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完成了檢查,當高遠和許菲領著白雪走出醫院的時候,白雪詫異的問道:「怎麼不等結果出來了嗎?」
「大夫不是說了嗎?要咱們下午再過來,而且還有一項要明天下午才能出結果,咱們也不急這一會。你還沒吃飯,咱們先去吃飯吧。下午讓高遠過來拿就好了。」許菲說完當先走了出去。
三個人吃完飯,許菲給高遠使個眼色,高遠便站起來說道:「這樣吧,你們先回家,我去醫院把檢驗結果拿回來。」
高遠拿著化驗單,找大夫咨詢了一下,白雪得的確實是慢性白血病,但已經過了潛伏期,開始發作了,這段時間很終於,要病人配合進行積極的治療,如果採取化療,而且反應比較好的話,病人應該能活二到三年。當然也不排除找到髓源的可能,不過那種概率真的不大。
拖著沉重的身子,高遠離開了醫院,但他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撥通了白傑的手機號。
今天是週末,白傑正在學校打球。現在的他也是剛剛從喪父的悲痛中恢復過來,臉上剛剛有了笑容,還好有幾個女孩子經常陪在身邊,日子倒也過得滋潤。正在籃球場上瘋狂,旁邊的胡娟忽然對著他喊道:「傑哥!你的電話啦!」
白傑給哥們打個招呼,跑到球場邊上結果手機才發現竟然是『姐夫』高遠打來的。
「喂!哥!怎麼了?你竟然給我打電話了。呵呵!」
電話那頭的高遠聲音很低沉:「白傑,你能請幾天假嗎?來南京一趟。」
「哦!怎麼了哥!請假不是問題,我跟輔導員打個電話,然後讓同學給老師捎個假條就可以了。我過去幹嘛?有事嗎?」白傑很奇怪。
電話那頭的高遠沉默了一會,認真地說道:「白傑,你姐姐病了。我想讓你過來商量一下給她治病的事,不過你千萬別告訴你媽。治病的錢不是問題,我們會出的,讓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知道一下詳細的情況。」
「哥!我姐得了什麼病?很厲害嗎?」白傑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唉!一句話也說不清楚,今天剛做的檢查可能是缺鐵性貧血,大夫說治療比較麻煩。」高遠遵從一般的原則,沒有告訴白傑實情,怕他在路上出什麼意外。
哦!白傑鬆口氣:「好的,現在是三點多,我先打的去車站,也許晚上七點能到上海,你到車站接我好嗎?」
「嗯!沒問題,你路上注意點。還有就是別擔心錢的問題,我們這邊就能辦到。抓緊過來吧。」
高遠掛了電話又給別墅裡的許菲白雪通了電話,告訴白雪還有一張化驗單要晚點才能出來,他就在這裡等一下,晚上就會回去了。
大家都在緊張中度過,高遠非常的擔心白雪聽到這個消息的情況,他害怕虛弱的白雪經受不住這樣的消息。因為在諸多癌症病人中,大多並不是因病而去世的,更多的人是因為驚嚇而加重病情,過早地離開了人世。
短短的三個多小時,在高遠看來似乎有三年長,一個人把車停在車站附近的停車場,壓抑地在候車廳走來走去,三個小時的時間,他竟然吸了一盒煙,垃圾桶上面的煙蒂幾乎都是他丟的。然而此時心情緊張的又何止他一個,別墅裡坐在客廳裡的許菲、林嬌、還有葉君瑤心情都很複雜。許菲已經一周都沒去公司了,林嬌也是偶爾去公司轉一圈,在公司她也沒心情工作,慢腦子都是白雪的病情,君瑤這麼久也都沒睡好。也許她們的真情能夠感動上天吧!
高遠一眼就看到人群裡走來的白傑,趕緊迎了過去。
「哥!我來了。你等了很久吧!」白傑臉上還掛在微笑,他並沒有把姐姐的貧血病太放在心上。
「嗯,來了一會了。咱們趕緊走吧!」高遠並沒有說太多的話,領著白傑走出了車站。
白傑對高遠開來的別克很感興趣,他以為自己的『姐夫』有兩輛車呢。
「白傑,其實我不該騙你的。但再告訴你事情真相以前,希望你做好心裡準備。」剛上車,高遠就很嚴肅的對男孩說道。
「啊!哥,難道、、、難道我姐姐不是貧血病嗎?」白傑很快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確實如果是一般的病情,高遠也不會那麼急的把他從上海召過來。
「嗯,不是、、、、」高遠說完就沉默不語了。
白傑雖然很想知道姐姐到底得了什麼病,但內心的恐懼讓他不敢開口。他已經開始朝最壞的方面考慮了,也許、、、、。他不敢再想下去。
「抽一顆吧!不是教壞你,而是我希望你別太緊張。要知道我們現在都在想辦法。」高遠說著遞過一顆煙,順便給他點著。
白傑的手已經在顫抖了,因為很少抽煙,剛吸了兩口就狠狠的咳嗽起來。朝車窗外彈了一下煙灰,他閉著眼問道:「哥!告訴我吧,我姐得了什麼病。」
「血癌!」高遠很不想說這兩個字,因為即便是想一次,他的心都會劇烈地顫抖。
真的是最壞的答案,那個秀氣的男生瞬間便被擊垮了,眼淚『刷』的一下就從眼角滑落。然後丟下煙蒂,抱著頭哭了起來。
高遠等了很久,他知道任何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會難過,即便是再堅強的男人。等自己又抽完了一顆煙,他才轉身遞過一張面巾紙,小聲的說道:「傑!別哭了,你現在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了,你首先要撐住,要給白雪生存下去的勇氣。」
「哥!我難過、、、我爸今年剛去世,而現在我姐姐又、、、、我難過!」白傑一邊擦淚水,一邊痛苦的說道。
「嗯,其實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但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白雪的病也不是不能治好,而且還是有很大的概率的。只要我們大家都想辦法,也許雪兒能渡過這次危機呢!」
「真的?真的有辦法治好嗎?哥,你沒騙我吧!」希望就像溺水的人能抓住的每一顆稻草。
「嗯,希望是有的。只要我們不放棄,相信雪兒是能夠創造奇跡的!」
希望彷彿漫漫長夜裡指點人前進的那一點微弱的燭光,雖然很渺小,但總勝於沒有。白傑擦乾淚水,抬起頭給高遠又要了一顆煙,猛地吸了一口說道:「哥,自從我爸爸去世以後,我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長大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已經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了。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安慰姐姐,這麼多年了,我都沒讓她省心過,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讓她生氣。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有個姐姐陪著自己走過那麼日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開車吧!我會堅強的。」
從反光鏡裡,高遠看到白傑眼角依然掛著淚水,這個秀氣的男孩似乎瞬間長大了很多,也許磨難真的是人成長最好的老師。他底下頭,不經意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踩下油門。
當汽車在別墅了院子裡停下的時候,客廳裡的一群美女嬌軀似乎都顫抖了一下,林嬌竟然第一次沒有站起來。趙倩還在樓上陪白雪聊天,她們兩個是唯一不知道事實真相的人。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兩個女孩都走出了臥室。
第一次看到白傑,美女們都很吃驚,因為這個男生長的太秀氣了,如果不是因為穿著男生的衣服,大家一定會以為他是個美女。但此刻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就在高遠給大家做介紹的時候,白雪和趙倩同時出現在二樓的走廊上。
「小弟!」白雪吃驚地看著站在客廳中間的白傑,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了上來。
「他是你弟弟?」趙倩也吃驚地看著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生,但隨即她也發現了情況的異常,因為樓下的所有人的表情絲毫沒有來客人的熱情,而且一個個表情嚴肅、、、、。
寂靜、出奇的寂靜。彷彿客廳裡的六個人瞬間石化一樣,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要白雪牽著趙倩的手從樓上走下來的腳步聲。
「弟弟,你怎麼來了?明天不上課嗎?」白雪雖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卻還是這樣說道。
白傑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滴答』一聲低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更彷彿是滴在人的心裡:「姐,聽說你病了,我、、、我想你!」
姐弟兩個哭泣著擁抱在一起,白雪哽咽著說道:「弟弟!姐沒事啊、、、、!姐的病很快就會好的。這裡大家、、、、大家都那麼照顧我,姐怎麼會有事呢?」
幾個美女都轉過頭落淚起來,許盈甚至朝洗漱間走去。趙倩站在白雪的身後,雖然感動,但卻沒有哭出來,她只是驚異地看著那些落淚的美女,她知道自己被隱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