於毅愣了下,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再默默的喝粥不再開口。他現在什麼都好,但惟獨不能忍受以唯離開他。
黑衣看著他們,糾結了好一會,正遲疑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於毅涼涼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他,那眼神就是紅果果的嫌棄。黑衣默默的淚,活寶的哀怨了聲,老大重色輕女,然後還是乖乖的退出去病房外守著了。
白衣站在病房外守著,見他出來不由奇怪的問:「你怎麼出來了?老大呢?」
黑衣一臉很惆悵的表情望著他:「我被嫌棄了。」
白衣:「……活該。」
以唯餵著於毅喝完了粥,轉眸想叫他收拾的時候卻不見了人,想了想,她便自己動手收拾好了。
於毅受著傷,儘管臉上一副我沒事的表情,但身體上的傷卻是不容質疑的,撐著沒一會後,明顯是困了,可卻緊抿著唇硬是不肯去睡。
「困了就去睡。」以唯看不過去了,冷著臉開口道。
「不。」於毅垂眸拒絕,抬頭黑眸靜靜的注視著她:「我睡了你又要離開了。」
楚以唯微怔,心裡掠過一絲酸楚,她語氣稍緩,出聲說「我不會離開,你睡吧。」
於毅卻是不信,堅持著搖了搖頭,他身子微動,埋首在楚以唯的頸間,悶悶的開口:「唯唯,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不離開我。」
這樣的於毅,以唯看在眼裡,滿是酸楚與苦澀,眼中滿滿都是茫然,這樣的於毅,先前的以唯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並不愛她,可如今呢?她還能如此欺騙自己嗎?
她眼眶一陣酸楚,看著他胸前的傷口,那是她造成的,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呢……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手也下意識的撫上了他胸口的疼處,吶吶的低問:「很疼吧?」
於毅稍怔了下, 從她頸間抬首,看見她眼神心疼而微黯,心中一緊,英俊的臉搖了下淡淡的道「不疼,一點都不疼。」似乎為了加大自己說的可信度,他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以唯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酸酸楚楚的,看著他憐惜的眼神,以唯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道苦澀的弧度。這個男人,該恨死他的才對,可她,卻傻呼呼的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機會,其實,也是因為心裡那絲期待吧,因為她從頭到尾對他都沒死心,所以,才會一次次的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機會,其實,追究起來,根源是在她這裡才對呢!
她真的很想問他,既然是有心的,既然憐惜她不忍心她傷心,那為什麼,孩子的事就不能給她一次解釋,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個讓她放下心結的解釋,哪怕,是假的也好啊。
心底忽然間,有了什麼變化,以唯緩了緩心神,看著他輕聲的開口:「睡吧,我保證不離開。」
於毅卻仍有些遲疑的看著她。
以唯看著他遲疑的樣子,冷下了臉淡漠的道:「你即使不睡,就憑你現在的樣子,我若想離開你也攔不住!」
這是個鐵定的事實,讓於毅煩躁不甘卻又否認不了的事實,他不滿的看著她,以唯眼神平靜卻毫不示弱的看著他,似乎在說,你若不信,你就試一試。
於毅垂眸沉吟了會,還是躺下了,他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似乎這樣才可以稍微放心一些。
以唯清楚的察覺到了他的心神波動,忍不住微搖了下頭,但還是沒說什麼。
……
於毅在醫院呆得不耐了,在住院的第三天就想出院,白衣阻止過,沒用,黑衣上,黑衣沒用,以唯上,嗯,一句威脅,搞定。
轉眼是一個星期後。於毅終於在醫生的同意下出院了。
以唯替著他收拾些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簡單的衣物而已。
病房的門口忽然微有些爭吵的聲音,以唯下意識的抬眸看去問:「怎麼了?」
黑衣正在幫忙收拾,聞言探出了腦袋一瞧,然後轉過臉很淡定的說:「好像來了個病人,有些傷重,家屬正吵鬧著呢!」以唯聞言微一頷首,垂眸繼續收拾東西。
黑衣順手將門帶上,隔絕了門外的聲音。
病房外,雨妮剛跨出的腳也隨著門的關上也停頓,她忍不住有些不悅。原本見黑衣探出身來看,她以為可以進去了,可隨之,聽見他與以唯的解釋,俏臉不由沉下,她心中滿滿都是煩躁,已經一個星期了,她始終都被白衣攔在門外,不願讓她進去見少主一面。
這憑得是什麼?她是他的未婚妻啊!未婚妻探望自己的未婚夫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們憑什麼阻止她。心裡雖不滿的埋怨著,但雨妮是個聰明人,面上到底沒有表現出現,垂眸黯然的低聲道「那我改日再來探望好了。」
白衣微微頷首,沒有出聲回應,更沒有告訴她,今日於毅就要出院的事。
於毅似乎有些不安,靠著病床坐著,一邊用沒受傷的手收拾著黑衣從於家帶過來的合同案,但目光卻時不時的瞥向以唯,以至於連簽字的地方都簽錯,黑衣看著,很沮喪的再次替他換了張,目光幽幽的盯著他,在心裡哀號:老大,你認真點好不好啊,這都已經是第十八次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