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身子你看過嗎?」滿臉黑線的飄飛著,玄靜覺得自己問得很白癡。
沒想到,一一卻是很認真的回著:「沒有。」
玄靜點點頭,剛想說還好,一一又順嘴接了一句:「沒有機會看啊!」
「……………。:」
一一古怪的笑笑,目光望向地下軟成一癱爛泥似的玄如月時,說了一句:「也沒什麼好看的。」
玄靜呻-吟出聲。玄清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只一雙重新恢復了淺灰色的眼眸哭笑不得的瞪著她。
「我會親手殺了你的!」臉色冷然一變,目光陡轉間,一一硬梆梆的扔過了一句,「對於一個死人而言,我看不看他的身子,沒什麼區別!」
一路的各懷心思且不說,行將數十日之後,終於見到了一些久違的綠色,還有比較熟悉的裝扮。
「今夜,就在這裡休息一晚吧!」走進一間簡陋的客棧,玄清拍了話音,剩下的三個女人自然也沒意見。
這麼多天急行軍般的趕路,早累壞了。
「月兒,你跟我來一下!」安頓好房間之後,玄清朝著玄如月招了招手。
得了人家的身子,玄清也不斷過河拆橋,是以打算將她收到身邊了。
玄如月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對於這個強奪了她身子的表哥,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好感。不過,還是跟他走了出去。
「姨娘,你身體怎麼樣?」聽得門外的腳步聲走得遠了,一一皺眉問道。
她不關心那表兄妹倆人在說什麼,她只關心,能不能順利的脫出身去。能不能再見到北宮風,還有,師父,果果。或者,還有她沒見過面的雙親,以及,那個憑空冒出來的未婚夫……
玄靜動了下,搖搖頭:「丫頭,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就先走吧。姨娘中了他的毒,沒他的解藥,是使不出力氣的。跟著,也是拖累。」
「不行!要走一起走!」一一說得很堅決。
玄靜急道:「鈴兒……」
一一打斷:「姨娘,他主要是衝著我才來的。如果我走了,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玄靜不語,一一知道她正在做思想鬥爭,也沒有催她,只是靜靜的等著。
片刻,玄靜抬起頭,堅定的道:「好!我跟你一起走!」
……
暗夜無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三女一男擠在一間房中,玄清跟玄如月在桌上趴著淺睡,一一跟玄靜睡床。
自從兩人相談了一番之後,玄清跟玄如月是真的做了夫妻。一致對外的看著她們兩人。對此,一一隻報以冷笑。
夜深人靜,萬物無聲。靜謐的氣息幽幽的充斥著整個黑夜。
忽然,床上的人影悄悄的動了動,一一隻手微抬,努力的使出師父曾經教過的一門術法。
漸漸的,桌上的兩人呼吸變得粗重了一起來,一一輕輕的喚了兩聲,沒有回音之後,這才一擦額上的汗水,苦笑道:「若不是收服小龍的時候,耗了太多的心神,只憑他玄清,還困不住我!」
玄靜笑了笑,一邊起身,一邊道:「那你以前不也吃過他的虧?」
一一歎口氣,心裡泛起了濃濃的苦澀:「以前,是因為師父被我親手所傷,他又騙我說可以治好師父。而我明知道他在騙我,卻仍然抱著希望……」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還好,師父現在雖然是變成了凡人,一身法力消散於無形,但總是有果果在旁照顧著,安全肯定是沒問題。
「好了,過去的事,我們走吧!你師父,是個奇人。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玄靜懊悔自己提起了她的傷心事,伸手扶著一一下了床,慢慢的移步走向門口,頓了頓卻又道:「鈴兒,現在要不殺了他們?」
「不!我要正大光明的殺了她!」一一搖了搖頭,抬腳向前走,玄靜急忙扶著。
她知道,這丫頭如果是下了決定,怕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裡面固然也有著北宮風的原因。
善良的鈴兒啊,她是怕北宮風心裡有芥蒂吧?畢竟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不過那個玄如月……罷了罷了!一個狼也是放,兩個狼也是放,玄如月雖然偏執,但也是她這麼些一直看著的。 而這次,若不是發現了一一的身份,說不定,她也會真的按玄如月的吩咐,將一一斬殺,以除後患的。
「等等!」想了想,玄靜還是返身折了回來,在兩人的身邊摸索了一番。
「不殺他們可以,但我們總得吃飯睡覺休息吧!呵呵!這東西,卻是少不了的。」揚手舉著兩個小包裹,玄靜眉開眼笑,竟有著一絲小女孩的得意。
一一發自內心的笑了。
這樣的姨娘,她喜歡。
沒等天亮,玄靜便找了輛馬車來,又買了些治內傷外傷祛寒傷風的藥,外帶一些厚實的衣裝,還有一些吃的喝的,兩人這才又上了馬車,重新返回了北寒之地。
北宮風還在那邊生死不明,她,放不下他!
對此,玄靜很理解:「鈴兒,找人歸找人,你可千萬不要急。還有,身上的傷,一定要治。」
不由分說的抬起了她的腿,慢慢的脫著鞋襪:「要是疼,你就喊出聲,姨娘盡量輕點。」
「嗯!」一一忍不住一顫,牙關咬得極緊。
疼!不疼是不可能的。
玄靜揪緊了心,只裝不知,嘴裡輕輕的安慰著,手下卻是猛的一拉,『絲』的一聲輕響,襪底一溜的血珠猛的就冒了出來。一一的冷汗浸了滿臉。
「姨娘,你下手,真快啊!」忍痛的說道,一一擦了擦頭上的汗。
玄靜的眼紅了:「姨娘不這樣,你受的苦更多。」
一一慌忙道:「姨娘,我知道的。我知道姨娘是為了我好!」說著,又眼巴巴的抬起另一隻腳,可憐兮兮的道:「姨娘,這還有一個呢,你不能厚此薄彼只管一個啊!」
「撲哧」
玄靜忍不住的給她逗笑了,一時之間也忘了心痛了,抬手托起她的腳,手下俐落的一撕,那眼淚就流了下來。
「姨娘,這是又怎麼了?」一一也顧不用腳疼,馬上便問著。