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冷亦寒聽得眉頭深鎖,眉梢邊殷紅的硃砂胎記也瞬間暗沉,眼若寒星,朱唇含著一抹涼薄!
這女人,他實在是太小看她了,昨日他讓她獨守空房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整個皇宮,本以為她會氣得去找他理論,卻不想她竟然玩這一手!
當著父皇,母后的面說他昨晚有急事未入新房,還說得一副不慍不怒,不怨不恨,大氣儒雅的樣子,這不是明擺著將他一軍嗎?
更何況,不知道昨晚是誰在跟他纏綿的時候,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真是氣死他了!
而今天後,這宮裡的人會怎麼傳,天下百姓又會怎麼傳,江沐顏,你行!
「所以,到現在,沐顏還是不願叫皇上一聲父皇,叫本宮一聲母后」說這話前,皇后橫了眼冷亦寒,以示警告!
今早她一醒來,方嬤嬤就告訴她,太子昨晚未進新房,冷落了太子妃,她當時還不信,畢竟在這個一個多月裡,太子對沐顏的感情轉變,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卻不想當真如此,而且沐顏這丫頭竟然還——江家的孫女,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沐顏不是不願叫皇上父皇,叫皇后母后,只是這喜帕為未掀,丑顏未露,於禮不成,改口茶未敬,沐顏又豈敢攀上皇上,皇后」一席話說得不卑不亢,江沐顏站在殿中,頭頂著喜帕,若穿透喜帕,大家便可以看到喜帕下笑得一臉得意的花容!
「太子,你看看你做得好事,沐顏這麼好一個太子妃,你不懂得珍惜,你竟然在新婚之夜冷落她,你到底想要什麼?」一聽到江沐顏不改口叫他父皇,冷絕心中就一陣鬱悶!
天知道,他等沐顏叫他一聲父皇,可是等了好久了,而這該死的逆子,竟然昨晚讓沐顏獨守空房,真是氣死他了,這要是讓江老將軍知道,他要如何交代啊!
「兒臣知錯了,請父皇息怒」冷亦寒心不甘情不願的抱拳認錯,心裡恨得牙癢癢,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知道父皇肯定站在她那邊,故意讓他當眾難看,認錯!
更可恨的是,父皇竟然問都不問他一下,就定了他的罪,他甚至有些懷疑顏兒才是公主,而他成了駙馬!
「知錯,你對朕說有什麼用,沐顏會改口叫朕父皇嗎?」龍顏不悅,眉頭輕皺,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翩躚秀麗,透著王者般的霸氣,卻又帶著點孩子氣的感覺!
喜帕下,江沐顏笑得合不攏嘴,敢讓她洞房花燭夜獨守空房,也不看看她是誰,還不趕緊向她道歉,難道想違抗聖意不成!
「太子,這次母后也不站在你這邊了」皇后一邊說著,一邊向冷亦寒使眼色:還不像沐顏道歉,沒見到你父皇已經龍顏不悅了嗎?
「太子妃,本太子昨晚卻有急事,誤了時辰,怕太子妃已經睡下,不便打擾,所以未進新房,讓太子妃久等,獨守空房,確實是本太子不對,還請太子妃諒解」一句話,冷亦寒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來隱忍,咬牙切齒的才說完!
這就是這女人的目的嗎?要讓他堂堂的太子當著眾人的面向她這個太子妃道歉,那他這個太子還有何顏面,可是父皇卻——
好,他道歉,他倒要看看她還要玩什麼花樣!
「太子嚴重了,自古女子便有『三從四德』,三從即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太子既與沐顏大婚,就是沐顏的夫,沐顏的天,昨日大婚,太子未進新房,一定是沐顏哪裡做的不好,惹惱了太子,如今太子向沐顏道歉,太子叫沐顏情何以堪,這不是讓沐顏陷於悍婦之名嗎?」江沐顏忍住想要捧腹大笑的衝動,說話間還略帶點鼻音,讓人很用以誤以為她哭了!
「民間盛傳沐顏乃是活菩薩轉世,又有誰敢在活菩薩身上貼上悍婦兩字呢,沐顏你多慮了」皇后笑道,一襲鳳袍,端麗冠絕,淡掃蛾眉,鳳眸含笑,朱唇似丹,勾起一抹寵溺之色,端莊雅致「昨日太子確實有急事,本宮也知道,沐顏你就別跟太子計較了」
「是啊,沐顏,太子對你怎麼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興許昨晚太子確實有急事,誤了時辰,如今太子已經向你道歉了,你就原諒太子吧」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珍妃開口道,一襲深紫色的長裙的珍妃,薄粉微施,弄粉調朱,臉帶微笑,風韻尤存!
「莫非我們的太子妃還不肯原諒太子,真是好大的架子哦」梅妃意興闌珊的說著,風風韻韻中透著點看好戲的意思,若不是楓兒再三叮囑,她又豈會才說這兩句煽風點火的話!
「梅妃說笑了,沐顏只是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已,皇上,皇后,珍妃還有各宮娘娘都如此的關心疼愛沐顏,沐顏很是感動,原來沐顏是這麼的幸福」江沐顏的話聽得皇上等人含笑點頭,心裡很是欣慰,都說女兒家貼心,還真是如此!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江沐顏這個女人是見好就收的女人,畢竟對方是太子,就算皇上,皇后再怎麼寵她,她也不過只是他們的兒媳而已,而太子才是他們的親身兒子,若是在繼續糾纏下去,對她沒什麼好處!
冷亦寒緘默不言的聽著,一襲月華長袍,華麗鑲金,袍上添繡的紅蓮,妖雅卓越,腰間繫著一根雕龍刻鳳的玉帶,玉帶上綴有玉石,瑪瑙明珠,一頭烏黑的青絲纖細秀麗,柔軟的傾瀉而下,將他襯得宛若世外略顯妖冶的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