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同一時間,只聽房門處出傳來「彭」的一聲巨響,那扇簡陋的房門竟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陳莫北眼中。
他連忙定睛細看,在昏暗的月光下他發現來人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顯的對方格外深沉,雖然外表看起來比較文弱,但其身後正背著一把狹長的寶劍,讓陳莫北不敢有絲毫輕視之意。
因為他知道,在修道之人中,能用得上金鐵之物作為符引的人,道行都是極為出類拔萃的,但這其中也有許多特列的存在,老頭就是其中一個。
想到這裡,他一時間不敢造次,知道眼前之人絕對是個硬茬子,而且現在自己的一隻手臂被封,戰鬥力大大下降,使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雙眼直勾勾的凝視著對方,提防著他冷不丁再打出一道靈符。
其實,要悉數陳莫北這些年的遭遇,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應該感到並不陌生,他就是那個屢次在暗處監視陳莫北的人,這些年來他早已把對方的路數觀察的一清二楚,但陳莫北卻對這一切絲毫都不知曉。
而就在雙方都僵持不下的時候,只聽那男人忽然開口說道:「小雜種!沒想到你反映還挺迅速,竟然沒有將你全身封印,不過陳光盛那個老雜種已經死了,如今沒人能保得住你,現在你乖乖把手中的秘寶交出來,免得我將你打的魂飛魄散!」
陳莫北一聽,心中頓時清楚了一二,對方果然是衝著金磚而來,脫口而出道:「你認識陳光盛?你是嶗山的人?!」
誰知此話一出,那男人臉色竟然變的極為猙獰,從牙縫中一字一頓的擠出「陳!光!盛!」三個大字,似乎是狠他狠到了骨子裡,然後又抓狂般的大喊道:「我豈止是認識他,就算是他變成骨頭渣子我都恨不得將他碾碎!那個老雜碎將我師傅和師弟以及嶗山其它隱宗的人誅殺殆盡,這一切都是為了保你這個小王八羔子!今天我他媽的就讓你血債血償!」
對方吼完這幾句話,陳莫北算是徹底明白過來,老頭子在臨死前對自己說過,為了能保證那秘寶萬無一失的留在他身邊,他曾在那五年中殺害了不少將來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修道之人,眼前之人必定是那群人之中的殘餘,而且他還是茅山派死對頭——嶗山隱宗的人!
但陳莫北明白這一些的時候為時已晚,只見那人將一靈符豎在眉心,大喊道:「天清地靈,吾遵天命,借道雷行,破滅邪精,吾遵太乙雷霆四司北帝之命,速降天雷!!」
陳莫北聽到喊出的號令,心中頓時被嚇的一顫,雖然茅山、嶗山兩派施展符術的口訣不同,但所需恭請的神靈卻是大同小異,剛才他那一聲大喝就是要降下天雷生劈了自己,而且威力絕對不亞於茅山五雷咒中的妖雷訣!
可還沒等陳莫北想完,就看屋子中霎時凝聚出一片漆黑的烏雲,烏雲中雷聲湧動,一道銀白色的驚雷破空打出,陳莫北當然不能傻站在那等死,連忙扭身跳向一旁。,那男人同樣是使出相應的對策,再次迅速的打出一道靈符。
說時遲那時快,陳莫北人在空中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靈符貼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上,而銀白色天雷似乎受到了靈符的指印,竟然生生扭曲過來,在空中轉了個圈,眼看著就要將其轟的皮開肉綻。
陳莫北在這眨眼的功夫,心中暗罵一聲:他娘的,這他媽是要把我往死裡整啊!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心想著,同樣是打出手中那道靈符,可奈何自己的左手被封印,使他不能結出咒印,只能幹憑著自己的道行將那靈符鍍上一曾烏光,與那驚雷相碰在一起。雖說二者之間的威力相差甚遠,但陳莫北所打的靈符還是稍稍改變了一下天雷的軌跡,最終是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右小腿上。
陳莫北當時疼的差點暈厥過去,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右小腿已經變的焦黑一片,一道滲人的傷口此刻正往外滴著黑紅的血。他心中暗暗後怕,心想如果剛才那道天雷劈在了自己身體上,恐怕現在他也只有橫屍當場的份了。
而那男人似乎沒想到對方會躲過自己那一擊,不過在他的眼裡陳莫北已經和一個半死之人沒什麼區別,冷笑了一聲,輕蔑的說道:「小雜種,你這是何必自討苦吃呢?既然你不想讓天雷劈死,那就讓道爺我活剮了你!」
說著,他就從身後抽出那把長劍,陳莫北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只看男人提著長劍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臉上堆滿了一種痛恨到極致的獰笑,他現在是真切的感受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話的含義。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陳莫北只好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知道對方此行的目的除了要奪走那塊金磚外,就是要讓自己橫死在這裡,他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除了硬拚還是硬拚!
他忍著小腿處傳來的劇痛,從褲帶中又連忙扯出一道靈符,一把按在了自己的眉心處,然後咬破中指印在了靈符之上,果斷大喝道:「壇場土地,神祇最靈,通天達地,出入幽冥,為吾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明書上清!茅山三十七代弟子陳莫北,恭請祖師上身!!!急急如律令!!」
陳莫北喊出的這幾句,正是之前屢次救過自己性命的茅山神打之術,不過此刻形勢危急,他也不顧上焚香禱告,更顧不上報出所請祖師的名號,只能用「萬急催神咒」隨意喚出一個仍未投胎的祖師上身。而且他現在也只有請神上身這一個辦法,才能讓他破開對方在自己身上施加的封印,也可以使自己感受不到自己腿上傳來的劇痛。
就看陳莫北用力提起血淋淋的雙腿,然後朝著地面狠狠的跺了三腳,在地上留下了一大灘暗紅的血跡,而就在他疼的幾近昏死過去的時候,陳莫北忽然兩眼一番,嘴角開始飛快的抽動起來,一層厚厚的白沫從他的口中向四面八方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