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瑤說完了,歎了一口氣,看看見底的果汁,揮手叫過服務員又要了兩杯咖啡。服務員走了,她又恢復了那個冷艷的表情,似乎剛才說話的不是她本人,似乎那些令男人聽了都會傷心的往事並不是發生在這個美麗的女人身上。高遠心中一陣的不忍,在他看來女人就不該如此的堅強,女人嗎!該哭的時候就要哭出來,忍受那麼多的磨難和痛苦,還要表現的那麼堅強,真的為難她了。想到這裡他不禁也非常的痛恨葉君瑤的哥哥,如果自己有個這麼好的小妹,自己連愛護都來不及呢。
兩個人沉默了好久,高遠組織了好多語言,想安慰一下對面的美女,但是每次他抬起頭來看到表情冷漠的葉君瑤時,話到嘴邊有嚥了回去,還是不要裝大哥哥的好,自己對人生的感悟遠不及人家啊!
咖啡上來,高遠終於開口了:「君瑤,能留下來嗎?」
「你挽留我?為什麼?」葉君瑤還是那副孤傲的表情。
「不知道,我覺得我們有很多想似的地方,雖然你平時對我很冷漠,但在我心裡仍然把你當成一個很好的朋友。尤其是聽完你說的那些話,真的,很多地方我們很想像的。我說說我的故事吧。」高遠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我老家是江蘇鎮江附近的一個小縣城,不過從我記事起,我的父母就已經在深圳了。我父親是個專業的賭徒,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的那些賭術是從那裡學來的,聽我母親說,我爸爸是個孤兒,跟著叔叔長大,因為叔叔對他不是很好,所以初中畢業後就在縣城裡瞎混,是個出名的痞子,後來因打架而被警方通緝,於是他就跑到了外地,過了幾年回來以後就有了一身的本領,我母親是當地中學的一名老師,長的很漂亮,和你一樣,我也不知道我爸是用什麼手段把我我媽騙到手的,但我知道的是,他們結婚以後就搬到了深圳。我也是在深圳出生的。」
「到了深圳後,我母親就做起了家庭主婦,我父親則成了一個專業的賭徒。說實話,我從來都不恨我的父親,相反我很崇拜他,他是一個很有原則,很有職業道德的賭徒。在家裡他很幽默,非常寵愛我的母親,很願意做家務,也會因為我考試不好而打我,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但是一旦到了賭場,他的臉上永遠看不到任何表情,不論是多大的賭注,不論是贏還是輸,他都是那麼的平靜。我從十歲起就開始跟著父親混跡各大賭場,甚至去澳門,去美國,去法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一夜暴富的人,轉眼間傾家蕩產的人,還有那些從高樓上跳下的人。但是我父親永遠都不會,他輸的底線是一千萬,贏的上限是六千萬,只要達到這個限額,他會毫不猶豫的離開,而且在遇到那些輸的精光的人時,他總是會給別人留下個後路。」
「所以我從來都不恨我的父親,他也喜歡女人,有時候甚至帶著我去認識那些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但是他從來都不往家裡帶,從來不在我母親面前提起一個字。開始我也很討厭他那樣,但是漸漸的長大了,我才明白,世界上沒有那個男人不喜歡美女,我自己也不能例外。」
「如果事情用於的一帆風順也就好了,在我十五歲那年,不知道父親怎麼得罪了一夥黑道上的人,他們在公海的賭船上開始刁難我的父親,當時是一個自稱是馬來西亞賭神的人向我父親挑戰,我父親本來是不答應的,但是我父親的徒弟和跟他同去的兄弟卻答應了下來,催著我的父親這場挑戰。奇怪的是我父親接連的失敗,連輸了一千多萬美元,這個時侯他就準備退出了,可是當時那些人根本就不同意,包括我父親的徒弟和他的朋友都鼓勵他繼續下去。對方更是開除了近似與侮辱的條件,不賭也可以,跪下來喊聲師傅就放過他。可是此時我父親帶去的那些兄弟,朋友,和徒弟連個站出來說話的都沒有。父親氣不過便開出了天價的賭注——兩億美元。一局定輸贏。結果可想而知,父親輸了,他把自己一生的積蓄都輸了,而更令人不能接受的還在後面,那些人見父親沒帶那麼多錢出來,就向他提條件,要麼斷自己的一直手,要麼就把老婆奉獻出來給大家玩。父親話都沒說,當場用啤酒瓶的玻璃自斷一隻右手。」
「後來我父親回到了深圳才明白,那其實是他的兄弟和朋友導演的一場苦肉計。但是當時的父親已經是眾叛親離,根本沒有復仇的能力了,於是他拿著對方施捨的30萬人民幣帶著我和母親回到了老家。從那以後父親便開始頹廢,整天都和酒泡在一起,喝醉了就睡覺,睡醒了繼續喝酒。那是我們家最痛苦的一段日子,短短兩年的時間,30萬元錢就被父親揮霍一空了。是我的母親很堅強的在支撐這個家,她從來都沒拋棄過我閡的父親,但是她一個女人,只憑藉著給人代課那一個月六百元的工資如何能支撐起這個家呢?好幾次我都想去賭場贏些錢回來,都被母親阻止了。有一次父親喝酒後在路上傷了,滿頭的血,可是家裡連去醫院打車的錢都沒有,當時我急了,拿了家裡僅剩下的十塊錢要出去玩牌,我母親跪在我面前哀求我,讓我不要去!我只好妥協了。」
「家裡的條件越來越差,我們搬了幾次家,租的房子越來越小,最後全家住在了一個只有十幾平米的小倉庫了,母親白天去上課,晚上要到一家超市裡去打工。那時的我喜歡打籃球,但是連雙像樣的球鞋都沒有,還是體育老師看我身體條件不錯,給我買了幾雙球鞋。好在父親在那之後漸漸恢復了過來,不在那麼頹廢了,買了輛二手的三輪車到學校門口擺攤賣書。我也因為打球好,從高一起就開始給校外的一些企業打外援,每學期都能拿到幾千塊錢,家裡的條件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還記得我剛到公寓時林嬌提起的那個包嗎?當初被我丟在了公路邊上,那裡面就是去全部的衣服了,其中一件就是我上大學母親狠心給我買的一件50多元的外套。當時丟了以後我很是心疼,因為已經五年了,我都沒有買過一件超過三十塊的衣服。記得那時家裡的錢剛好夠我一學期的學費,艘上大學的那天晚上,母親把那件衣服疊了好幾遍,生怕那件衣服上有褶子。唉!不說了。都過去了。」
高遠歎了口氣,像喝酒一樣,把杯子裡的咖啡倒進來了自己嘴裡,眼角也是濕濕的。
葉君瑤遞過一張面巾紙,然後有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了美女剛才也哭了。冷艷的臉上顯出了一絲溫柔和傷感:「小弟,真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遭遇,好在現在都過來了。」
高遠注意道了葉君瑤語言上的變化,心中寬慰了一下,美女的心終於開噬動了。他搖搖頭道:「別喊我小弟,我不想讓別人看來我還那麼幼稚,我要堅強,我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人,我不要在讓我的家人受苦,他們受的已經夠多了。」
美女輕輕地笑了一下:「高遠,你已經很堅強了,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男人,好好努力吧!你會成功的。」
「謝謝!」高遠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